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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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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就像一本年代就久远的故事书,封面布满灰尘,翻开阅读确又栩栩如生,然而后世对于久远的历史,永远只局限于史书,特别是正史记载,也就是官方言论,但这对于历史的真相又相距多远呢?所谓旁观者轻,若非亲身经历,谁也不知道谜底!
这几天都在看张宁那本在香港出的书《张宁自己写自己》,而海外译本即是〈尘劫〉,读后感概万千,既为那个悲剧的时代,又为书中主要人物的悲剧命运。记得以前历史教科书对于9.13事件的定义是:林彪反革命集团阴谋篡夺国家最高权利,谋害国家主席毛泽东,事情败露后乘飞机仓皇出逃苏联,在外蒙古温都尔汗上空,飞机失事,机毁人亡。就这么几句,原本现实中的一场重大政治事件,在史书上也就几十个字而已。
但是张宁在《尘劫》里,以他与林立果的恋爱发展经过为主线,客观地描述了关于9.13事件发生前后所经历的事情真相,可能在记述的时候带着她个人的感情和对于某些问题的主观看法,但她所经历的记述的客观事实,我相信还是比没经历的人要准确得多。
在没看这本书之前,我对于林彪的看法就跟历史书记载的一样,因为全部印象均来自历史教材,但读完书以后,感觉又完全变了,可能是因为历史的记载是完全不带主观情调的,而当你看了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带着感情的记述,同时又激发出读者很多情感的时候,你对于开始的理解就全然一新。
林立果
北大物理系毕业,24岁就是空军作战部副部长,当然全仗着老爸当权。不过,他这个人还是比较有水平的,不愧是将门虎子。单看这本被打为反革命教材的〈五.七一工程记实〉节选:(《尘劫》反映的是林立果口头讲话,没有什么文件。《尘劫》简介:
张宁在书中除了写自己以外,还叙述了“九一三”事件的经过,以她所见所闻提出了与历来说法不同的观点:林出逃是由叶群、林立果劫持所致,并非林自愿叛党叛国,影射周和另外一个什么人,在促使林出逃中起了某种作用。甚至在香港版的《尘劫》中,专列章节说明林9月8日的政变手令“永胜:盼照立果、宇驰指示办。林。”(按:原文如此。实际上物证手令无抬头,内容为“盼照立果、宇驰同志传达的命令办。林”)是有人模仿林的笔迹伪造的。说《五七一工程纪要》的内容,是林立果的所谓秘书程洪珍借职务之便,把林立果日常工作和生活中与人开玩笑,起绰号,开会的时间、地点、内容,以及林立果对时政的批评,对毛和“四”的抨击,都背着林立果偷偷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里。林死后,逮捕程洪珍,从他的宿舍里搜出这本笔记。至于“小舰队”一词,则是果一次看电影兴致所致,信口说出,并没有具体的组织程序。诸如“三国四方会议”、“江田岛精神”,都是戏说玩玩,并不存在什么秘不可宣的重大意义。此外,还
说林在庐山会议之后已知老毛迟早要对他下毒手,他采取了完全的不合作态度,不检查、不工作,一付看你老毛如何来对付我的态度。而且林彪已表示自己是个“民族主义者”,意味着林根本不想叛逃苏联。由于周恩来电话的作用使得叶群以为当局的行动即将对林彪不利,因此三十六计走为上,强行架走睡眠中的林。)
(一九七一、三月二十二---二十四) 他们的革命对象实际是中国人民,而首当其冲的是军队和与他们持不同意见的人 他们的社会主义实质是社会法西斯主义 他们把中国的国家机器变成一种互相残杀,互相倾轧的绞肉机式的 把党内和国家政治生活变成封建专制独裁式家长制生活 当然,我们不否定他在统一中国的历史作用,正因为如此,我们革命者在历史上曾给过他应有的地位和支持。 但是现在他滥用中国人民给其信人和地位,历史地走向反面 实际上他已成了当代的秦始皇, 高级中上层干部不服、不满,并且握有兵权 ——小撮秀才 仗势横行霸道,四面树敌 头脑发胀,对自己估计过高。 ——党内长期斗争和文化大革命中被排斥和打击的高级干部敢怒不敢言。 ——农民生活缺吃少穿 ——青年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等于变相劳改。 ——红卫兵初期受骗被利用,已经发现充当炮灰,后期被压制变成了替罪羔羊 ——机关干部被精简,上五七干校等于变相失业 ——工人(特别是青年工人)工资冻结,等于变相受剥削。
国外矛盾激化 中苏对立。整苏联。我们行动会得到苏联支持。 最重要的条件:我们有首长威名望、权力和联合舰队的力量 动员群众口号、纲领 全军指战员团结起来! 全党团结起来!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 打倒当代的秦始皇——B-52, 推翻挂着社会主义招牌的封建王朝, 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社会主义国家! 对外: 全世界真正的马列主义者联合起来! 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 我们对外政策是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承认现有的与各国的外交关系,保护使馆人员的安全。 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全军指战员团结起来,全党团结起来 用民富国强代替他“国富”民穷 使人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政治上、经济上组织上得到真正解放 用真正马列主义作为我们指导思想,建设真正的社会主义代替B-52的封建专制的社会主 义,即社会封建主义。 全国工人、农民、机关干部、各行各业要坚守岗位,努力生产,保护国家财富和档案, 遵守和维护社会秩序。 因此,各地区、各单位、各部门之间,不准串联。 全国武装力量要服从统率部的集中统一指挥,坚决严厉镇压反革命叛乱和一切反革命破 坏活动!
打着B-52旗号打击B-52力量,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人,缓和群众的舆论。 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解放大多数,集中打击B-52及其一小撮独裁者。我们的政策:解放一大片(大多数),保护(团结)一大片。 打击一小撮独裁者及其身边的人。他们所谓打击一小撮保护一大批不过是每次集中火力打击一派,各个击破。 他们今天利用这个打击那个;明天利用那个打击这个。今天一小撮,明天一小撮,加起来就是一大批。 他利用封建帝王的统治权术,不仅挑动干部斗干部、群众斗群众,而且挑动军队斗军队、党员斗党员,是中国武斗的最大倡导者。 他们制造矛盾,制造分裂,以达到他们分而治之、各个击破,巩固维持他们的统治地位的目的。 他知道同时向所有人进攻,那就等于自取灭亡,所以他今天拉那个打这个,明天拉这个打那个;每个时期都拉一股力量,打另一股力量。 今天甜言密语那些拉的人,明天就加以莫须有的罪名置于死地;今天是他的座上宾,明天就成了他阶下囚。 从几十年的历史看,究竟有哪一个人开始被他捧起来的人,到后来不曾被判处政治上死刑? 有哪一股政治力量能与他共事始终。他过去的秘书,自杀的自杀、关压的关压,他为数不多的亲密战友和身边亲信也被他送进大牢,甚至连他的亲身儿子也被他逼疯。 他是一个怀疑狂、疟待狂,他的整人哲学是一不做、二不休。 他每整一个人都要把这个人置于死地而方休,一旦得罪就得罪到底、而且把全部坏事嫁祸于别人。 戳穿了说,在他手下一个个象走马灯式垮台的人物,其实都是他的替罪羊。 过去,对B-52宣传,有的是出于历史需要;有的顾全民族统一、团结大局;有的出于抵御外来侵敌;有的出于他的法西斯的压力之下;对广大群众来说,主要是有的是不了解他的内情。 对于这些同志,我们都给予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予以谅解和保护。 对过去B-52以莫须有罪名加以迫害的人,一律给于政治上的解放
上面这段言论出自林立果以及其成立的联合舰队,他对于时政的分析,经济停止不前,农民生活缺吃少穿,人民内部互斗,都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文革时的社会矛盾以及对自己地位的担忧:很多高级干部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倒(如刘少奇,彭德怀等),这一系列的现象说明林离果还是很清楚当时的社会状况的,可能这得益于他的父母是高官,他也可以掌握一些高层的内部消息,但对于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来说,特别是平民百姓,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反对毛主席,而林立果却敢提出来,并且很透彻地指出当时的社会问题,也说明林立果具备比较好的分析能力,有自己的主见,并没有随波逐流.他提出的国富民强也符合我过十一界三中全会以来的基本路线,不过这是邓爷爷提出来的.对于当时年仅24岁的林立果来说,能提出这些见解已经比同龄人在思想深度上高了好几个档次.为什么他会想推翻毛主席呢?第一,不能不说文革的路线是完全背离社会发展规律是错误的.第二,无止尽的批斗,互斗,使不少老干部,老革命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含冤而死,林立过作为国家二把手林副主席的儿子,不能不对自己家族和自己命运有很深的担忧.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刘少奇,彭德怀的例子摆在那儿,一旦自己的父亲落马,自己的结局也和前两位的子女一样,正因为林立果对时政的清楚认识和对自己命运地位的担忧,才使他有成立联合舰队和制定5.71工程的行动.
不能不说,林立果的思想和政治远见超越了那个时代。从中国以后的发展来看,也大致按照这种思路走下去。但林立果毕竟太年轻虽然有远见但行动力不足,没有经历过大事,经验缺乏,对事情具体的部署和计算不如林彪准确,以至于失败。有一段前空军作战部部长鲁珉对林立果为什么失败的评价:
林立果确实非常极端地要杀掉毛主席。毛泽东的晚年是犯有严重的错误,他所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不是任何意义上的社会进步,而是一种动乱和倒退。但他老人家却一意孤行,逆历史和民心而动,非要把文化大革命搞到底不可,谈起这一段,即使许多热爱他、敬仰他的人内心也常常是不平静的。可是,要知道,毛泽东的地位是历史造就的,随着新中国的日益成长,这位新中国之父一方面在思想上日益向左倾斜,另一方面在形象上又日益不代表他自己,而成为中国共产党乃至中华民族团结统一的象征。这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历史现象。但无论如何,象征是不可轻易毁掉的,就像绵延于中国北方的万里长城,长城破旧了只能修复,却绝不可炸掉。这或许就是叶帅当年一再说到“投鼠忌器”的深刻含义吧?
但林立果不懂得这一点,或者不顾及这一点,这是他灭亡的根本原因。
所以后来邓爷爷上台,走的都是571工程的路线,所有文革的案子都被否定,平反,但他还是没有否定和批判毛泽东,因为国家的团结和统一需要这面旗子和象征。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呀。但不能不说林立果是中国思想解放运动的先驱,他的政治远见超越了同辈和那个时代,假若他能忍耐五,六年,等到平反,再假以时日,以他的政治远见以及所处的环境优势,小伙子完全有可能进入高层当高官,因为他具有这种政治素质和潜力。但历史不容许假设,9.13已经成为事实和历史。
林彪
被蒋介石称为战争魔鬼,曾被斯大林用15个师来交换的现代军事天才。却在晚年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政治旋涡而摔死在他乡,死后还留下千古骂名,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林彪在早年战斗中受伤,神经中枢受到影响而落下病根,怕风,怕光,怕水,死时连人民币都不认识的林彪在建国后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一方面身体差,一方面不热心过问政治
就这样一个基本不管事的闲人居然当了国家二把手,未来的接班人,玄乎?以林彪的身体状况来看未必适合当接班人,但在当时的特定条件下,毛泽东一手把他扶到了这个位置上。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
一.林彪打过多年的仗,在军队中有崇高的声誉,把握军权的人大都是林彪的老部下。
二.在1967年的二月逆流事件中,很多老将明确表达了反对文化大革命,如陈毅,李先念,谭震林等,而一意孤行的毛泽东决定将文革进行到底,他看到别的老将都不听他的了,深知枪秆子里面出政权的毛泽东想起了林彪,因为他在军队的威信是最高的,毛泽东需要军队的支持,所以他要利用林彪。
以后的事实证明林彪是被老毛利用后又抛弃并且结局最惨的人。他不但搭上了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并且留下了千古骂名。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痛!
在文革后所有的冤案都已经平反,惟独9.13事件没有,继续往林彪身上泼污水。
据说邓爷爷上台后,有些老革命跑去跟邓小平说:趁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林彪平反。邓爷爷回答:9.13事件雷都打不动,这是要林要毛还是要共产党的问题,没得改。
老邓确实要老谋深算得多!
可惜了一代军事天才从此灰飞烟灭,埋没于历史。
我想,如果不是生于那个特殊的时代,特殊的家庭,林立果与张宁未尝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林彪元帅的光辉也许会万古留芳,然而一切都湮没于那个红色年代,演绎出一段悲情故事。
就像那本《乱世佳人》,在没读之前,我对于那段美国南北战争的历史仅现与教科书:为了废除万恶的奴隶制,正义的北方与邪恶的南方之间的战争,最后正义的北方取得了胜利!
但是在读了《乱世佳人》以后,我的情感天平好象有了倾斜,因为我不能不被那种庄园式的悠闲生活所吸引,不能不被斯佳的顽强精神和意志所感动,不能不为那段周旋于乱世的情缘而辗转悱恻,黯然泪下。
也许《尘劫》就是这样一本书,让我对9.13事件有了更深,更新的理解,如果说《乱世佳人》是用优美的情调重新诠释了残酷的南北战争一样,《尘劫》则从另一个角度为冰冷无情的9.13事件镀上了一层玫瑰色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