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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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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小茶馆梅飞暴打史衙内 大将军发威汪狐狸求饶
经历了一天的生死搏杀,金皇太子侥幸死里逃生,完颜守绪不敢在黄河北岸做更多的停留,在众人的护卫下,连夜渡过黄河,返回汴京去了。完颜金花原本还想找梅贞、汪丽算账,可又不便在皇太子面前提起此事,又没机会凑过去跟梅飞套近乎,所以她只好跟随完颜守绪先回汴京,待以后再作打算。
李固渡口又恢复了寂静,那座客栈,虽然遭到火攻,但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扑救及时,一大半房屋完好无损。
客栈里只剩下梅贞,汪丽,猴儿,还有梅飞,梅红,以及随行人等。梅飞对梅贞说:“四弟,快把这身衣服脱了,不男不女的,看着别扭。”梅贞便回到客房,将老妇衣装换掉,恢复了本来面貌,依旧儒雅俊。汪丽、猴儿和梅家三兄妹围坐在饭厅中央的一张八仙桌旁,一边喝汤,吃消夜,一边叙谈。虽然梅红依然是男装,王丽这时已然知道她就是梅贞的小妹,好奇之心促使她多看了梅红好几眼,越看越觉得与梅贞外貌颇为相似。梅红见汪丽老是上下打量自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半开玩笑地说:“你为何只顾盯住俺看?当心俺四哥要吃醋了哈。”汪丽瞟了梅贞一眼,酸溜溜地哼了一声,娇声说:“他才不会在意我呢。”接着又对梅红说:“妹妹好生叫人羡慕啊。”梅红说:“我有什么叫人羡慕?”汪丽说:“妹妹周围隐藏了那么多高手、能人,随叫随到,为妹妹做事。”梅红自得地笑了笑,说:“那算什么?以后只要我高兴,还会有更多令你意想不到的绝顶高手随时出现。”梅飞听不下去了,对汪丽说:“汪小姐莫信她,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高人暗中保护?俺家五妹就好吹牛。”梅红瞪了梅飞一眼,不高兴地说:“哪个吹牛啦?汪小姐亲眼看到的呀!”梅飞哂笑道:“就算亲眼看见,也未必属实。”
梅贞在此地遇见三哥、五妹,感到非常意外,他问梅飞和梅红:“你俩不在临安,梅庄,因何来到这里?”梅红嘴快,还没等三哥梅飞开口,抢着说:“还不是因为三哥打伤了史衙内,不得不弃官离开皇城,外出避祸。”梅贞问:“哪个史衙内?”梅红撇撇嘴,说:“还有谁?老贼史弥远的干儿子史通。”汪丽插嘴说:“如果我没记错,史弥远乃是贵国丞相。”红说:“没错!正是那个奸贼!连你在北国也知道他,可见其人臭名远扬。” 汪丽说:“他好歹也是一国宰相,妹妹这样说他,莫非他跟妹妹有仇?”梅红说:“仇倒是没有,史老贼对外卑躬屈膝,对内专权跋扈,陷害忠良,我讨厌死他了。”梅贞说:“哦,原来是那个史通啊,三哥没来由打他作甚?”梅红说:“怎么没来由?那个史衙内乃是临安一霸,最是泼赖难缠,尤其见到美貌女子,他便哈喇子流出半尺长,脚底挪不动步,被他调戏、糟蹋的女子,无可计数,人送绰号金枪小霸王。”接着,梅红便将梅飞怒打史通的经过说给梅贞。
说到两宋朝廷文官武将,概括起来:北宋缺将,南宋缺相。也就是说,北宋时期,几乎没有出现过具有非凡军事才能的名将,但却出现几位很有思想,很有才干的宰相,而到了南宋,情况与北宋正好相反,把持朝政的皆是一些权臣、奸相,而那些胸怀大志,勇略过人的武将,诸如岳飞、韩世忠,等,或遭昏君、奸臣陷害, 或受到排挤,被夺去兵权。
史弥远是继秦桧之后,南宋偏安朝廷出现的又一个奸相。虽说史弥远大权独揽,府库金银成山,按理说,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但他却活得很不踏实,整天疑神疑鬼,总觉着有人要谋害他,最让他伤脑筋的,要算皇太子确立问题。选皇太子,历来就是权党斗争的焦点,太子赵询本是沂王子,储养宫中,被杨皇后调教得十分听话,依照史弥远设想,宁宗皇帝身体病弱,一道驾崩,傀儡赵询继位,他便成为幕后太上皇。谁知短命鬼赵询年纪轻轻竟然活不过病态恹恹,年迈体衰的宁宗皇帝,使他做太上皇的美梦彻底破灭。但史弥远并不就此罢休,仍然在暗地里频繁活动,他认为,当务之急,需要杨皇后探明圣意,搞清楚究竟谁是宁宗皇帝心中的皇太子人选?于是史弥远密令他的心腹干将,殿帅夏震统领禁军严密监控皇城,又派出相府豢养的门客、高手盯梢廷臣,谨防道学党人乘机兴风作浪。一切看似尽在史相掌握,但日后一桩牵涉干儿子史通的错综谍案,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
史通来历不明,史弥远说史通原本是他的一位姑表亲的孩子,由于早年丧父,过继给他做义子。但坊间传说,史通是史弥远早年在青楼风流快活后生出的孽种。凡此种种,各种说法,至今尚无定论。
史通刁顽浪荡成性,经典诗籍,一窍不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结交了一帮街面上的痞子、恶棍,又从相府枪棒教师那里学得几招花拳秀腿,这小子便自以为功夫了得,身边又有许多鸡鸣狗盗之徒做护卫,整日横行街市,肆意冲撞胡闹,无人敢管。实在无聊之时,便搞恶作剧取乐,或唆使神弹张暗中以弹弓袭击书生、学士,或叫魔术李盗取街头摊贩辛辛苦苦挣得的银钱,或命鬼刀王神不知鬼不觉,剪破巡街官差的裤裆,或遣钻天候辣吻路过的美貌妇人。
当他看到衣冠整齐、举止儒雅的文士突然抱头鼠窜,刚才还为了几文钱和顾客争得面红耳赤的薄本商贩忽而发现褡裢里一串钱不翼而飞急得翻箱倒屉团团乱转,威风凛凛的巡街捕吏正行间突感屁股凉飕飕,用手一摸,却是光腚,慌忙捂着屁股狼狈遮藏,一本正经的俏丽小娘子,突遭猥亵亲吻,樱唇被涂抹辣椒糊,待要抗争,歹徒早已蹿遁无踪,脸皮羞臊通红,满嘴麻辣,涕泪流淌,粉面变花脸。史通等人则于酒楼凭栏赏趣,看着受害者的滑稽情状,笑得前仰后合。府衙几次接到诉状,查知是史衙内所为,非但连个扁屁也不敢放,而且对史通百般袒护遮掩,大事化小,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但也有二则例外。一位名叫秦旭的穷酸秀才,虽然头中弹弓数弹,被打得满头大包,仍然强忍伤痛,脚步不乱,循规蹈矩,仪态镇定自若,从此他便有了一个绰号:木头人。另有一位孙寡妇,十分节烈,受辱后不堪凌辱,夺过路边瓜农片刀,当场含恨自刎。
史相虽然身为权倾满朝的奸相,但也是要脸面的,治家还算严格,岂容史通胡来?丢祖宗的脸。起初史相耐着性规劝,史通屡教的不改。相爷大怒,施家法,一顿棍棒,将这个干儿逆子揍得半死,又传来御医给他调治,百日方能下床。谁知事后史通恶习难改,依旧顽劣,史相见他朽木难雕,任由他去,懒得再加管束。
这一天,与往常一样,史通在一群泼皮无赖的簇拥下,在临安城御街上东游西逛,或找茬踢翻菜农放在推车上的菜摊,或猥亵、调戏正在购物的少妇,或在饭馆、酒肆之中白吃白喝,稍不如意,便大打出手。
当史通来到观桥南桥头的时候,忽觉喉咙焦渴难耐,便到街边一座杏花茶坊喝茶。这座刚才还很清静的茶坊,登时变得喧嚣、热闹起来。茶坊里的茶客一见这位金枪小霸王进来,吓得纷纷离座,溜边逃出茶坊,行动稍慢者,屁股上少不得挨上几脚,身后还会传来几声带有侮辱性的喝骂。茶客当中,只有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挺的青年壮士,依然坐在角落里的茶桌旁,一边透过花格窗观赏街景,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慢慢品茶,对于史通一伙的到来,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也毫无反应。史通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心想:“好一个不识好歹的山野匹夫!竟敢对小太爷视而不见,看我呆会如何教训你!”却见一位美貌少妇,手里提着茶壶,从帘栊后面转了出来,含笑来到壮士跟前,沏茶、泡水,好生殷勤,和壮士说笑几句,便脚步轻盈地回灶间去了。史通看了更来气,他凭什么受到那女子的热情招待,而我却没人招待,难道教小太爷在这里坐冷板凳,一时间霸王脾气发作起来,他突然“啪”地一拍桌子,高声叫骂道:“兀那店家!滚出个人来!将小太爷伺候舒服了,还则罢了,若有怠慢,看我拆了你这鸟店!”便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汉,从灶房里跑了出来,点头哈腰来到史通桌前,作揖赔罪道:“原来是史公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小老儿三生有幸!小老儿这就给您奉上小店最好的西湖龙井。”才要转身下去,却被史通叫住,他对老者说:“少他娘跟我扯这些!更不要和我套近乎。我且问你,刚才那位招待客人的小娘子是谁?”老汉愣了一下,说:“她乃是小老儿表侄女,临时来小店帮忙。”史通说:“你下去,唤你那表侄女前来伺候小太爷,你告诉她,小太爷有的是银子,伺候好了,重重有赏。”老汉心知不妙,又不敢说不,支支吾吾地说:“俺那个表侄女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求史大爷开恩,改日一定…”还没等他说完,史通便骂开了,他骂骂咧咧对老汉说:“放你娘屁!那个小娘子招待那边的鸟大汉时身子舒舒服服,怎么轮到伺候小太爷她就不舒服了?分明是你这条老狗从中作梗!再不叫那个小娘子出来,小太爷发起怒来,放起一把鸟火,烧了你这鸟店。”小老头闻听此言,被吓得连连作揖求告:“史公子开恩!容小老儿与俺家表侄女商量一下。”史通骂道:“商量个屁!小太爷叫那小娘子过来伺候,那是抬举她,别他娘给脸不要脸。”那老汉虽然惧怕史通,却也有点倔脾气,自己一大把年纪,却被眼前这个吃人饭不说人话的泼皮小子史衙内没头没脸一通臭骂,实在忍耐不住,辩理说:“史公子有话好说,为何出口伤人?小老儿又没得罪您,况且…”不等老汉把话说完,脸上早被史通打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痛,老汉踉跄倒退几步,捂着脸,哼呀唉呀地直叫唤。史通叫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老阉狗!我就伤你了,你能怎地?少他娘啰嗦!再不叫小娘子出来接客,小太爷便要闯进去拿人。”老汉忍无可忍,也豁出去了,大着胆子说:“你敢!?清明世界,朗朗乾坤,皇恩浩荡,小老儿一向安分守己,今日却无端遭到辱骂、殴打,天理何在?!还有王法吗?!俺要到临安府衙控告你!”说着就来揪扯史通。史通大怒,一记窝心脚将老汉踢倒,环顾左右,叫骂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几个如狼似虎的恶奴,听到主子下令,便嗷嗷怪叫,扑过去,眼看就要劈头盖脑,暴打老汉。只听一声女人哭喊:“不要伤害俺伯父,俺来伺候史公子。”只见刚才那位年轻女子,从后面跑出来,跪在史通面前,哭着说:“求史公子开恩,饶了俺伯父,奴家愿意伺候史公子。”史通见那女子颇有几分颜色,立即打了个手势,几个恶奴停下手脚,又回到史通左右站下。史通色迷迷仔细打量女子,越看越喜欢,淫笑道:“小娘子若早点出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不必要的误会了。好说!从今日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伯父,就是我的伯父。”说着就来搀扶女子,女子惊恐躲开。老汉强挣扎起来,还想过来阻拦,却被一个麻脸恶奴推搡到一边,喝骂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史公子看上你侄女,那是你天大福气,史公子出手阔绰,到时候少不得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老汉人老力衰,挣拧他不过,眼看侄女就要被史通侮辱,又急又气,又无能为力,他使足力气,推开麻脸恶奴,跑到那个坐在墙角的壮士面前,老泪纵横,求救道:“这位好汉!求求您!救救俺侄女吧!你眼看着史衙内无法无天,欺男霸女,就不管吗?”壮士吃饱喝足,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然后说:“谁说我不管?你老人家也没说让我管,我当然不便多事啦。”老汉说:“那我现在求求您!快救救俺侄女!”壮士站起身,拍了拍老汉肩头,说:“老伯放心,俺这就教训那厮!”说罢,走到史通面前,横着眼横竖看了史通几眼,说:“你这厮,若识趣,立马滚出店门,算你捡个便宜。”史通听了这话,觉得非常滑稽可笑,便忍不住发出几声怪笑,指着壮士鼻子,轻蔑地说:“你谁呀?外乡蛮子吧?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怎么着?就你这鸟样,还想英雄救美?”那女子见壮士挺身而出,好像找到了依靠,慌忙躲到壮士身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