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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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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说读书
我们“老三届”的一代人,在小学、中学时期是奉命读书,读的是苏联的高尔基、契科夫、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人的“外国文学”,以及中国的巴金、矛盾、郭沫若等人的“当代文学”。还有课外读本,如《红旗谱》、《红岩》、《红日》、《艳阳天》等等“革命小说”。苏联变成“苏修”以后,课堂上逐渐消褪了高尔基们的作品。“文革”来袭,中国的文学家无论活的死的大多被打成牛鬼蛇神,连同他们的“当代文学”、“革命小说”尽被扫地出门,全部扫进垃圾箱或是交付给了祝融氏。继后,只剩下《毛主席诗词》、《毛著》叫青少年们必须阅读、背诵,算作“学习成绩”,其他的东西一概是“封、资、修”,一概不许读不许看。“文革”后期,开恩配上了鲁迅的小说和“战斗杂文”,而且必须在政治指导下“正确”阅读、理解与领悟。
“文革”中,一个以我为挚友的老师对我说:“现在的文化教育,在文学这个方面是‘填鸭子’式的,不论鸭子什么感受,养鸭子的人只管往你肚子里塞。”我们这一代人,甘心被“填鸭子”的人有的是,然而不愿被“填”的也大有人在,我老樵就是一个。
我与文学结缘是因为我的父亲。幼年,在我能够记事的时候,也就是马路上的广播喇叭里每天都在唱“东方红、太阳升”的时候,淮南西部市民家里还没有电灯,到了晚上,四处一片漆黑,别说电脑、电视,就连收音机都没有,一家人聚在黑暗里,真个是百无聊赖、无所排遣,每当此际,在煤油灯下,父亲就给全家人读书,有《西游记》、《封神榜》、《东周列国志》、《水浒传》、《三国演义》、《七侠五义》、《义妖传》等等。在老人家传统式的如吟如唱、抑扬顿挫的念诵声中,书中的孙悟空、哪吒三太子、伍子胥、鲁智深、赵子龙、白玉堂、白娘子等等鲜活的人物形象与生动的故事情节就映入了我的脑海,随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文学的种子。
少年时节,我先是到街头的书摊上看连环画,即老师、家长贬为“小人书”的画册,年龄稍长一点便在家里读古代小说、诗词歌赋一类的东西。从“上山下乡”到返城工作这段时间里,我又开始研读古代史,从范文澜的《中国通史》到美国作家写的《世界史》,渐次开始研读《史记》、《汉书》、《左传》、《战国策》、《国语》等书。这些书,都是几个年长于我的朋友与我“地下交流”的,其中有一位姓梁的兄长,大我18岁,是谢二矿的中医大夫,他的古籍最多。
在“红太阳”绝世光芒的照耀下,此际读书如同做贼。20世纪70年代在工厂里,工人们工余时间侃大山、骚扯是无碍的。如果你找一本旧书阅读,一旦被正在积极表现的某一“革命群众”看到,他会直接呵斥你:“这是‘封、资、修’的东西,怎么拿到岗位上看?你想‘放毒’吗?”他一旦检举你,轻者你得写“检查”交代思想问题,重者单位里为你开批斗会,甚至因此送你去“劳教”。
打倒“四人帮”前后,文化活动百废待兴,书店里、单位的“图书阅览室”里除了《毛选》、《鲁迅杂文》,就是《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再不就是朝鲜、越南、阿尔巴尼亚的中文画报。因为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事情,出了一本《考古》杂志,成了我的最爱,对我以后的考古学识起到了启蒙的作用。20世纪80年代“拨乱反正”,稍驰禁忌,出版社开始出版、再版古人学术著作,十三经,以及先秦诸子著作和古人笔记等等古籍。在于我,犹如一直在小河沟里趟徉的人突然扑进了大海,如痴、如醉、如狂、入迷遨游其中。当是时也,我把所有能够抽出来的生活资金都拿来买书了,只要上街,必奔书店。除了单位的工作、锻炼身体,我所有的时间就是读书。
爱人文英始终是我最坚定的支持者。我总是在晚9点到12点读书或是做笔记、写作。盛夏流汗,她为我打扇,或在我的脚下放上一盆凉水。冬日寒冷,她为我加衣,换热水袋……如今,进入电脑时代、网络时代,读书再也不是费钱费事、如此辛苦的事情了。自2006年以来,利用网络下载,我已经建立起庞大的电子书库。包括古代历史在内的中国古典文学博大精深、浩如烟海,一个中国人,无论你怎样地刻苦钻研,一辈子都不可能读完所有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