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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金儒宋 第二十三回 献厨艺汪丽讨好梅家兄妹 捉奸在床梅贞结识陈和尚 ...

已有 2523 次阅读2020-1-2 12:13 |个人分类:残金儒宋|系统分类:文学| 残金儒宋, 章回, 残金儒宋, 章回 分享到微信


第二十三回  献厨艺汪丽讨好梅家兄妹  捉奸在床梅贞结识陈和尚


闲话少叙,书接前文。

却说梅贞和汪丽在黄河北岸李固渡口一座由荒废的车马驿站改建成的客栈小住两日。梅贞忽然想起那个通往壁炉的秘密通道,为了解开他心中的几个疑团,他要亲自下去探查。汪丽劝他说:“相公啊,奴家以为没必要冒这个险吧?谁知道暗道里面隐藏着什么凶险呢?反正咱们过一两天就离开这里了。宝贝相公啊,听奴家的话,不要去那个黑洞洞的暗道了,好吗?”梅贞却执意要下去探个究竟,汪丽扭他不过,只好跟随梅贞来到壁炉洞口,她又一再劝说梅贞不要下去,见梅贞坚持一定要下去,汪丽拉着梅贞的手,带着哭腔,娇滴滴地说:“相公啊,奴家实在不放心你呢,千万小心啊,你若出了意外,教奴家怎么活呀?”梅贞安慰她说:“娘子只管放心,不会出事的,我只不过是下去看一看,一会儿就上来。”梅贞说完,还在汪丽脸上亲了一口,他拿着一只气死风灯,轻手轻脚地走入了暗道,一拐弯,灯光不见了,汪丽的芳心也随之沉了下去。暗道里黑咕隆咚的,没有任何声响,汪丽在壁炉前左等梅贞不上来,右等也不出来,她便开始焦虑起来,却又不敢下去,喊了梅贞几声,洞中静悄悄的,没有回答,又过了一会儿,汪丽沉不住气了,正想着去找梅飞、梅红来帮助,忽然有人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吓得汪丽“嗷”地惊叫一声,慌忙回头一看,却是梅贞站在她的身后,正然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汪丽惊喜过望,娇声叫道:“相公啊!是你啊!吓死奴家了!你怎么会在奴家身后?你真坏!”她说着,一头扑倒在梅贞的怀里,撒娇弄痴地用两只雪白粉嫩的拳头不依不饶地捶打着梅贞的肩头,恰在此时,梅飞、梅红闻声赶来,一看见汪丽正倒在梅贞怀里撒娇乱弄,兄妹俩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很是尴尬,忙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梅贞叫住。

因为看不惯汪丽的妖冶狐媚,梅飞和梅红与梅贞之间产生了隔阂。特别是梅飞,非常厌恶看到汪丽娇声嗲气,搔首弄姿,矫揉造作的风骚媚态。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四弟梅贞竟然能够与举止轻浮,妖里妖气的金国狐门娼妓厮守在一起,这不是丢梅庄的脸吗?!难道四弟吃了她的迷魂妖药?梅红虽然没有像三哥那样讨厌汪丽,她对这位金国尤物也是颇为反感,梅红知道六公主赵宝珠对四哥梅贞很有意思,即便是那个专横跋扈的金国金花公主,论身份地位,也比这个绰号九尾狐狸精的金国花魁强上万倍。

梅贞也感觉到三哥、五妹不太爱理睬他,他也知道主要原因出在他与汪丽的暧昧关系上,还有汪丽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那种倚门卖笑的撩人媚态。从淮阴梅庄老梅家门里出来的人,皆以正统道学自居,平时非常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接人待物,都很有讲究,不敢有半点轻浮怠慢。偏偏梅贞的身边有这样一位妖娆多姿、冶艳性感,专爱勾引、迷惑男人的狐狸精,想甩还甩不掉,就像一贴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他不放。

梅贞在私下里对汪丽说:“娘子,我一事想与你商量。”汪丽娇声说:“好呀,相公请讲。”梅贞说:“在外的时候,你能否稳重、端庄一些呢?”汪丽一听这话,便嘟着嘴,看着梅贞。梅贞说:“娘子啊,你倒是说话呀。”汪丽柔声说:“相公呵,奴家也有话想问你呢?”梅贞说:“你还没回答我呢,倒反问起我来啦,好,你问吧。”汪丽说:“奴家对相公撒娇、亲热,这有错吗?”梅贞说:“没有错,然而内外有别,在家亲昵,在外却要收敛。”汪丽不悦地说:“一定是你三哥、五妹看奴家不顺眼,说什么了。”见梅贞不吭声,汪丽又抱怨说:“奴家想做什么,还要看他人脸色,真麻烦!”见梅贞还是不说话,汪丽有些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奴家听相公的。”梅贞这才满意地说:“这才是我的好娘子呢。”汪丽听了这话,又高兴起来,她娇滴滴地“嘤咛”一声,将柔软的娇躯撒娇地靠在了梅贞的怀里。

汪丽在引诱梅贞上钩之前,她给梅贞的印象,是一个娇羞美艳的多情少妇,在与梅贞发生性关系之后,汪丽便露出了狐媚风骚的原形。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缘分,汪丽一见到梅贞文弱秀雅的样子,就爱慕上了他,一心只想同他亲热,腻咕,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肚去。

梅飞、梅红听到梅贞叫他俩留步,二人停下脚步,梅飞说:“方才听见汪小姐惊叫,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你俩却在这里,既然都挺好的,那我也就放心了。”梅红说:“我说有四哥在,汪小姐不会有事嘛,三哥你偏要叫我上来看看。”又对梅贞说:“不好意思呵,打扰四哥的好事了,你们继续恩爱吧。”说完,拔脚又要走。

梅贞又叫住他俩,说:“三哥,五妹,你们误会了,你们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于是梅贞就把查探暗道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汪丽娇模娇样地做了补充,她故作不好意思,羞答答的样子,先给梅飞、梅红恭恭敬敬请了个蹲安,然后解释说:“三哥,五妹啊,你们给奴家评评理,奴家劝四公子不要冒险下去,可他不听,偏要下去看看,奴家只好在这里等他,左等他不上来,右等他还是不上来,喊他也不答应,奴家都快焦急死了,生怕他出什么意外,正要去找你们帮忙,他却突然从后面拍了奴家一下,吓死奴家了!奴家这才跟他闹了起来。。。”梅红一听,笑了起来,说:“四哥从来不苟言笑,今天怎么跟汪小姐开起玩笑来啦?”梅贞羞愧而又自嘲地笑了笑,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汪丽假装生气地瞪了梅贞一眼,说:“四公子的意思是说,是奴家把你给教坏了呗。”梅贞说:“我可没这么说啊。”梅红笑道:“我倒是觉得,四哥比原先随和了,也更有趣了。”汪丽对梅飞和梅红说:“奴家乃是风尘女子,不懂名门大户的规矩,三哥、五妹不要嫌弃我啊,奴家若有欠妥之处,请多包涵指教,奴家一定改正。”汪丽这么一说,梅飞对汪丽的感觉立刻好转了许多,梅飞说:“哪里,哪里。”梅红对汪丽的身世颇为同情,她想:“看样子汪丽已经以身相许了四哥,说不定日后就是我的嫂子,她既有从良之心,虽然出身下贱,只要四哥愿意娶她,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应成人之美。”梅红这样想着,对汪丽说:“丽姐姐,四哥若是欺负你,你告诉小妹,我找四哥替你出气。”汪丽听梅红叫她丽姐姐,芳心大喜,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面前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必须搞好关系,汪丽多会逢场作戏啊,她立刻亲热地拉着梅红的手,对梅红娇声柔气地说:“好妹妹啊,姐姐少不得要劳你大驾帮忙呢。”她款款又来到梅飞面前,羞羞答答,对着梅贞,飘飘万福,拜了两拜,娇娇怯怯地说:“奴家也请三哥多多关照啊。”梅飞拱手回礼,说:“好说,好说。”

汪丽满心欢喜,看看日近中午,她一时高兴,想要显摆一下她的厨艺,讨好梅氏兄妹,改善梅飞和梅红对她的坏印象,这样日后在她与梅贞的事情上,他们兄妹或许会为她说些好话,因此,汪丽表示想要亲自下厨,做几样小菜,请梅家三兄妹品尝,梅家三兄妹欣然同意。于是四个人一同来到一楼饭堂。厨房里尚有一些腌肉、鸡蛋、蔬菜,汪丽换了一身素服,系上围裙,她精选了几样现有的肉、菜,梅红的随从帮助刷锅,洗菜,淘米,和面,用开水烫洗锅、碗、瓢、盆、筷、杯、盏,等,又清洗了案板,一切准备停当,汪丽便娇模娇样地在案板上切好肉、菜、葱、姜、蒜,备好各样调料,然后就开始烹、炒、煎、炸起来,梅贞看见汪丽下厨的娇美模样,别有一番风韵,觉得她甚是可爱,他轻声问汪丽:“娘子需要我打下手么?”汪丽冲梅贞娇媚一笑,柔声款语地说:“无需相公帮忙,稍候片刻,奴家一会儿就得。”梅贞看着汪丽专心致志烹饪的娇态可餐的模样,以及她那一双雪白粉嫩,十指尖尖如白莹莹嫩笋,不停灵巧动转的纤纤玉手,一会儿操弄一下刀具,一会儿摆弄一下调料瓶罐,一会儿又分配一下盘中的肉、蛋、菜蔬,然后便开始翻炒煎炸,一系列操作有条不紊,犹如行云流水,一看便知汪丽对于厨房的一套流程非常熟悉,一定是经过了正规的严格训练。梅贞心想:“都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美。殊不知,若有幸观赏美人下厨时的娇美模样,那才更是韵味无穷呢!”汪丽瞥见梅贞站在她旁边痴痴地注视着她炒菜做饭,芳心别提多么美滋滋的了,她将脸上的桃花绽放,冲梅贞娇滴滴地嫣然一笑,温情蜜意地轻柔说:“相公啊,奴家好么?美么?”梅贞便有了与她亲热的冲动,忍不住抱住汪丽亲了她一口,在她的耳边温情地轻声说:“娘子啊,你是我见到过最美的,最好的!”汪丽一听这话,心花怒放,这样温存体贴的话能从梅贞嘴里说出来,而且还主动亲吻了她,实在太出乎汪丽的意料了,她恨不得即刻就与梅贞做在一处,她本来就精通厨艺,加上此刻心情特别的好,因此做出的饭菜更加美味几分。

汪丽炒了两荤、两素,四盘菜肴,小炒肉,糖醋鸡块,清炒竹笋,荠菜炒鸡蛋,一碗仙女甩袖鸡蛋汤,主食有小葱鸡蛋面疙瘩,还有千层饼,粟米饭,每样炒菜都是色、香、味俱佳,饭菜还未端上桌,梅家兄妹已经闻到饭菜香味扑鼻,梅红吩咐随从取来一坛江南名酒皇都春。汪丽解去围裙,上楼回客房脱掉素服,对镜整理了一下云鬓,补了补妆,然后换上她平时穿的白毛兔皮袄和百褶鹿皮裙,下楼陪伴梅家兄妹。

不一刻,饭菜一一上齐,梅飞、梅红迫不及待地试着分别品尝了一下,兄妹二人都是赞不绝口,梅红见汪丽并不入座,只是站在梅贞身后,便对汪丽说:“丽姐姐,站着作甚?一起来吃啊!”汪丽微微一笑,柔声细语谦卑地说:“你们兄妹三人请用餐吧,奴家是外姓人,不方便入座的。”梅红一听,不同意了,她起身走过去,一边拉着汪丽挨着梅贞坐下,一边说:“丽姐姐何出此言?都快成一家人了,一同吃顿饭有何不可?”梅飞也说:“大家已经是朋友了,汪小姐快请入座。”汪丽这才扭动腰肢,娇模娇样地挨在梅贞身旁打横坐下。

梅飞夹了一口小炒肉,又喝了一口酒,他挑起大拇指,称赞说:“汪小姐的厨艺不输内宫御厨,甚至比梅庄的名厨还胜一筹!”汪丽暗自得意,嘴上却说:“奴家只不过会做些家常便饭,怎比得上江南名厨?三哥过誉了,奴家不敢当啊。”梅飞认真地说:“当得!当得!”梅红也夸赞说:“丽姐姐,没想到你烧的饭菜这么香!我以后可要经常去你和四哥那里入伙啦!”汪丽娇笑道:“欢迎妹妹来入伙啊!姐姐我求之不得呢!”这些话说得汪丽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梅贞食素,戒酒,七日吃一次正餐,今日并非他的进餐日,因此他只喝一杯清茶。梅贞看到汪丽不怎么动筷,以为她不好意思夹菜,便夹菜给她,汪丽芳心喜悦,她含情脉脉,亲昵地看了一眼梅贞,又微笑着看看梅飞,娇声说:“奴家看出三哥好酒量,四公子不喝酒,红妹妹也似乎不大饮酒,三哥独酌无趣,奴家陪三哥喝几杯,如何呀?”梅飞一听,高兴地说:“原来汪小姐你也是酒道中人啊,正合我意!”汪丽笑道:“奴家先干为敬!”她说完,以袖遮面,一仰粉颈,一杯酒落肚。梅飞大喜,也是一饮而尽。汪丽说:“好事成双,奴家再敬三哥一杯!”她又喝了一杯。梅飞也喝了第二杯,接着他又回敬汪丽一杯。喝过三杯酒,梅飞甚觉畅快。梅飞乃是性情中人,性格大气、豪爽,不拘泥于繁文缛节,他本以为汪丽是个只会撒娇发嗲的娇滴滴风骚尤物,没想到她不但烧得一手好菜,还能够与他大大方方饮酒,喝酒之时,毫无忸怩之态,而且颇具酒量,还有就是,今天的汪丽,举止得当,礼数周到,这使梅飞对汪丽大为好感,话也随之多了起来。梅红虽然不胜酒量,但喝一两杯还是可以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活跃起来。

梅家三兄妹与汪丽边吃和边聊天,梅飞、梅红,还有汪丽都很想知道,梅贞为何要去探查暗道?下到暗道里,到底发现了什么?梅贞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说:“因为我对这个密道有几个疑问,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睡觉都不会安稳。”他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继续说:“首先,我想知道,密道出口在哪里?是否通达每间客房?还有,究竟是谁劫持了金国皇太子?既然劫持不成,为何不杀死金国皇太子?为什么没有蒙古刀客从这条暗道潜入客栈?那样的话,岂不是可以出敌不意,内外夹击?”梅飞说:“四弟果然精细。实不相瞒,我当初也很想进入密道查看一番,可是对我来说,密道过于低矮狭窄,难以通行,也就只好作罢。”梅红问道:“四哥,你的那些个疑问,都找到答案了么?”梅贞说:“基本上都有答案了。”接着,梅贞就讲述了他在暗道里的发现。

暗道有三个出口,一个在老板娘房间的衣橱里,另一个位于一楼楼梯下面的储藏室,还有一个通往后院地窖。暗道通道,又陡,又窄,又矮,很多通道只能侧身通过,有的地段需要梯子,个别地方甚至要爬行才能钻过去,通过每间客房时,可以打开暗孔,监视屋内情况,在地下还有一间卧室,里面有床,有被褥,有干粮,还有一些生活用具。以梅贞的估计,当初建造客栈时,并没有这条密道,而是后来秘密挖通的,而且挖地道的人身穿瘦小,金国皇太子身体肥硕,就连相对比较宽的通道也只能勉强通过。劫匪并非蒙古人的同伙,劫匪本打算用迷药将皇太子迷昏之后藏在密道中,等外面风平浪静之后,再行转移,可是考虑到皇太子身体沉重,如果完全昏迷,劫匪仓促间很难将他抬走,于是实施半昏迷劫持,这样可以牵着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皇太子进入暗道,但是暗道实在过于狭窄,没走多远,皇太子便被紧紧挤在了通道中间,无法前行,用力拉扯中,皇太子逐渐清醒,开始挣扎反抗,由于暗道过于狭窄,劫匪无法有效施展拳脚,被刺中一刀后,便丢下皇太子,仓皇而逃。“至于劫匪的身份,你们看,这是什么?”梅贞说着,像变戏法一样,手中忽然多出一枚普通铜钱大小,金光闪闪的金钱,光背,正面铸有:贞佑通宝,四个字。梅红将金钱拿在手里,翻过来,调过去,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递给梅飞,说:“三哥,你看这枚金币有什么特别?”梅飞接过金钱看了看,说:“此乃金国皇家御用金钱,只在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当中流通,或作为皇帝赏赐之用,金钱绝少出现在民间。”梅飞说完,将金钱放到汪丽面前,梅飞说:“不知汪小姐对这枚金钱有何看法?”汪丽拿起金钱,仔细看了看,然后在手里掂了掂,又捏了捏,最后将金钱扔在桌上,听了听声音,汪丽娇声说:“嗯,确实是真的金币,成色不错,从钱文字体到铸工精整,应该是出自皇宫的御用金钱,鉴赏完毕。”梅贞以赞许的目光看着汪丽,期待听到她更多的解读,见汪丽不再继续说话,梅贞说:“就这些?没有啦?”汪丽也看着梅贞,娇声柔气地说:“是啊,据奴家所知,就这些了,奴家学识浅薄,再看不出别的了。”梅贞说:“你对这枚金钱的分析非常好,与我的认为几乎完全相同,现在,我们可以得出第一个结论,这枚金币出自皇宫。”梅贞说着,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又多了一个物件,他把这个形状很像是的东西放在桌上,梅贞说:“你们再看看,这又是什么?”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段断掉的月牙形刀刃,约有两寸长,宽约一寸,精钢打造,刀刃非常锋利,梅飞说:“很像镰刀的前半段刀刃,但却又窄了些。”梅红说:“我看像是从方天画戟月牙刃上断掉的一小段刀刃。”汪丽说:“奴家倒觉得很像是阴阳教徒使用的月牙飞刀。”她嘴上虽然故意这么不太确定地说,其实她心里早已可以完全作出断定,这一截断刀分明就是阴阳教徒使用的飞刀暗器,而且断刀的刀身上大概还会刻有几个诸如“阴间北冥二三七”之类的字样。梅贞又赞许地看了汪丽一眼,说:“我也认为这是阴阳教门人使用的飞刀之类的暗器,不知何故,这口飞刀却被折为两段。你们看,这刀身中间刻有一个小小的篆字,阳,我猜测,另一段刀身上应该还有几个篆字,以及教徒的编号,阴阳教将男女划分为阴间阳间,阴气重是教徒归为阴间,阳气壮的人属于阳间,一旦加入阴阳教之后,原来的姓名一概抹去,只有阴阳教的编号。”汪丽听到这里,情不自禁转动秋波,看着梅贞,她心想:“想不到妙人儿相公的学识如此之广,而且对阴阳教了解得这般详细!”梅飞说:“如此说来,投靠蒙古人的阴阳教与金国皇族之间还有某种联系。”梅贞说:“从表面看,是这样,但具体是否如此,现在还说不好,只能说有这个可能。”

接着,梅贞又谈到了在如意客店遇到北冥府的杀手,竟然使用梅庄的秘密暗器冰晶针杀人。梅飞、梅红听了,也都不免吃惊非小,同时感到大惑不解。冰晶针的制作原理,发射装置的构造,材料的选择,零件加工,工艺流程,零件组装的先后顺序,以及最后的校准和测试,还有使用技巧,等等,在各门各类的暗器之中,可以说是最难掌握的,也是最难仿造的,很多方面,属于梅庄暗器之中最高级别机密,但是北冥府的人怎么会有冰晶针呢?而且使用起来,几乎是运用自如,是他们仿造的?还是花银子从梅庄某人那里购买的?难道梅庄之中有内鬼?

说起梅庄的独门暗器冰晶针,为了防止其制造方法被外人剽窃,制造时一共备有七十二组组件,每组组件有七个现状相似的零件,但只有一个是正确的零件,也就是说,其余的六个都是假的,此法用以迷惑偷窃之人,即便偷到零件,窃贼也无所适从,因为窃贼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零件,哪个是假零件?而且这七十二个正确的零件,只有严格按照某种特定的安装顺序,一一组装起来,才能够成功发射出冰晶针,而且这个特定的安装顺序还会时常临时改变。可以说,如果没有内鬼,冰晶针绝无可能被仿造。

汪丽乃是金国护国公主完颜兰麾下先遣军的头号美女奸细,她在心中将所有这些有关劫匪和冰晶针的情况都一一记在心里,她暗自得意地想:“老娘若将这些情报禀报护国公主完颜兰,必然又要立功受奖了。”

梅家兄妹三人在黄河北岸破客店里小聚了两日,第三天一早,三哥梅飞和五妹梅红动身北上,按照约定,去大名府会合宋史赵珙,然后同往燕京。梅贞则与汪丽仍然留住在客栈,打算再多住两日。

梅飞骑着马,行走在头前,梅红乘马车,跟随在梅飞后面。路上,梅飞对梅红说:“五妹,你说你四哥与那个汪小姐到底是啥关系?”梅红说:“定情物都给人家了,你说他俩是什么关系?”梅飞道:“唉!你四哥好糊涂啊!若将汪小姐带回梅庄,那不全乱了套啦?”梅红说:“别的且不说,那还不得把咱爹爹给气死呀。”梅飞说:“实际情况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五妹你看看这个。”梅飞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梅红,梅红打开信纸,看完信的内容,梅红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怒容满面地说:“原来她是金国奸细,利用美色迷惑四哥,妄图混入咱们梅庄,获取火器神兵机密,这只该死的狐狸精,真是可杀不可留!必须尽快解决掉这只臊狐狸!否则,四哥必被她所害。”梅红是个急脾气,她迫不及待地就要折返回客栈,杀掉汪丽,以除后患。见梅飞不说话,梅红以为三哥对汪丽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梅红说:“三哥,到时候你只管支开四哥,待我去杀了那个贱人!”梅飞想了想,说:“且慢动手,先要证实信中所言不虚,而后再行定夺。”梅红这才想起来问道:“对了三哥,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梅飞说:“今早我去马厩牵马,发现马鞍桥上粘着这封信,落款,月宫仙子,不知何人所写。”梅红说:“如果书信内容属实,那个汪狐狸的目的是想混入梅庄,应该暂时不会加害四哥,咱们何不来他个就将计就计,等她到了梅庄,暗中监视这只狐狸精,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梅飞说:“对!就按照妹妹说的办。此外,我们还要进一步摸清隐藏在汪狐狸身后的那些个疑团。”兄妹两人计议了一番,便继续北行。

汪丽接到金朝护国公主完颜兰的秘密指令,要她火速赶往寿州,汪丽这下可犯了愁,她的芳心充满了矛盾,她既不敢违抗公主令,在客店多停留几日,却又实在舍不得离开她好不容易才勾搭到手的心肝宝贝相公梅贞,汪丽想要梅贞与她结伴同行,南下寿州,梅贞考虑到返回江南的日程比较紧张,如果二人同行,一定不如一个人独行走得快,而且还要绕远,这一路之上,说不定还会生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旁枝错节,甚至出现一时难以应付的复杂局面,这些都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解决,这样一来,就会更加耽搁返程日期,另外还有一个梅贞不好对汪丽直言相告的原因,那就是,梅贞觉得目前还是与汪丽保持一定距离为好,等观察她一段时间之后,再决定是否与她长相厮守。

梅贞师承南宋金丹派,虽然颇具道缘,却还是在九尾狐汪丽以狐门狐媚四相迷魂术百般诱惑和勾引挑逗下,一时没有把握好自己,后来又吃了武月仙的催情丹,更是一发而不可收。面对汪丽那娇声嗲气的撒娇弄痴和柔情蜜意的百般央求,梅贞实在不忍心一口回绝,最后也只好勉强点头答应陪同汪丽到泗州城,然后各奔东西,再然后,相约半年后,在临安府西湖雷峰塔再次相见。即便如此,汪丽仍然满心欢喜,她心想:“只要小嫩肉肉宝贝相公多陪老娘一日,老娘便多了一日快活,我只管眼前及时行乐,谁还去想那些将来不确定的事?”此时正值冬去春来,万物即将复苏,汪丽体内也是春潮涌动,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淫邪欲念,满脑子全是那些男女欢爱的床上勾当,以及狐门独有的采阳补阴狐媚妖术,因此她总想着与梅贞终日厮守,做在一处。

汪丽人称汪狐狸,号称九尾狐,她乃是北国的花魁娘子,她的样貌妖冶柔媚,她的生命本性极其阴邪淫荡,一般男人远不能满足她那欲壑难填的淫欲要求。汪丽的性欲,在狐门姐妹之中,还不算是最淫荡的,最淫荡的要数花狐狸迪莲娜,这些年,毁在狐门姐妹们石榴裙下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梅贞若不是倚仗着道家法力和秘诀,体内的元阳精华,早就被汪丽这只九尾狐狸精给抽干了。

这正应了吕祖吕洞宾的一首诗:二八佳人体如酥,腰悬利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若只是绝色佳人,以梅贞的道力和定力足以应付,可以坐怀不乱,但汪丽乃是九尾狐狸精附体的冶艳妖妇,面对千娇百媚,妖冶淫邪超乎常态的绝世尤物的勾引诱惑,正值青春年少,道力尚浅的梅贞焉能不动凡心?哪怕稍有疏忽,略一动念,便会着了汪丽的妖道。梅贞自幼修炼内丹道法,虽然已经具有了某些小能小术,但是只要一旦稍微把持不好心性,特别是动了色欲,立马便会从那个超凡脱俗的神仙境界坠落红尘,乃至无力自拔,甚至走火入魔,跌入万丈深渊。

总而言之,凡人永远战胜不了妖魔鬼怪,除非借助神佛的力量,或有高僧、高道出手相救,才能摆脱妖魔鬼怪的控制。

这天晚上,汪丽按捺不住邪淫性欲,少不得故技重施,她又一次施展狐门那些专门用来勾引诱惑男人的四相迷惑术等妖媚手段,与梅四公子在被窝里颠鸾倒凤,如胶似漆,尽情欢爱,直到四更天,几度云雨之后,二人皆感困倦,梅贞搂抱着汪丽那丰腴白腻,柔若无骨,软绵绵,香喷喷的娇躯,美美酣睡至日上三竿,方才一觉醒来,汪丽仍然淫意缠绵,她慵懒地偎依在梅贞身上,赖着不肯起床,两人少不得耳鬓厮磨,叽叽哝哝了好一阵子,然后乘着余兴,一会儿弄玉吹箫,一会儿花开后庭,往来抽插百十来下,方才将昨夜残存在体内,意犹未尽的那些剩余精力,尽情释放了出去。经过几番男欢女爱,鱼水之欢之后,梅贞对汪丽少了许多顾忌,对于她那些难以抗拒的情欲挑逗,也不再像原先那样或冷冰冰地拒之千里,或者态度暧昧地半推半就,加之体内的催情药性尚存,使他情欲难抑,于是干脆随其自然,放开手脚,甚至索性主动进攻,与汪丽轮番床战,共享于飞之乐,就这样,又耽搁了整整一天。

到了第二天,汪丽再次接到了完颜兰的催促密信,她内心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军令如山,汪丽不敢抗命,这才不得不和梅贞收拾好行囊,一起乘坐她的马车,猴儿乘坐梅贞的马车紧随其后,一路晓行夜宿,直奔泗州而去。

一路之上,梅贞与汪丽闲聊,他很想多了解一些汪丽的过去,他于是问汪丽:“据我所知,娘子乃是狐门中人,可否问一下,你们姐妹身在狐门的时候,你们的师父银狐大仙萧妃,每日都教导你们些什么呢?”汪丽当然不能告诉梅贞,狐门姐妹们主修的课业都是些如何修炼淫邪妖术,如何念邪咒害人,如何施展四相迷魂术,最快最有效地色诱、迷惑男人,如何施展软骨绵囊术,如何使用杀人暗器,如何下毒、下迷药,还有采阳补阴的床上功夫,等等,她只是有选择性地告诉梅贞一些关于女人如何使自己变得更加美丽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题,诸如女人如何穿衣打扮,使自己看上去身段变得更加优美迷人,还有如何化妆美容,包括如何涂脂抹粉,描眉画鬓,修补残妆,如何长久保住青春容貌的住颜功法,如何配制国色天香沐浴药粉,才能最有效地呵护肌肤,使之白嫩润滑,有如凝脂,汪丽为了讨好梅贞,还临时杜撰了一些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门类,并且添油加醋,她对梅贞娇声柔气地说:“若要说起姆们狐门姐妹们所学的课业内容呀,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奴家主修的类别很多,除了琴、棋、诗、书、画,等必修课,还有就是如何做出可口好吃的饭菜,怎样烹出口感清爽香浓的好茶,怎样将相公伺候得服服帖帖的,每天都让相公乐不思蜀,这样才能使相公对奴家心满意足,难舍难离。”也不知南宋朝那年头有没有课业之类的词语,笔者在这里这么一写,您就那么一听,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汪丽说着说着,她便挨在梅贞怀里,娇声嗲气地说:“相公呵,你若娶了奴家,那你可享了大福了,奴家不但天生丽质,有倾国倾城之美貌,而且性格温柔,善解人意,奴家天天给你做好吃的,陪你下棋,弹琴,吟诗,作画,保管将相公您服侍得呀,舒舒服服的,另外我还给相公您弹唱小曲儿,让相公每天都心情愉悦,到了晚上啊,奴家给相公您端汤打水,铺床暖被,伺候枕席,你说,像奴家这样的好媳妇,满世界打着灯笼去哪里找呀?”梅贞从小缺少母爱,虔心向道,他的性格虽然孤僻,冷淡,听了汪丽这么一席话,却也被她说得他心里暖融融的,也很是感动,梅贞动情地说:“娘子对我真好!我也要好好对待娘子。”说着紧紧搂抱住汪丽,还主动亲了汪丽几口,汪丽娇羞满面,故作忸怩之态,实则芳心乐开了花,她心中暗想道:“我的心肝宝贝相公呵,你果然也会动了男女真情,你总算主动亲近老娘了,你知道老娘为了得到你,在你的身上下了多大功夫吗?”

梅贞试图给汪丽讲解一些关于正道修炼的故事,希望能够逐步引导她改邪归正,日后两人同修同栖,做一对同心修道的夫妻。否则,很难想象,两个志趣相悖,没有共同语言,更无心灵沟通,只以满足肉欲苟合在一起的男女,能够同行多远?凡是以色相诱惑男人的女人,从来就不会长久,反之亦然。梅贞见汪丽一双水汪汪的杏核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似乎听得入神,他心里颇为高兴,以为她真的听进去了,哪知汪丽此刻却是正在想入非非,她的心里装满了淫欲邪念,一心只想着勾引梅贞,更有效地迷惑他,牢牢地吸引他,完全控制住他。但是,汪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对于护国公主完颜兰和狐门洞主银狐大仙萧妃交给她色诱梅贞,伺机窃取南宋火器机密,以及摸清淮阴梅庄虚实的任务,在她的芳心之中所占的比重已经变得越来越小,而且渐渐模糊起来,她百般色诱勾引梅贞,几乎完全出于满足她自己的淫念和私欲,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金国或狐门的利益。

汪丽身上带有金朝护国军颁发的通行金牌令,凡是经过金国境内的各处城门关卡都是畅通无阻,这给梅贞南归之行带来了很大便利,再也不用为了躲避盘查而不得不绕道而行,从而节省了很多时间。为了掩人耳目,更是为了避免招惹一些毫无必要的麻烦,汪丽装扮成富家公子,梅贞改扮成小娘子,猴儿打扮成小书童,恰似一家三口,一路上有说有笑,吃喝不愁,却也快活自在,感到疲乏了,就在沿途找一家荒村野店,歇息一宿。

这一日,来到泗洲地界,从泗州西行,就可抵达寿州,向东走,便能通往淮阴。梅贞和汪丽还有猴儿,在泗洲城中最的大酒楼泗水酒楼旁边的泗水客栈住店歇息。想到不日即将和心肝宝贝小嫩肉肉相公分离,汪丽心中甚是恋恋不舍,她对梅贞娇声说:“相公哦,此一别,又得几个月后才能相见,这教奴家怎生度日呵,奴家半刻也离不开相公,奴家也不想去寿州了,奴家想要跟随相公一同去往江南。”梅贞连忙安慰劝解道:“娘子还是遵从师命,先去寿州吧,不然,你的师父会怪罪你的。六个月一晃就过去了,你我届时按时去到约定地点相见,以后双宿双栖,一同参禅修道,形影不离。”汪丽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说:“那好吧,也唯有如此了,但是奴家对相公总是有些不放心。”梅贞问道:“娘子对我不放心什么?”汪丽说:“人们都说江南美女如云,才女出众,相公回到江南,切莫把奴家给忘记了。”梅贞说:“我怎么会忘记娘子你呢。”汪丽看到梅贞说话时流露出非常真诚的样子,又联想到梅贞平日里的为人,她的芳心这才安定下来。晚上,汪丽早早哄着猴儿上床睡觉,便又娇模娇样地来到了梅贞的客房,她与梅贞亲热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地脱衣解带,与梅贞在被窝中好一阵子亲热,如胶似漆地折腾了一整夜,直到晨曦初露,两人都感觉困倦了,方才相拥而眠。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客房外面的走廊里一阵大乱,梅贞和汪丽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耳听轰然一声大响,客房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一脚踢开,紧接着,呼啦啦闯进十几名黑甲刀客,一个个凝眉瞪目,双手握着明晃晃长把钢刀,将梅贞和汪丽的睡榻团团围住,门口还有七、八名黑甲刀客,也都是长刀出鞘,封锁住门口,严阵以待。一名黑甲将官,上前一把扯开绫绡床帐,掀开锦缎丝棉被,就看见一对肌肤雪白,容貌秀美、冶艳的年轻男女,正然赤条条地拥抱在床上,玉体没有半点瑕疵,香喷喷的丰满娇躯,下体那一团鼓膨膨,粉茹茹,紧揪揪,肉姑姑,的男女私处,尽收眼底,汪丽惊吓得“嗷”地尖叫一声,赶忙一把抢过锦被罩在她和梅贞身上,梅贞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羞臊得玉面通红,他羞于起身裸体应战,也无法施展手段裸奔逃遁,只好躲在被窝里,看他那副尴尬的样子,简直就是无地自容了。那名黑甲将官何曾见到过这等不逊色于春宫图的淫秽色情景象,甚感不堪入目,他不由得浑身燥热,耳根子发烫,心跳加速,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就连裤裆里的小弟弟,也开始蠢蠢欲动,黑甲将官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又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浓烈臊香薰了个正着,顿感心神迷乱,连忙松开手,赶紧倒退两步,过了片刻,方才定下神来,他对手下喝令说:“弟兄们!速将这一对奸细狗男女给我拿下!”但此刻,那些黑甲武士却一个个全都是乜呆呆发愣,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前,。黑甲将官见状大怒,喝道:“怎么?!你们听不见我下达的命令吗?!快给我上!违令者斩!” 但不管他怎么下达死命令,那些黑甲士兵仍然全都是腿肚子转筋,挪不动半步,搞得那个黑甲将官毫无办法,气的他手握刀柄,恨不得抽刀出鞘,就地立斩两个兵士,以正军法,但他猛然想起一事,离开军营前,那个报信的王掌柜,声称那个蒙古女奸细惯会施展迷魂妖术,无论如何非要将一纸道符贴在他的衣甲之内,以镇妖气,黑甲将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甲胄,心想:“莫非那纸符咒起了作用,才使得我能够抵御这个妖妇的美色迷惑。”

只见汪丽极其妖媚地看着黑甲将官,继而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娇声说:“请先慢着动手!奴家有话要对将爷说。”黑甲将官举起右手,做了一个示意让部下先不要动手的手势,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他做不做这个手势,他那些被妖娆美色迷惑住心窍的部下们,也决然不会有一个人闻令而动,黑甲将官对汪丽说:“你有话快说!”汪丽娇羞一笑,从被窝里半坐起身,以被遮挡住两团肉奶奶的酥胸,伸出两条圆滚滚,软绵绵,白嫩嫩,柔弱无骨的手臂,娇模娇样地将散乱的秀发向脑后拢了拢,然后嗲声柔气地说:“不劳将爷动手,姆们自己个儿随您去往府衙也就是了。但是呢,只不过…”黑甲将官说:“只不过什么?”汪丽又是羞答答地笑了笑,娇声滴滴地说:“姆们夫妇俩都还光不溜条的呢,也得先让姆们穿上衣服才好啊。”黑甲将官一听,心想:“可不是嘛!这一对男女赤身裸体的,有伤风化,需等她俩穿好衣服,那时我的手下也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再施行抓捕不迟。”他于是点点头,说:“也好!你俩快些穿上衣服。”汪丽故意作出羞怯的样子,请求说:“奴家身上穿的衣服全都搭在床后桌案旁边的椅子上了,各位军爷在此,奴家实在不方便下床更衣,烦劳将爷将奴家的内衣和皮袄皮裙递过来。”黑甲将官显得很不情愿,他的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可真够麻烦的!”也只好走过去,将汪丽的白毛兔皮袄,麂皮裙,以及里面穿的抹胸,团衫,衬裙,小衣,绶带之类的衣物一并胡乱包裹成一团,然后回到床边,将衣服递给被窝里的汪丽。汪丽接过白毛兔皮袄,她顺手从白毛兔皮袄左下衣兜里掏出一面镶嵌金字的白玉腰牌,她的态度和说话语气一下子变得硬气起来,她对黑甲将官冷冷地说:“你看这是什么?”黑甲将官接过白玉腰牌仔细查看了两遍,确认是真的,他立刻傻了眼,态度也随之缓和了许多,他对着汪丽叉手施礼,十分尴尬而又惶恐地说:“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实在是误会,这位小娘子,你原来是护国军的巾帼女将先锋官呀,失敬!请恕在下鲁莽之罪!”汪丽冷笑了一声,她的语气也变得更加强硬地说:“哟,你说的倒是蛮轻巧的!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问你,你们的顶头上司是谁?是不是完颜彝?我要见他评评理!”看到将官脸上诚惶诚恐,甚是为难的表情,汪丽越发不依不饶,她娇声叱骂道:“老娘原本睡得好好的,都是被你们这群蠢货鸟军汉给搅乱了,你们还傻愣在这里作甚?!想看着老娘穿衣服,占老娘的便宜吗?还不全都给我滚出去!”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汪丽的官品比黑甲将官大出不止一级,因此,在汪丽发火骂人的时候,黑甲将官不敢作声,他带领手下悄然退出客房,倒是梅贞从背后轻柔地拍了拍汪丽的香肩,意思让她不要对那些军兵这般凶蛮。汪丽心中忽然觉得这些黑甲官兵很有些不寻常,她暗想:“一般的军汉见到老娘这副媚态撩人的样子,不消片刻,便会被老娘迷惑得骨软筋酥,迈不开脚步,可今天这一队黑甲官兵居然还能把持得住他们自己,依然能够做到令行禁止,难道老娘的四相迷魂术失灵了?”

也许有人会问,梅贞,汪丽这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隔壁的猴儿怎么不过来助战?各位看官,原来今天猴儿起了个大早,见师父,师娘的房间房门紧闭,门里上栓,客房内一片寂静,猴儿不敢打扰,他将他自己打扮成一个戴着娃娃头面具的小顽童,怀里揣了二两散碎银子,然后溜出客栈,去到街对面的一座茶楼吃早饭。

这是一座砖木结构的三层茶楼,大门上面横着一块黑色横匾,上面写着五个金漆大字:一品香茶楼。猴儿一蹦一跳来到最高的第三层,找了个临街靠窗的座位坐下,他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呼唤茶博士端上茶点,猴儿天生好动,即便坐在座位上,也不老实,浑身上下扭来扭去,一双猴眼左顾右盼,他突然看见隔桌有两个头戴笠帽,青纱遮面的女道姑,一边品茶,一边向窗外下面的街面上观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只听其中一个年轻道姑对对另一个年长道姑低声说:“一切都准备停当了,再过一会儿,陈提控手下谋克刘便会带领人马前去客栈捉奸,此事很快就会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坊间的谈资笑料,到那时,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看他日后还有何面目做人?只有乖乖听从我们的摆布。”年长道姑说:“哀家只是有点担心,我那爱徒若是对那个梅公子动了真情,事情就不那么好办了。”年轻道姑说:“那也无妨,因为她的那个如意郎君马上就要去会见白牡丹了,到那时,她势必因爱成仇,一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想尽办法将淮阴梅庄毁灭掉。”年长道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但愿此事不会对她伤害太大,以至于无可自拔而从此变得消沉,姆们还有很多紧要的大事需要她去完成呢。”年轻道姑说:“请洞主放心,以我对令爱徒脾气秉性的观察和判断,只要让她亲眼看到我们想要让她看到的景象,她就一定会与她的心上人反目成仇,而且她不但不会消沉,反而还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对那个梅四公子加倍报复,而且也一定会迁怒于梅庄,洞主请恕我直言,一个女人怨恨一个变心男人的潜在力量有多大,我想洞主对此应该是深有体会吧,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她们俩在谈话的时候,有意将说话声音压得极低,一般人即便坐在她们邻桌,也绝对不会听清楚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但猴儿的耳朵却与常人不同,他的听觉异常灵敏,他虽然并未将两个道姑的对话内容每一句都听清楚,但大致上却知到她们俩谈论的正是他的师父和师娘。

猴儿还没听明白那两个道姑和师父,师娘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正然还想继续偷听,忽见街上一阵大乱,一队黑甲骑兵旋风般来到泗水客栈大门前,黑甲骑兵纷纷下马,在一名黑甲将官的带领下冲入客栈。猴儿毕竟是个沉不住气的小顽童,一看到有许多黑甲武士冲进师父和师娘住宿的客栈,他便沉不住气了,立刻起身离座打算回到客栈看个究竟,但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一头栽倒在桌旁,昏昏大睡起来,他显然是中了蒙汗药之类的迷药。

那个年轻那道姑见状,笑嘻嘻地走到猴儿身边,用脚轻轻踢了踢猴儿,说:“本小姐的眼里可不揉沙子,你这个小鬼头是什么变的我一看便知,好好睡着吧,不到两个时辰,休想醒过来。”

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在二十几名黑甲武士的簇拥下,梅贞和汪丽走出客栈,街道两旁的人群便发出一阵惊艳的惊叹声,人们无可想象,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貌若天人的俊男美女,不由得全都注目贪看,就有几个混杂在看热闹人群里的男女,故意大声喝彩说:“看那个美貌女子,她便是艳名满天下的花魁娘子,中都名妓金凤,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书生是谁家的公子呀?怎么长得那么俊秀呀?越看他越像是一个大姑娘,他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装呀?”就听另一位说:“俺认识他,他就是淮阴梅庄的四公子梅贞。”“原来是他呀,难怪模样长得这般秀美!”“哎?花魁娘子和梅四公子是怎么搞在一起的?”“这个俺就知不道咧。”“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天作之合嘛。”“不管怎么说,他俩当真称得上男才女貌。”“只可惜梅四公子身材瘦小了些,不够高大威猛,比花魁娘子矮了小半头。”“小南蛮的个子一般都长不高,都长心眼了,不过以他家的门第,以及他的本领,还有他在江湖上的名气,花魁娘子是高攀了。”人群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梅贞和汪丽上了马车,跟随黑甲武士的马队去往坐落在泗州城西的金军淮泗都元帅府。

完颜陈和尚大马金刀地威坐在军帐正中的虎皮交椅上,不怒自威,两名黑甲武官肃立在他的身后左右,对面站立着梅贞和汪丽,谋克刘先是向陈和尚行过军礼,然后走到陈和尚近前,耳语了几句,陈和尚传令手下搬两张木墩椅来,置于他的左下侧,陈和尚看了汪丽和梅贞两眼,说:“半个时辰之前,刘副将接到泗水客栈邻近杂货铺王掌柜举报,说是有一对形迹可疑的男女,很有可能是南宋、蒙古奸细,住进了泗水客栈,因此刘副将便率领他的手下,前去客栈捉拿蒙古奸细嫌疑人,想不到结果却误抓了你们两位,一个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金凤先锋官,另一位乃是名动大江南北的江南名士梅四公子,你俩怎么可能是南宋、蒙古奸细呢?分明是个很大的误会,抑或有人故意报假案捣乱。” 汪丽见陈和尚神情刚毅,体格健硬,相貌堂堂,说话声音沉稳而坚定,心中便先自有了几分好感,又听到对方夸赞她和梅贞,她的芳心越发愉悦,心说话:“都说完颜陈和尚是一个严肃寡言的人,平日不苟言笑,一脸杀气,治军律法极其森严,今日一见,并非完全如此,听他说话,感觉还是蛮中听的,嗯,老娘喜欢。”梅贞早就注意到了,在陈和尚面前的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文房四宝,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蝇头小楷,字迹端秀挺拔,墨迹未干,想必是完颜陈和尚亲手书写,又见他身后营帐兵器架旁插着两面黑色旌旗,各书四个白色隶书大字:除灭鞑靼,恢复中原。字体雄浑厚重,苍劲有力。他不由得对陈和尚肃然起敬,同时也颇感诧异,心想:“他乃是一员金朝武将,竟然书写出如此既端正清秀,又力透纸背的汉字,常言道:观字如见人,他一定是一个饱读诗书,很有内涵的金将。”梅贞数度北上金国求药,对金国的民俗民风也了解不少,也亲眼目睹了蒙古人的血腥残暴,他对黄河以北金地百姓的悲惨现状,深感同情。宋、金两国虽为敌国,但中原原本就是汉地,那里的百姓仍然保持着汉人习俗,金人入主中原历经百年,金人在很多方面已被汉化,甚至在金朝权贵阶层,也引进吸收了很多宋朝体制,所以,尤其是中原的金人,并不仇视南宋,相反,很多金人对南宋百姓的富裕生活颇为羡慕,特别是蒙古攻金以来,南宋成为很多金地难民向往的避难地。再看南宋朝廷,满足偏安于江南一隅,朝堂之上,主和派占据绝对优势,对金国一味屈膝求和,南宋向金国不断示好,两国互为子侄关系,南宋对金国年年进贡,在边境开放通商口岸,所以,南宋和金国之间的深仇大恨,随着岁月流逝,也就渐渐淡化了。梅贞乃是方外修道之人,心中对于凡尘中的国仇家恨,江湖情仇恩怨看得比较淡,认为那些都是佛家所说的因果报应,所以他对于金将陈和尚并无敌意。而陈和尚内心本就非常不赞同金朝皇帝大举伐宋的旨令,在他的管辖区域内,尽量避免与南宋军民发生任何冲突。陈和尚也曾听说过关于淮阴梅庄的江湖传闻,因此他对梅贞这个世外高人也是刮目相看。

陈和尚向左右传令道:“来人哪!传我将令,将举报人王掌柜找来,与金凤和梅贞当面对质。”就有校官应声而去。

汪丽轻移莲步,笑模笑样走到陈和尚跟前,娇柔一笑,娇声说:“完颜彝将军,奴家很想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陈和尚看了她一眼,说:“金凤小姐请讲。”汪丽柔声说:“假若奴家真的是敌国奸细,彝将军将会如何处置奴家呢?”陈和尚不动声色地说:“你若真是蒙古奸细,审问清楚之后,斩首示众!你若是南宋细作,到是可以饶你不死,交代清楚,认罪之后,需要南宋朝重金来赎。”汪丽故意想试探陈和尚的定力,另外她也想迷惑住,然后控制住他,以便将来为她所利用,汪丽暗中念动邪咒,调动体内阴柔妖气,只见她脸衬桃花,眼波流动,越发显得妖娆冶艳,风情万种,她娇嗲一笑,娇声嗲气地说:“彝将军,你好狠心呵,你对奴家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怜香惜玉之心吗?你对奴家当真忍心下得了手么?”陈和尚表情严肃地说:“国有国法,军有军法,休说你金凤小姐,即便是公主犯下死罪,若是落到俺陈和尚手中,也定要依法治罪!除非当今皇上亲批赦免,定斩不饶!”

梅贞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心想:“这个汪狐狸到底想干什么呀?却要在这里发骚气迷惑人,看她那个意思,像是想要勾引诱惑陈和尚,她这副狐媚下贱的样子,让人看到了,成何体统!快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这可教我如何是好?”他凑近两步,拉了拉汪丽白毛兔皮袄的袄袖子,不解地小声耳语责怪她说:“娘子意欲何为?因何忽然变成如此妖媚模样?休再胡闹,我看彝将军乃是天神下凡,是一个有大根基之人,岂是美色和狐媚伎俩能够打动得了的?娘子还是省省了吧,不然,我可要走了啊。”汪丽见状,生怕宝贝相公真的负气走人了,她连忙收了狐媚迷魂邪术,不再纠缠陈和尚,她退后两步,规规矩矩亭亭玉立在梅贞身后,不再多话。

这个时候,金营武将回来报告:“启禀彝将军,王掌柜不知去向。”陈和尚说:“看来王掌柜做贼心虚,报假案后便逃跑了,这个可恶的家伙!传我军令,全城搜捕!务必将其捉拿到案!”武将说了一声:“诺!”大步流星走出军账,点起三班军士,出营去搜捕王掌柜。

陈和尚对梅贞说:“据说蒙古人派出使者去往南宋,企图联手南宋朝廷,南北夹击我大金国,梅四公子乃是江南名士,眼界和见识皆应高于常人,且又刚刚从中都回来,一路之上,应该了解了不少北方的局势,以梅四公子高见,南宋朝廷将会采用何种战略?是联蒙攻金,还是助金抗蒙?”

梅贞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说:“以我之浅见,宋、金两国有着血海深仇,因此战事连年,南宋朝军民背负靖康国耻,助金抗蒙, 绝无可能。至于联蒙攻金,我以为也不太可能,南宋朝廷不想重蹈百年前北宋助金灭辽,后来反为金人所灭的可悲结局的覆辙,因此,很有可能既不助金,也不联蒙,而是坐山观虎斗。”陈和尚听罢,说:“那只不过是你们皇帝和某些大臣们的一厢情愿,一旦我大金国有什么不测,南宋就会失去我大金国这道屏障,蒙古人嗜杀成性,他们的大汗铁木真更是野心勃勃,狂妄自大,到时候,蒙古人的屠刀,会立刻指向你们南宋,不过呢,若真如梅四公子所言,只要南宋按兵不动,我大金和南宋不再继续交恶,我们便可以从淮东抽调数万人马,投入北方,抗击蒙古人的入侵,那样的话,战局或许可以出现转机。”梅贞说:“这还要看你们金国皇帝是否能够改弦更张,停止攻打江南,要知道,金国在此河山残破,风雨飘摇的危难关头,还要四面树敌,南北作战,这难道不是自取灭亡的亡国之道吗?”陈和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梅贞的说法,却又无可奈何地说:“是啊,但愿我大金国的圣上能够作出明智的选择吧。”他话锋一转,突然问:“听说你们南宋有一种名叫神威将军的铁炮,威力无比,但不知梅四公子是否知晓?”梅贞一听对方提及火器神兵之一的铁炮,立即提高了警觉,他含糊其辞地说:“在下略知一二,皮毛而已。”陈和尚笑了笑,说:“梅四公子不要紧张,我知道那是你们的军事机密,我不会多问,你也不会多说,我只想了解个大概,如果以神威铁炮加上震天雷对付蒙古骑兵,能有多少胜算?”梅贞说:“实不相瞒,那种铁炮虽然威力无匹,却十分沉重,不易搬运,用于守城尚可,若用来对付战术灵活多变的蒙古铁骑,估计就不是那么有效了。”陈和尚说:“但是若能将鞑靼骑兵引到事先埋伏好的铁炮阵,突然间万炮齐发,定教鞑虏铁骑灰飞烟灭。”梅贞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好主意。不过就眼前局势而言,金军若想有效对付蒙古铁骑,当务之急,就应该在鼓舞士气,提高弓箭射程,壮大和加强骑兵的作战能力,还有运用机动灵活的战术,等方面下功夫,尽快减少金军和蒙古军在军力和战术上的差距。”一番话,陈和尚听得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和赞许,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陈和尚与梅贞越谈越投机,从铁炮谈到军事,从军事谈到书法,又从书法谈到对弈,最后陈和尚索性留住梅贞和汪丽在军营中吃午饭,然后陈和尚拿出棋具,执意要与梅贞手谈一局,梅贞推辞不过,只好从命,梅贞执黑,陈和尚执白,两人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棋,就把汪丽给腻烦得要命,她恨不得马上与梅贞离开这里,她几次给梅贞丢眼色,梅贞只当作没看见。

陈和尚棋风,布局厚实稳健,中盘凶悍顽强,怎奈梅贞棋艺高超,相当于国手水平,所以陈和尚虽然绞尽脑汁,拼尽全力,经过七十几手决定生死的中盘激烈扭杀,却仍然因劫财不足而中盘告负,即便这样,也是虽败犹荣,梅贞心中暗挑大拇指,称赞不已。

晚上,梅贞与汪丽回到泗水客栈,见猴儿正在隔壁客房里酣睡,以为他一定是自己出去玩闹了一天,玩累了,才这样呼呼大睡,便不去叫醒他。梅贞、汪丽回到客房,招呼小二送来热水,铺床暖被,将暖墙烘热,两人洗漱完毕,关好房门,吹灭火烛,脱衣解带,上床歇息,汪丽岂能放过梅贞?少不得又是一夜风流快活,两情欢爱。

第二天,两人都是恋恋不舍,却又不得不含泪而别,原本说好了半年后在临安府西湖断桥相会,可是汪丽此刻却又抱怨分离时间太长,她拉住梅贞的衣袂,不肯放手,哭哭啼啼哀求早日团聚,梅贞此时也对汪丽产生了难舍之情,看见汪丽哀哀怨怨,难舍难离的样子,梅贞也是满腹惆怅,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同意改变原定日程计划,相约三个月之后,在淮阴梅庄梅园相会,汪丽大喜过望,忍不住在梅贞的脸上留下了三口鲜红的吻别唇印。

猴儿本想跟着师父梅贞去往临安府,但梅贞此次先要去的地方乃是内皇城,带着猴儿着实不方便,于是就把猴儿托付给了汪丽,并一再叮嘱猴儿,要听师娘的话,不得任性胡闹。好在猴儿与这位狐媚风骚的师娘一直相处得不错,也就欣然答应。说来也奇怪,猴儿对于昨天在茶楼里发生的一切,竟然忘记得干干净净,好像昨天他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呆在客栈里睡了一整天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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