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班挤地铁,与一无家者同车,得以有机会观察他的行囊。一块大纸板做几叠用绳子勒住,我猜那一定是夜间铺地的褥子。此外所有的东西都被装进了一个大垃圾袋,我在想象如果我是他该有那些必需品,至少要有盖的被,毛巾一条,可以在公用厕所里洗澡,食具倒是不必,衣物则全在身上。
车轨撞击声中,闭目遐思,忽然想起《聊斋志异》中的一个故事:
好像是在济宁,来了一位新太守,酒量超常,没人陪得了他。后来帮闲们给他推荐了一个生员,比他更好此道,于是他们就成了酒友,时共谈䜩。但太守毕竟不肯放下架子真做朋友,有一次升堂高坐,当众奚落生员,面带冷笑。不想生员毫不退让,大声说士可杀不可辱,岂一笑不能报耶?说完大笑,声震堂壁。太守下不来台,威胁要将他灭门,他仍不退缩,大声说“生员无门之可灭!”
其实太守不知,他确实无门可灭,家里只有妻子一人,并无老小,两人住在城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