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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次尴尬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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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次尴尬经历
文/郝国中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我从大学毕业后走上了讲台。当了一名教师，还任班主任。那时20刚出头，年轻气盛，凡事争强好胜。
学校里搞广播体操比赛，我想拿第一。利用早操之余，进行广播体操训练。谁料，头一天竟有3名女同学请“病”假。我问她们得了什么病，她们一个个红着脸不回答。我不准，让这三人站在队列里一同跑步热身。这三人怎么也不肯迈步。我大发脾气，吼道：“你们这不是成心跟我作对？有病？拿医生的证明来。怕苦怕累？我就是要整整你们这些资产阶级娇小姐。每人先罚跑3000米！”
男同学竟然鼓掌，支持我的“革命”行动。女同学却默不作声；有的瞪大眼睛望着我，有的则低着头。
三个女同学一个姓黄、一个姓陶、还有一个姓易。
她们在全班同学众目睽睽之下迈开了艰难的步伐。
绕操场一周是800米，3000米要跑4个圈。她们慢腾腾地跑完了一个圈，面色潮红。虽是初夏，仍有寒意。第二个圈下来，已是满头大汗了；她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声声敲打在我心头。我动了恻隐之心，想叫她们停下来，归队，但我的虚荣心却占了上风。
第三圈开始的时候，黄、陶两位面色由红转白，步伐越来越慢了。三圈刚跑完，她俩止住了脚步，望着我再不肯上路，那眼神分明有一丝哀求，一丝抱怨，一丝无奈，但易同学却没有停下来，咬着牙，从她俩身旁呼啸而过，速度越来越快。我很想叫易也停下来，告诉她，因这是初犯，可以原谅她们，少罚一圈罢。我始终没有喊出口。
她终于跑完了最后一圈，昂头慢慢地朝队列里走去。
我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不对，两腿僵直，顺着她的脚一看，一滴滴殷红的血从裤脚管里渗漏出来。她身后的草尖上也有。
我吓了一跳，难道她真的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这是什么病呢？
那丝丝血迹一直在我眼前飘红。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女人的经血，一月来一次。
那是个禁欲年代，男女之身体之事是雷区，谁都讲不得。即使男教师找个女学生谈话，都要将门敞开或有人陪着。
我真的不知道做女人还这么麻烦。
由于我的无知、莽撞、可怜的“威信”，使三位女学生的身体受到了一次摧残。
我想向她们道歉，怎好开口？双方都很尴尬啊！
后来，我离开了学校，但这件事如同阴影一直与我相随。我一直很内疚，且悔恨。
三位女学生，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但你们还记恨我这个无知、愚昧的老师吗？
这篇文字，权当是对被我伤害过的学生的一份检讨。
(2006.9 长沙）
文/郝国中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我从大学毕业后走上了讲台。当了一名教师，还任班主任。那时20刚出头，年轻气盛，凡事争强好胜。
学校里搞广播体操比赛，我想拿第一。利用早操之余，进行广播体操训练。谁料，头一天竟有3名女同学请“病”假。我问她们得了什么病，她们一个个红着脸不回答。我不准，让这三人站在队列里一同跑步热身。这三人怎么也不肯迈步。我大发脾气，吼道：“你们这不是成心跟我作对？有病？拿医生的证明来。怕苦怕累？我就是要整整你们这些资产阶级娇小姐。每人先罚跑3000米！”
男同学竟然鼓掌，支持我的“革命”行动。女同学却默不作声；有的瞪大眼睛望着我，有的则低着头。
三个女同学一个姓黄、一个姓陶、还有一个姓易。
她们在全班同学众目睽睽之下迈开了艰难的步伐。
绕操场一周是800米，3000米要跑4个圈。她们慢腾腾地跑完了一个圈，面色潮红。虽是初夏，仍有寒意。第二个圈下来，已是满头大汗了；她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声声敲打在我心头。我动了恻隐之心，想叫她们停下来，归队，但我的虚荣心却占了上风。
第三圈开始的时候，黄、陶两位面色由红转白，步伐越来越慢了。三圈刚跑完，她俩止住了脚步，望着我再不肯上路，那眼神分明有一丝哀求，一丝抱怨，一丝无奈，但易同学却没有停下来，咬着牙，从她俩身旁呼啸而过，速度越来越快。我很想叫易也停下来，告诉她，因这是初犯，可以原谅她们，少罚一圈罢。我始终没有喊出口。
她终于跑完了最后一圈，昂头慢慢地朝队列里走去。
我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不对，两腿僵直，顺着她的脚一看，一滴滴殷红的血从裤脚管里渗漏出来。她身后的草尖上也有。
我吓了一跳，难道她真的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这是什么病呢？
那丝丝血迹一直在我眼前飘红。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女人的经血，一月来一次。
那是个禁欲年代，男女之身体之事是雷区，谁都讲不得。即使男教师找个女学生谈话，都要将门敞开或有人陪着。
我真的不知道做女人还这么麻烦。
由于我的无知、莽撞、可怜的“威信”，使三位女学生的身体受到了一次摧残。
我想向她们道歉，怎好开口？双方都很尴尬啊！
后来，我离开了学校，但这件事如同阴影一直与我相随。我一直很内疚，且悔恨。
三位女学生，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但你们还记恨我这个无知、愚昧的老师吗？
这篇文字，权当是对被我伤害过的学生的一份检讨。
(2006.9 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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