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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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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守绪在淮东巡视半月,了解金、宋边境局势,金军训练情况、武器装备、粮草供应,以及当地民情。按照事先行程安排, 完颜守绪下一步要北上秘密视察两河,而完颜守纯则微服南下,走访淮东,这也是他们父皇宣宗皇帝的旨意,金宣宗想通过此事对二位皇子办事能力做一番考评。
完颜守绪装扮成员外,随行人等分别扮成家丁、侍女、书僮,完颜兰也要赶回河北,便化妆成家眷同行。
为了确保金三皇子一路安全,寿、泗元帅完颜斜烈不敢大意,特命陈和尚带领一小队骑兵化装成马贩子,随行北上,沿途护驾,直到将三皇子等人送过黄河。
完颜斜烈亲自送完颜守绪至城北十里亭,完颜守绪拉着斜烈的手,说;“这几日与将军谈论军政国事,收益良多。” 完颜斜烈完颜斜烈叉手施礼,说;“末将才疏学浅,不过谈了些许愚见而已。” 完颜守绪说;“将军过谦了,他日再见,定当彻夜长谈。”完颜斜烈再三叮嘱陈和尚一路小心谨慎,然后与金太子依依拜别。陈和尚注意到,不知何时,完颜守绪身边多了一位老道,五旬年纪,长眉凤目,两眼炯炯发光,面如冠玉,三绺长髯,体形瘦高,头戴逍遥巾,身穿灰布道袍,白袜云鞋,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人,完颜守绪对这位老道毕恭毕敬,看来大有来头。
完颜守绪一行过府穿州,蜿蜒而行。当时山东最为残破,蒙古汉军已经几乎占据山东黄河以北全境,那里局势尤为险恶,只有黄河以南,以及黄河北岸几座县城,尚在金军手中。目前九公之一的东莒公燕宁,率领其残部,转战于山东、河北交界,与蒙古人苦苦周旋。因此,陈和尚保护金太子沿着黄河以南西行,不一日,来到黄河李固渡口,打算从这里北渡黄河,进入滑州,再北上大名府。
著名的黄河李固渡口,位于河北大名府西南,滑州境内南端,从黄河南岸沙店铺,经李固渡,到达北岸李固镇。此时正值春寒料峭,黄河尚未解冻,滔滔黄水被厚厚冰层封在冰层下面,给渡河之人带来了不少方便,这里也是躲避战乱北方迁徙流民通过黄河南下主要通道之一。
据史书记载,历史上,黄河不断决堤改道,给两岸百姓带来无尽灾难,所以,黄河渡口历代位置也相应改变。在北宋时,李固渡作为黄河下游重要渡口,到了北宋末年,人烟已是相当繁盛,宋朝廷特别在当地设置商税务和酒务。但好景不长,李固镇便在金兵南侵北宋的战火中变成一片废墟。由于得天独厚地理位置,李固渡在金代仍然是黄河下游重要渡口,李固镇再度繁华。可是,就在几年前,李固镇却又一次毁灭在蒙古人铁蹄之下,景象荒凉,人烟稀少,李固镇只剩下一座由残破车马驿站改建而成的粗陋客店,孤零零矗立在黄河北岸冰天雪地里,一阵寒风吹过,衰门破窗发出吱吱嘎嘎残破之声。
整座客店显得死气沉沉,店里住了一些将要过河南下的流民,商贩和过客,住客脸上也似结了一层冰霜,情绪消沉,都是寡言少语,更少笑容,没有人知道河对岸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值此鞑靼肆虐横行的恐怖岁月,金人原本自视高贵的生命,如今却如同草芥,被鞑靼人随意屠杀,而被视为阻隔鞑靼铁骑南下的黄河天堑,在此冰封季节也已失去了防御作用,鞑靼游骑时而出没于黄河南北两岸,袭扰金军,掳掠人畜,抢劫财物。这些逃难百姓都知道,只有到达金腹地,距离金汴京越近,身家性命就越有保障,或进一步南下,渡过淮河,寻机进入宋境,远离战争灾难。但就目前形势,也并非想过黄河就能过黄河,南岸胙城、长垣一线有金兵重兵把守,严格盘查过河人等,生怕鞑靼奸细混杂之中,所以每天过河人数限制在千人之内,许多流氓不得不滞留北岸,贫穷之家,无钱住店,便在附近残破村舍中栖居,或另寻途径,冒险偷渡过河。
陈和尚遵照军令,将金太子等人护送过黄河,便折转返回黄河南岸。陈和尚刚然踏上南岸,突听北岸人喊马嘶,杀声四起,回头一望,只见先是数千人马乱哄哄涌到北岸,从旗号和兵将装束上看,像是河北真定府武仙的军队,不多时,又有众多蒙古汉军,黑压压一片,有如黑云压顶般,向真定府金军压迫过来。
陈和尚急忙调转马头,二次回到北岸,冰面很滑,马蹄打滑,行走缓慢,等他到达对岸,武仙剩下的六、七千残部已死伤过半,那些残兵败将,纷纷连滚带爬,逃过河面。再找金太子一行,早就淹没在万军之中。
此刻的真定府帅武仙,再也不是几个月前那个神气活现的武大帅了,只见他满脸、满身都是血,可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束发金冠也打没了,披头散发,道袍撕成了碎布条,手舞斩马长剑,且战且退,形象极其狼狈。在武仙马屁股后面,八员蒙古汉军大将,各拿刀枪,紧追不舍。
陈和尚勒住战马,取出铁背弓,抽出三支透甲狼牙箭,弯弓搭箭,稍微瞄了瞄,照着冲在最前面一员挥舞一口古月象鼻刀的蒙古将军“嗖”地射出三箭,那员蒙古将官的武艺甚是了得,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眼看见三支飞箭,品字形迎面疾射而来,连忙侧身躲闪,同时将手中大刀左右一拨,叮当两声,挡开两箭,第三箭却没有躲开,箭头穿透重甲,正中左肩,痛叫一声,翻身落马。旁边两员蒙古汉将,为之一愣,正然搜寻何人放冷箭,却又听到箭羽破空之声,两将躲闪不及,一个手臂被射穿,一个大腿中箭,大叫一声“哎呀!不好!”拨转马,调头败阵而逃。事后得知,那员蒙古将军就是赫赫有名的蒙古赤马探军统帅,蒙古大将阔阔不花,那两员蒙古汉将,正是河北名将史天成和史天吉。
陈和尚大喝一声;“鞑靼贼寇休要猖狂!俺陈和尚在此!”说着,拍马挥刀,杀入敌阵,斩马刀横削竖砍,所过之处,血光迸溅,陈和尚马疾刀快,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冲杀到武仙帅旗近前,迎面正遇蒙古汉军中路元帅张柔,陈和尚便不答话,马抢上风头,由上而下,举刀直劈下来,张柔连忙横大刀招架,孰料斩马刀在碰到刀杆的一霎那,突然停住,然后手腕一转,那口锋芒利刃的斩马刀贴着刀杆闪电般平推去削张柔握刀之手,陈和尚此招运用了与武术寸劲相反的一种功夫,或曰收劲,其难度更大。寸劲是指将巨大力量在极短距离内突然暴发,多出现在内家拳高手拳脚搏斗,而收劲则是反其道而行,将发出的强劲力道在极短距离内突然收住。若非内外兼修,武功练到炉火纯青,焉能将此陆地拳法绝招于马上交战时运用自如?张柔不愧是久历战场的名将,刀马纯熟,急忙将大刀旋转,化解对方招式的同时,两马交错,张柔使了一招脑后摘瓜,反背一刀,陈和尚俯身避过刀锋,然后顺势来了个镫里藏身,张柔圈回马,打算再战陈和尚,却见对方一匹空马奔驰而来,正不知刚才一刀是将对方斩于马下,还是?正然满腹疑惑,待要仔细观瞧,突见一团黑影从那匹陈和尚坐骑肚子下面疾速迎面飞来,张柔惊叫一声:“不好!”慌忙举刀封挡,耳听“铛"地一声响亮,正打在刀头上,却是一柄拳头大小的黄铜锤,震得张柔两臂发麻,耳中蝉鸣,眼前一道红光,坐下战马前腿一软,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将张柔掀翻在地,大刀丢在一旁。再看张柔那匹战马,马头被从下而上齐刷刷砍掉,血流满地,当场死亡。张柔见状,心如刀绞,心痛道:“我的黄彪宝马,你死得好惨!”早有一道寒光,从半空斜劈下来,张柔来不及躲闪,眼看性命不保,却见飞马奔来一将,挺枪格挡住斩马刀,只听咔嚓一声,竟然将椆木枪杆砍断,好快刀,好大力道!但经这一格挡,刀上劲力已减弱大半,落刀轨迹也发生了变化,稍微偏了一点,嚓地一声,将张柔盔顶三叉帅缨削掉,张柔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爬上自家亲兵牵来的战马,败阵而逃。那员救下张柔的战将正是张柔部将乔惟忠。这时,蒙古中山府帅董俊撤出围攻武仙的战团,与乔惟忠左右夹攻陈和尚。
武仙被八员敌将围攻,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有狼狈逃命,而现在,面前只剩下赤马探军大将怯烈台、蒙古汉军河北西路副元帅史天祥,武仙顿感压力骤然减少,他抖擞精神,发出一声长啸,施展平生本领,将斩马剑挥舞如风,竟将怯烈台、史天祥打得连连后退。
这时候,武贵、葛铁枪、武毅、范奇宝,各率一支援兵从蒙古汉军背后杀了上来,蒙古汉军腹背受敌,一时间阵脚大乱,军心动摇,向东南方向败退下去。真定府金军追杀二十余里,武仙传令,鸣金收兵,收拢逃散军兵,又凑集了三万多人马。
这一仗,武仙遭受蒙古精锐赤马探军和五路蒙古汉军数万兵马的联手进攻,从大清河一直败退到大名府,老巢真定府也丢了,十几万大军只剩三成,可谓大败亏输,元气大伤,虽然最后转败为胜,却远远不能弥补遭受到的重创。
武仙念念不忘那位在他生死关头突入敌阵,连伤几员敌将,解救他于危难的年轻将军,但当战斗结束时,再找那位年轻将军,已然不知去向。武仙环顾左右问道:“本府有恩必报。你们有哪位认识那位年轻将军?”众人皆摇头表示不认识。有一位老兵站出来回话:“禀奏元帅,那位年轻将军曾经报过名号,只是当时战场上杀声震天,俺没能听得真切,好像他自称是叫什么和尚。”范奇宝接话道:“完颜陈和尚,一定是他!”又问老兵:“他使一把长刀把苗刀,是不是?”老兵答道:“这个俺就知不道了,俺当时正在厮杀,没有看清他手里拿的是哈嘛兵刃,但俺敢肯定,他使的绝对不是长兵器。”范奇宝说:“一定是陈和尚,除了他,没有第二人有如此胆量和武艺。”武仙点头表示赞同,忽又问范奇宝:“你不守在抱犊寨,来这里作甚?!”范奇宝道:“特来支援大帅。”武仙怒道:“本府如何叮嘱于你?没有本府帅令,不得擅离山寨半步!”范奇宝道:“在下得知大帅被诸多蒙古军围攻,唯恐发生不测,故亲自提领三寨精锐,赶来增援大帅。”武仙气得连连跺脚,叱骂道:“真是个愚昧蠢才!违反我的帅令,给我拖下去,斩!”见左右没有一人行动,武仙越发暴怒,喝道:“怎么?本府帅令失效啦?!尔等都想造反!?”身边众将呼拉一下,跪倒一片,都为范奇宝求情,武毅道:“范将军屡立战功,此次也是心系父帅安危,才冒死前来,若将如此忠勇之人杀了,会令众将士寒心,请父帅三思。”其实武仙心里并不真想杀范奇宝,见众人求情,也正好就坡下驴,说道:“好啦,你们都起来吧。”他看了一眼范奇宝,说:“此番兵败,我军根据地尽失,若抱犊寨再失,我们在河北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抱犊寨乃是真定府西面屏障,若以抱犊寨为依托,还有望复夺回真定府,一旦抱犊寨也丢了,我军只有渡过黄河南下。”他对葛铁枪道:“葛将军,本府命令你率一万兵马,火速驰援抱犊寨。如果抱犊寨尚在我手中,你就驻扎防守,倘若抱犊寨已被敌军占领,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山寨。”葛铁枪领令,提领一万人马日夜兼程,去往抱犊寨。武仙又问来自抱犊寨的将士:“可曾有人劝阻过范将军遵守本府帅令,坚守山寨?”只见帅府武教头焦世琨答道:“启禀元帅,在下劝说过,可他不听。”军医杨庸也说:“在下也苦劝过范将军,很遗憾,范将军唯恐大帅有失,非要领兵前往助战。”武仙对焦世琨、杨庸赞赏地点了点头,说:“你们两位做的非常好!现在特任命焦世琨、杨庸为南下军真定府猛安营正、副统领,择日随护国公主南下淮东荒城。”又对范奇宝道:“非是本府不杀你,既然众将为你求情,暂且饶你不死。现在免去你三山总领之职,降为谋克队长,听从焦世琨、杨庸调遣,随南下军南下荒城,以观后效。”范奇宝、焦世琨、杨庸叩拜武仙。
金朝建号之初,军制为谋克、猛安制,一、二百人设一谋克,十谋克为一猛安。到了晚金,军力空虚,这种谋克、猛安制只是徒有虚名,很多时候一谋克只有二、三十人,一猛安不过三、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