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 爱情使我们风雨同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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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三日,晴天。
老伊到华西医院住院以后的一切检查都已完成,手术在即。当医生告诉我们手术定在星期二上午,第一台手术,并告诉了我们手术的方案和危险系数后要我签字时,我感到难过和害怕。我怕他走进了手术室,会不会像医生说的那么危险、会不会有不可预知的可怕结果?我流着泪签字。再危险我和他都必须去面对,接受手术,接受老天爷的安排!
下午,几个孩子都在老伊的病床前守着他,老伊要我把他自己几天前写好的遗嘱拿出来,给孩子们一人一份,而且当着他们的面慢慢的把遗嘱读了一遍。这份遗嘱里叙述了我们几十年的婚姻和感情,他把他的那一半房产留给了我、他在遗嘱中说自己没有多少存款,只有把国家发的抚恤金分给他们,以求留一个纪念。也就是说我要房子,他们要抚恤金。他相信孩子们也会尊重他的安排,不会想着他的钱。当然,他也充满信心地说,相信自己能够挺过这一关的••••••
可是我看到的情况却是,遗嘱念完以后,他的大儿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二零一五年三月二十四日,晴天。
今天是老伊做手术的日子,我儿子很早就赶过来了,媳妇小胡也在清晨打来了电话,鼓励他增强信心,战胜困难,一切平安!
老伊的大儿子和二女儿也赶来了,他们都是老伊决定了手术的时间以后才来的,到成都也才两三天时间。忽然,老伊的大儿子伊相杰来到他父亲的床前,说:“爸爸,你以后是不是愿意买一块地?”
“买地?”老伊和我都愣了一下。叶落归根,买地就是买墓地吧?“要买啊,他说过就在县城的公墓那里买,那里站得高,看得远,群山环绕,松柏长青••••••”我接过话题,这样说。
伊相杰很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公墓有什么意思?那么吵,那么挤,墓地又那么小一块。要选一块地,以后把奶奶她们都接来安置在一块••••••”他这样说。
老伊想想,说:“好吧,这件事你和李阿姨商量着办。”这件事算是定了,伊相杰接着话锋一转,说:“爸,你快要做手术了,有些话应该交代清楚,比如说,你的存款有多少,李阿姨的存款有多少?”天!这是问的什么话?怎么想到了问这个?我一下被伊相杰提出的问题愣住了,在心里说:“你问你父亲的存款有多少,你有什么权利问?我的存款有多少,关你什么事?!你父亲是再婚,我们的家是由我和他共同拼搏创造才有了今天的条件。你们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女,但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而且你的父亲生病时,你们管过他吗,尽了一点孝道和亲情吗?况且,你父亲不是告诉过你们,他的存款不多,要留着养病,留着以后旅行和家用吗?而我的存款,你八竿子也打不着,根本就不该你过问!”
我的心里想着这个问题,昨天,在老伊读遗嘱的时候,伊相杰就没有怎么说话,也没有表态,而是气冲冲地走了。现在他是完完全全地弄明白他父亲的意愿以后,开始发难了:“你要我们以后和李阿姨好好相处,你就要告诉我们你的存款在哪里,有多少、趁着你现在还清醒,把它说清楚!”伊相杰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气势汹汹的追问着自己的父亲。
我明白了,他来成都不是来看望他的父亲,而是看望他父亲的房子和存款来了。
老伊气得发抖,我搂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不要激动,不要生气,我们要好好的去做手术。”
“你把大多数都拿给李阿姨了,还不肯把存款说出来,有你这样的吗?”伊相杰还在指责着自己的父亲,仿佛他父亲这一去,就会永远地去了一样。
在这个时候,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老人即将进手术室,而他的亲生儿子,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表现的竟是这样!
他的表现让我想起几年前他父亲向他借钱的那一幕:
我和伊清结婚的时候,他的家境基本上是一贫如洗,通过我们近十年的奋斗,(到他的家乡去给厂家搞销售)手里有了几万块钱,才在成都的郊区买了现在的这套房子。但因为钱太少,房子买了以后却没有办法付完全款,更没有办法装修。不得已,老伊决定卖掉我们在县城里的房子。这套房子是他单位分的宿舍,后来因为国家的政策改变了,实行房改,让职工们花少量的钱,卖给大家,作为福利分房。这套房子我们一共花了四千元多元,共有五十多平米,房子的主要缺点就是空气不对流,屋子里没有厕所,也没有天然气。当时,这样的房子在县城里也是不好卖,只卖了一万五千五百元,好歹为欠缺的房款凑了一个数。虽然房子是买回来了,但还没有钱装修。于是,老伊想到找他的朋友和儿子借钱。老伊在他两个朋友处,分别各借了五千元,他向他大儿子借一万元。
但老伊当时并没有在儿子那里拿回来钱,而是说要过一段时间才有钱。他学着他儿子的话说,“现在去取钱就等于是割肉。”因为他的钱都拿去投资股票去了。
老伊很生气地告诉我说:“我给他说,我只是给他借钱,不是给他要钱!这个钱我肯定是要还的!”
几天以后,伊相杰把一万块钱送来了,但却说我们不该买这样大的房子(97,73平米),“两个人住,买个两室一厅的就行了,买这么宽,平时都空着,也是浪费。”明显的摆着很不满意的样子。
他的父亲解释说:“房子宽一点,家里来了客人好住。”
“客人来了住旅馆,现在谁还让客人住在家里?”他这样说。一边要求父亲写一张借条。他父亲很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写好了借条,递给他。他看后竟然说:“李阿姨还没有签字,她应该签一个名字。”我正在做饭,心里虽然感到很不是滋味,也只有忙忙地在借条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伊相杰是老伊一个人盘出来的。因为老伊和他前妻在婚姻期间夫妻关系不好,双方经济独立,老伊的工资高一些,负责供养儿子读书。老伊说:“他读高中三年,复读两年,大学四年,整整九年!现在又有一定的经济能力,父亲需要钱,不要说借,就是要,他都该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现在我说借,他竟然要我写借条,还要你也签字,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害怕我一旦去了,你不认账!”是的,我和老伊结婚时,他的大儿子还在读大学,每个月老伊都要给他儿子寄四十块钱去,我们婚后大概有两年的时间,伊相杰才从大学毕业的。
2007年老伊第一次在华西医院做手术,(腹主动脉瘤安支架),那一次一共住院二十四天,伊相杰竟然一分钱都没有拿给他的父亲,甚至是没有买一点什么营养品或者水果之类的。手术以后,老伊想吃橙子,要他带一点来;他去街上买了两个倒青不黄的橙子来,说是太贵了,看到便宜一点的再买。结果以后还是没有买。
今天再一次看到伊相杰的表现,十分的让人寒心和失望,在金钱面前,亲情是多么的没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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