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爱》、《嫦娥的脚印》、《重恋》与《《西厢记》》、《金瓶梅》——谈《爱情五层次系列三部》与《《西厢记》》、《金瓶梅》的性质关系。

章立宝

我可以用预言家的目光回答：在五千年后，这类纯性秘、纯性感的文学也不会成为文学的社会主流。但《金瓶梅》仍然会鲜活地存在于世。

道理很简单：社会越是发展文明，性美与性美交流越显得重要。也就是说，越是在遥远的未来，越会显示重视性美与性美交流描写的文学（如《《西厢记》》、《路爱》、《嫦娥的脚印》、《重恋》等）的社会需求性和社会适用性。然而，文学同样也是需要“生态平衡”的……

《路爱》、《嫦娥的脚印》、《重恋》要论文学创造性的东西主要还是爱情方面的，即性美与性美交流。其完成的写作时间在10年左右，是伴随在《爱情五层次论》（统领爱情学）后十年的研究时间里。

为什么说性美与性美交流是今后和未来爱情文学的发展方向呢？分析爱情的总体有机结构“爱情，性爱，性美，性秘，性感”，你会知道“性秘，性感”绝大部分是属于自然科学范围之内的。所以，历来有一些性学家一直坚持认为：人类爱情就是“性秘、性感”。但为什么又说“性秘、性感”不能完整代表爱情呢？因为当你开始爱上一个异性时，你第一下想到对方的，也就是你觉得他（她）好的、美的地方并不是他（她）的“性秘、性感”，而是他（她）的整体综合美感。双方通过交流，加深了对方的综合美感并达到想象升华，这就成了爱情。这综合美感就是性美。所以，性美是决定男女相爱的关键。而性美不仅含有自然科学的内容，还有人类大社会的内容。

注重性美和性美交流的文学作品，除了《路爱》、《嫦娥的脚印》、《重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作品呢？当然有。最早的《《西厢记》》就是。这也是《《西厢记》》为什么伟大的原因。问题是：虽然有，却不能冠其名，突其理，挖其涵，坚其向，捍其道，仅仅只是感性而已。

有没有专门写“纯性秘、纯性感”的文学作品呢？当然也有。最早的《金瓶梅》基本就是。

《金瓶梅》与《路爱》及《嫦娥的脚印》、《重恋》是不属于一个范围内和一个道上的小说。

但，《金瓶梅》是不是属于低俗作品呢？

首先，要把“低俗”的语意解释清楚。从文学角度，“俗”的反意词正常应该是“雅”。“低”的近意词应该是“庸”，反意词应该是“高”、“精”。从对人的角度，“低”、“庸”正常指低智商或糊涂无能。其反意词应该是“高”、“明”。这里，我们就只谈文学。对于“雅”与“俗”，古代常以“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分别代表。“下里巴人”，听的人或看的人是多一些的，“阳春白雪”听的人或看的人是要少一些，这主要是由文化层次和理解能力决定的。“下里巴人”不代表不精，不代表没有文学素养和艺术含量，不代表就简易好写、好编。“阳春白雪”也不代表就是精品，就是佳作。但“低”、“庸”就不一样了，此词主要是指粗糙、简单，没有文学素养和艺术含量。用“劣、鄙”二词可以代表。“低”、“庸”是指全面的低庸，并不是单一就指爱情，更不是就指爱情里层的层次。

只要在文学上谈到“低”、“庸”，有人就朝爱情上扯去，特别是就朝爱情里层指去，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低劣都在那点儿爱情里层似的，这已是封建社会统治阶级长期以来留下的自我作秀（以不好色显示自己正直）的余毒怪癖与惯习，现代的腐官、混官们以及只有趋炎附势之能的低、庸文人对此是有继承也有所发挥，有过之无不及。其实，这正是低人、庸人之俗见。

当然，爱情文学也确确实实存在“高”、“精”与“低”、“庸”之别。我们可先看两首诗：

待月西厢下，

迎风户半开。

拂墙花影动，

疑是玉人来。

帕出佳人分外香，

天公交付有情郎。

殷勤寄取相思句，

拟作红丝入洞房。

大家可用“雅”、“俗”与“高”、“精”、“低”、“庸”分别赏评这两首诗。很快你就觉得相互有大不一样的地方。上首是出自《《西厢记》》中的崔莺莺的《明月三五夜》的诗。不仅隐意、含蓄，充满文学素养，又能准确达到性美交流目的。既表现“雅”又显得“精”、“高”。所以，此诗被历代文人称为“千年绝唱”。下首诗是《王娇鸾百年长恨》中的廷章的诗句。无隐意、不含蓄，没有文学素养，不仅不能称为好的性美交流诗句，就是用作调情，也不是好诗句。如果用“雅”与“俗”去套，根本就不合适。当然更不能用上“精”与“高”。而用“庸”与“低”去套，倒觉得很适合。文见其人，崔莺莺，多才，且庄重大方，重情。《《西厢记》》尽管最后仍然是悲剧，崔莺莺却坚持活下去，被古今世代人们赞美。崔莺莺这位爱情文学“雅”、“精”、“高”角色对人类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她为中国与世界的古今人类产生和修复的爱情的数量是无法计算的。《爱情五层次论》（统领爱情学）评价她为“世界古今第一性美交流”。

我们看名著《浮生六记》中的女主人公，这位曾被林语堂评价为“超《红楼梦》女人”、“中国文学中最可爱的女人”的陈芸在她的新婚之夜是如何阅读《西厢记》的：

廿四子正，余作新舅送嫁，丑末归来，业已灯残人静，悄然入室，伴妪盹于床下，芸卸妆尚未卧，高烧银烛，低垂粉颈，不知观何书而出神若此，因抚其肩曰："姊连日辛苦，何犹孜孜不倦耶？"芸忙回首起立曰："顷正欲卧，开橱得此书，不觉阅之忘倦。《西厢》之名闻之熟矣，今始得见，莫不傀才子之名，但未免形容尖薄耳。"余笑曰："唯其才子，笔墨方能尖薄。"伴妪在旁促卧，令其闭门先去。遂与比肩调笑，恍同密友重逢。戏探其怀，亦怦怦作跳，因俯其耳曰："姊何心舂乃尔耶？"芸回眸微笑。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帐，不知东方之既白。

也许有人会问：陈芸那样痴迷地阅读，为何还要批评一句《西厢记》“尖薄”？

因为，看《西厢记》，是新婚之夜性美交流的需要，新婚之夜算是影响一生真爱的一个关键，如果性美交流搞不好，很可能贻误终生——社会历史上的例子数不胜数。此举说明陈芸是位明智女人。而批评《西厢记》“尖薄”，又是做淑女、贞女必需要表示的。——陈芸的批评《西厢记》“尖薄”，实际上具有广泛的代表性，是千余年来，场场必到，然而每次散场走出《西厢记》戏场后的痴迷女人们共同发出的弱责声与寒暄词。——这当然是长期封建思想束缚和毒害的结果。而今天，我们理所当然应把“尖薄”一词理解成内心的赞扬。

当代新婚之夜就不必一定要去看《西厢记》，因为有比《西厢记》更全面、更科学、更开阔、更专业的书《路爱》。但我相信，看《路爱》的人同样还会有发出弱责声或寒暄词。——这又为什么？因为封建余毒还在。——我们同样应该把这些弱责声与寒暄词理解成内心的赞扬。

而廷章则是《王娇鸾百年长恨》中的悲剧制造者，是忘情负义的极其轻浮的小人，最后被官府斩杀。同时，《王娇鸾百年长恨》因为人物性格前后矛盾，被《爱情五层次论》（统领爱情学）定为“主观违反爱情规律”的“不当悲而悲”类的小说。

实际上，“低”、“庸”就是指没有文学价值，缺少艺术感染力，写法简单，没有正能量的普通劣下作品。而绝不能简单地用爱情表现的层次深浅去看待与评定“低、庸”。

在历史上，想打倒或企图禁封《金瓶梅》的人几乎是数不胜数。他们大多数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封建统治阶级和一些虚伪的卫道士文人。但结果，《金瓶梅》还是鲜活地存在于世。每逢此书的遇难期，就自然会有有识之士把它收藏起来。

但《金瓶梅》究竟是属于什么样的文学作品呢？人类应该怎样看待《金瓶梅》？——我们还得用《爱情五层次论》（统领爱情学）的科学观点去分析。

实际上，《金瓶梅》是专门写爱情里层“性秘、性感”的文学作品。此书究竟是属“雅”还是属“俗”？是“精”、“高”，还是“庸”、“低”？要获取这个答案，还是先了解此书为什么会打不倒而永存于世的原因。

《金瓶梅》除了科学之外，打不倒实实在在是因为有两点伟大：

一、揭露封建社会的腐朽深而且典型，伟大。在这方面没有那部小说能超过《金瓶梅》的，相比之下，按其暴露性就连《《西厢记》》、《红楼梦》、《水浒》、《三国演义》、《西游记》都跟不上。不仅是揭露深，而且非常真实。——没有虚夸，具有特权的封建主、封建地主阶级，那些无所事事的少爷公子们就是那样生活的。他们的目标就是整天盘着玩弄女性。

二、此书问世时间伟大。这一条是重点的重点。也是区别于其他“性秘、性感”小说不容易生存的重要一条。此书的问世处于封建腐朽中后期。封建社会尽管比奴隶社会要进步一些，但一旦处于腐朽期，女权就极其低下，其主佣关系性质也不会比奴隶社会的主奴关系好什么。具有特权的封建主、封建地主和一些官僚们在玩弄女人方面根本不需要在性美交流上花什么功夫，对于女人，他们没有耐心，也不需要耐心，完全可以“唤之即到，伸膀就来”。为此，直接写“性秘、性感”，就显出社会的真实性、可信性。所以，从资本主义社会兴起，女权逐渐提高始，直至现在，那些后问世的“性秘、性感”小说因为真实性与适用性以及正能量不足，在左右摇摆发展中，不是被禁，就是渐趋向低暗。所以，它们的影响力和生命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金瓶梅》。——这主要就是“问世时间伟大”的原因。《金瓶梅》在人类的历史和文化发展长河中，将永远是一块典型的宝贵的“生物化石”。

为此，我们可以这样结论：论“雅”“俗”，《金瓶梅》属“俗”，论“高”、“精”与“低”、“庸”，《金瓶梅》属“高”、“精”。

但是，尽管《金瓶梅》有两点伟大，其适用性和对人类的贡献作用是永远也比不上《《西厢记》》的。登高望远，在未来同时也不会超过《路爱》。

那么，像《金瓶梅》这类“纯性秘、纯性感”的文学，到什么时候能成为社会文学的发展主流呢？或者相反地说，到什么时候会被消灭呢？

我可以用预言家的目光正视地回答：在五千年后，这类“纯性秘、纯性感”的文学也不会成为文学的社会主流。但《金瓶梅》仍然会鲜活地存在于世。——原因就是因为它有以上的“两点伟大”。

道理是很简单的，社会越是发展文明，性美与性美交流越显得重要。也就是说，越是在遥远的未来，越会显示重视性美与性美交流描写的文学（如《《西厢记》》、《路爱》、《嫦娥的脚印》、《重恋》等）的社会需求性和社会适用性。而作为本来就是“百草园”、“百花园”的文学，同样也是需要“生态平衡”的。——未来社会更不会只允许那一类单一文学去主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