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和旅游有几分相似，古人说文章乃案头山水，山水乃地上文章。现在你可以把自己的手机建成一个图书馆，地铁里没事儿就读一段，就好像去了一 处山水 ，访了一 处名胜。有时候忽然动了怀古之情，打开二十四史就可以读一段。有时候忽然想读五言律，打开全唐诗，检索刘长卿，五言长城即在掌中。读书人从竹简到今天该知足了。
十年读书，十年游历，十年检藏，为此平生足矣。近来时常想到一些年轻时没能看懂的文字，那些有盛名的，几十年之后何不再访名山，重探幽境。前几天在地铁里打开鲁迅全集，忽然记起阿Q正传，年轻时几次开卷都不觉有什么好，读不下去，就丢开手了。几十年过去，时过境迁, 萧然老矣，再一读不觉大惊，此生差点错过一篇好文字。
开篇叙述此文的缘起，感觉有点象红楼梦的契子，态度又有点象儒林外史，冷峻旁观，无喜无怒。措辞斯文，讽刺畅快。此前我一直以为自儒林外史以下就是围城了，如今才知道钱钟书的讽刺乃为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