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栏目停服公告
因网站改版更新,从9月1日零时起美国中文网将不再保留博客栏目,请各位博主自行做好备份,由此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同时欢迎 广大网友入驻新平台!
美国中文网
2024.8.8
热度 11|||
我知道世上有很多人写家,但我还是要写,因为我有个独特的家。
印象中,我对家的特殊感觉是从爸爸去世之后的那年开始的。那年我应该是六或七岁——我说‘应该是’,是因为我确实不知道爸爸的忌日(从来没问也不敢问),只是很多年之后才根据上学时间大致推算了出来。记得那是在我上小学一年级和二年级之间,也就是阳历年尾和年头之间;而我是阴历年尾出生的,所以也可能不到七岁。
打那之后,家里除了我之外,就剩下妈妈和两位姐姐。我,就成了家中一直由妈妈和姐姐呵护着长大的‘天鹅王子’。其实,我还有一位哥哥和一位姐姐,但由于战争和贫困,他们从小就在国内由婆婆带着,所以我和身边的两位姐姐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们。我们家过去的贫困,是属于极度的——极度到全家人只能挤在一间租来的房间里度日(一直到我上完高二),极度到爸爸得了病无法及时治疗,欠了一屁股债,遗憾地含恨离开人间。我说含恨,是爸爸的遗像告诉我的——从小望着那张遗像,我就有这样的感觉,觉得爸爸有话要对我说,但又似乎说不出。
有人(记得是子君)说,‘家’字那个宝盖头是父亲,那最后一撇是母亲拿着扫帚扫地的样子。可在我心中,那宝盖头是撑起我们那个家的母亲,宝盖头下的‘豕’,则是两位姐姐和我三只‘猪’;至于那一撇嘛,倒像是姐姐跪着抹地板的样子。所以,小时候我既像天鹅,又像猪。而婚后,那宝盖头下的‘豕’,在我心中自然就渐渐演变成了妻子和女儿——当然,还有我。
汉字是有生命的,而且栩栩如生。倘若允许创新,我的家那宝盖头之下,会是一个‘鹅’——我曾经反反复复地那样写过,觉得很有意思。而那个‘鹅’,就象征着我和鸟儿般可爱的亲人们相依如命的依偎。当然,说创字只是玩玩而已,因为在象形文字的世界里,如今已经不存在创字的空间。
我会想到这么创变,是有原因的——我的太太叫‘燕子’,我的两位女儿分别叫‘鹭’和‘鸶’,而我的两位姐姐以及我年轻时给自己取的别名里,都有与鸟类同音的字。当然,说出来你会笑掉牙的:在海外学会华文的我,直到学会用拼音加四声打字之后才学会分清‘燕’、‘炎’、‘愿’在发音上的区别。不管这些吧,反正啊,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在我心中,我们一家都是鸟儿;而‘我’和‘鸟’相依,就成了‘鹅’。用上杜甫的《绝句》,我们一家人仿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那两只黄鹂,是年轻时爱唱歌的我和鹂姐;剩下的都是白鹭。
一家人相依为命,是我从小就有的感觉,因为小时候家里就只有一张床,睡觉时一家人互相依偎着——我在一边;妈妈挨着我;另一边是两位姐姐。无独有偶,两位女儿还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也曾挤在一张床上相依相偎了三个月。后来,那种温暖的依偎就与拥抱联系了起来。这种温馨的感觉,到了最近变得越来越强烈,因为一个月前鹭儿开始在悉尼工作,与我们住在一块,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欢乐。她是我们家的爱心天使,总是为我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数不清的拥抱——起床一个,上班前一个,回来一个,睡觉前一个,有什么事高兴起来//激动起来//内疚起来,也一个,感觉就像生活在一个充满温情的幸福的童话世界里。
如今我仿佛真的成了天鹅,戴上了一个个亲朋戚友们仰慕的光环——当然,‘仿佛真的’,只是一种虚幻(我毕竟不是天鹅)。有时候我想,成就我的,其实是那个充满爱的家,那个将爱心的种子深植于我心田的家,的妈妈,的姐姐;而婚后,又加上了‘的妻子,的女儿’。看明白了吧,我就像是生活在充满爱的女儿王国里。没有我生命中的这些可亲可爱的//为我撑起了天的鸟儿们,就没有我幸福的//扬帆风顺的//内心充满爱的今天。
我想说告诉大家:女人,而且是每一个女人,都可以用爱心撑起男人们的内心世界,撑起一片苍穹,也可以用爱心改变世界。
--
按:本文草于今年妇女节发表于报章。近日改于母亲节,谨此献给千家万户撑起天的女士和女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