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挨上枕头,灵感就踊跃起来。
下午的雨唧唧歪歪,到现在还继续着。
说是暴雨,其实不过小雨。
从高楼看雨,大雨似乎就是小雨。看云,或优美或壮观。
我怀想人类的童年,天与地,日月星,水火风,以及一些神话。我国的神仙都会腾云驾雾,西方以及阿拉伯文学的神仙都生翅飞翔。
风云际会,朝云暮雨,豪迈而壮丽。仿佛哥萨克骁骑的风驰电掣,仿佛中国沧州燕赵之士的慷慨悲歌。
从39楼乘电梯下来,恰好遇见一个给我伞的人。
撑伞穿过仲夏的雨,心情飞扬。
怀念一把伞,在夜的路,在那美丽的七月,渐淡渐远。
此刻,很想赞美古往今来那些身陷情感漩涡急流勇退的人。然而既然做了裁判就早已不是运动员不是看客了。柳三变围绕妓女裙子运笔,唐寅对着妻妾的鼠眉作画,归根结底是个雕虫小技。相对,张继的枫桥,徐志摩的康桥,还是引人深思。
因为上网几乎废了武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看了一些网上的作品,思想艺术性好的若凤毛麟角。严重鄙视把一件小事弯弯绕绕,到野外挖半筐野菜照个像便感觉自己是皇帝的女儿嫁了平民,感觉自己就是陶渊明了。
夜雨是上苍的泪珠。岁月悠悠,一种叫暗物质的力手球一样把玩星球,运指如飞。
一切都无法改变我今夜的命运。收了伞,回39楼,第一次享受夜宿沙发的壮举。不远处的泊头该是涨潮了吧?天涯比邻,夜雨,如潮。
我望见黎明。一个大个在地平线梳头,如朝阳的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