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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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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地狱、轮回
过去我们中原地区祭奠亡故的亲人,仅限于在“清明节”这个特定的时候,一家人到坟地,除除杂草,培培坟头,化化“纸钱”,晚辈的则磕磕头,即算了结,表示一下一年一度的念想而已。
现在这些年“鬼节”突然多了起来。农历7月15是“鬼节”,好像秋天也有一个“鬼节”,到了春节前夕,似乎又有一个“鬼节”。每逢此时,有的人在马路的交叉口地上画个大圈,成堆地烧化“纸钱”,汇集的人多了,烟火弥漫,连车辆都不敢通行。那“冥币”,这两年做的与真“人民币”越来越神似,足够以假乱真(这是对国家货币的侵犯与侮辱,但是并无“执法者”干预)。有的人则是到墓地去,也是大量地烧化“纸钱”。
有一天亲友们邀了我,大家携老怀幼,拎着成捆成沓的草黄纸、冥币进了山,找到到墓地去祭奠。一把火燃起,草黄纸、冥币乘火化为灰烬,烧化“纸钱”的后辈人口中还要念念有词,多是如下话语:
“爷爷、奶奶,俺们给你们送钱来了,快来收去吧,留给你们打麻将,输了不要跟人家赖账……”
“俺爸、俺妈,我们来看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佑你们的孙子、孙女平平安安,保佑他们考上名牌大学……”
离开墓地的路上,我和后辈们说笑:“你们的爷爷、奶奶死了二十年了,如果不上天堂,也不下地狱,阎王允许他们托生成人,爷爷已是人间的一个棒小伙、奶奶已是人间一个待嫁的大姑娘,怎么可能收了你们的‘钱’去打麻将呢?”
晚辈的孩子们嘎嘎大笑:“还不是说着玩的呀!”
我又对同辈的亲友说:“两个老人家活着的时候,都没有本事让你们读高中,现在怎么保佑孙子、孙女上名牌大学呢?”
同辈的亲友也嘎嘎大笑:“还不是表示一种美好的愿望嘛!”
我也笑道:“这希望值太高,老人家能够受得了这么大的压力吗!”
一个口快的弟媳抢过了话题:“大哥,按您的意思这上坟不是白上了?”
我说:“今天放开无神论不提,就按有神论说。第一,但凡生死都是阎王定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西游记》里说孙猴子在花果山当大王的时候曾经死掉死,是两个鬼卒——‘无常’给他套上锁链拉走的。按这个‘道理’来说,但凡人死,都是灵魂被五常拉走,剩下的只是一个空虚的皮囊,犹如豆荚剥掉豆子、花生剥掉仁子。我们今天上坟,祭奠的就是老人肉体的余烬,没有灵魂。”
弟媳问道:“那么,灵魂都到哪里去了?”
我说:“《西游记》里说的明白,一·上天堂去了;二·下地狱去了;三·进入轮回、投胎转世,再次做人去了,反正没有哪一个还蹲在自己的骨灰盒里,等着儿子、孙子来送钱给他打麻将!”
又是一阵老幼混同的哄笑。
一个胆小的女孩说:“仔细想想,如果他们真的还蹲在自己的骨灰盒里,在那里看着我们给他们烧纸钱,也怪怕怕的。妈呀~~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下回不敢来啦!”
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备考】:《西游记》唐太宗游地狱章节:
却说太宗渺渺茫茫,魂灵径出五凤楼前,只见那御林军马,请大驾出朝采猎。太宗欣然从之,缥渺而去。行多时,人马俱无。独自个散步荒郊草野之间。正惊惶难寻道路,只见那一边,有一人高声大叫道:“大唐皇帝,往这里来!往这里来!”太宗闻言,抬头观看,只见那人:
头顶乌纱,腰围犀角。
头顶乌纱飘软带,腰围犀角显金厢。
手擎牙笏凝祥霭,身着罗袍隐瑞光。
脚踏一双粉底靴,登云促雾;
怀揣一本生死簿,注定存亡。
鬓发蓬松飘耳上,胡须飞舞绕腮旁。
昔日曾为唐国相,如今掌案侍阎王。
太宗行到那边,只见他跪拜路旁,口称“陛下,赦臣失悮远迎之罪!”
太宗问曰:“你是何人?因甚事前来接拜?”
那人道: “微臣半月前,在森罗殿上,见泾河鬼龙告陛下许救反诛之故,第一殿秦广大王即差鬼使催请陛下,要三曹对案。臣已知之,故来此间候接,不期今日来迟,望乞恕罪恕罪。”
太宗道:“你姓甚名谁?是何官职?”
那人道:“微臣存日,在阳曹侍先君驾前,为兹州令,后拜礼部侍郎,姓崔名珪。今在阴司,得受酆都掌案判官。”
太宗大喜,近前来御手忙搀道:“先生远劳。朕驾前魏征有书一封,正寄与先生,却好相遇。”
判官谢恩,问书在何处。太宗即向袖中取出递与崔珪。珪拜接了,拆封而看。
其书曰:
辱爱弟魏征,顿首书拜大都案契兄崔老先生台下:忆昔交游,音容如在。倏尔数载,不闻清教。常只是遇节令设蔬品奉祭,未卜享否?又承不弃,梦中临示,始知我兄长大人高迁。奈何阴阳两隔,天各一方,不能面觌。今因我太宗文皇帝倏然而故,料是对案三曹,必然得与兄长相会。万祈俯念生日交情,方便一二,放我陛下回阳,殊为爱也。容再修谢。不尽。”
那判官看了书,满心欢喜道:“魏人曹前日梦斩老龙一事,臣已早知,甚是夸奖不尽。又蒙他早晚看顾臣的子孙,今日既有书来,陛下宽心,微臣管送陛下还阳,重登玉阙。”
太宗称谢了。
二人正说间,只见那边有一对青衣童子,执幢幡宝盖,高叫道:“阎王有请,有请。”
太宗遂与崔判官并二童子举步前进。
忽见一座城,城门上挂着一面大牌,上写着“幽冥地府鬼门关”七个大金字。那青衣将幢幡摇动,引太宗径入城中,顺街而走。
只见那街旁边有先主李渊,先兄建成,故弟元吉,上前道:“世民来了!世民来了!”
那建成、元吉就来揪打索命。太宗躲闪不及,被他扯住。幸有崔判官唤一青面獠牙鬼使,喝退了建成、元吉,太宗方得脱身而去。
行不数里,见一座碧瓦楼台,真个壮丽,但见:
飘飘万迭彩霞堆,隐隐千条红雾现。
耿耿檐飞怪兽头,辉辉瓦迭鸳鸯片。
门钻几路赤金钉,槛设一横白玉段。
窗牖近光放晓烟,帘栊幌亮穿红电。
楼台高耸接青霄,廊庑平排连宝院。
兽鼎香云袭御衣,绛纱灯火明宫扇。
左边猛烈摆牛头,右下峥嵘罗马面。
接亡送鬼转金牌,引魄招魂垂素练。
唤作阴司总会门,下方阎老森罗殿。
太宗正在外面观看,只见那壁厢环珮叮噹,仙香奇异,外有两对提烛,后面却是十代阎王降阶而至。是那十代阎君: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
十王出在森罗宝殿,控背躬身迎迓太宗。太宗谦下,不敢前行,十王道:“陛下是阳间人王,我等是阴间鬼王,分所当然,何须过让?”
太宗道:“朕得罪麾下,岂敢论阴阳人鬼之道?”
逊之不已。太宗前行,径入森罗殿上,与十王礼毕,分宾主坐定。
约有片时,秦广王拱手而进言曰:“泾河鬼龙告陛下许救而反杀之,何也?”
太宗道:“朕曾夜梦老龙求救,实是允他无事,不期他犯罪当刑,该我那人曹官魏征处斩。朕宣魏征在殿着棋,不知他一梦而斩。这是那人曹官出没神机,又是那龙王犯罪当死,岂是朕之过也?”
十王闻言,伏礼道:“自那龙未生之前,南斗星死簿上已注定该遭杀于人曹之手,我等早已知之。但只是他在此折辩,定要陛下来此三曹对案,是我等将他送入轮藏,转生去了。今又有劳陛下降临,望乞恕我催促之罪。”
言毕,命掌生死簿判官:“急取簿子来,看陛下阳寿天禄该有几何?”
崔判官急转司房,将天下万国国王天禄总簿,先逐一检阅,只见南赡部洲大唐太宗皇帝注定贞观一十三年。崔判官吃了一惊,急取浓墨大笔,将“一”字上添了两画,却将簿子呈上。
十王从头看时,见太宗名下注定三十三年,阎王惊问:“陛下登基多少年了?”
太宗道:“朕即位,今一十三年了。”阎王道:“陛下宽心勿虑,还有二十年阳寿。此一来已是对案明白,请返本还阳。”
太宗闻言,躬身称谢。十阎王差崔判官、朱太尉二人,送太宗还魂。太宗出森罗殿,又起手问十王道:“朕宫中老少安否如何?”
十王道:“俱安,但恐御妹寿似不永。”
太宗又再拜启谢:“朕回阳世,无物可酬谢,惟答瓜果而已。”
十王喜曰:“我处颇有东瓜西瓜,只少南瓜。”
太宗道:“朕回去即送来,即送来。”从此遂相揖而别。
那太尉执一首引魂幡,在前引路,崔判官随后保着太宗,径出幽司。太宗举目而看,不是旧路,问判官曰:“此路差矣?”
判官道:“不差。阴司里是这般,有去路,无来路。如今送陛下自转轮藏出身,一则请陛下游观地府,一则教陛下转托超生。”
太宗只得随他两个,引路前来。径行数里,忽见一座高山,阴云垂地,黑雾迷空。太宗道:“崔先生,那厢是甚么山?”
判官道: “乃幽冥背阴山。”
太宗悚惧道:“朕如何去得?”
判官道:“陛下宽心,有臣等引领。”
太宗战战兢兢,相随二人,上得山岩,抬头观看,只见:
形多凸凹,势更崎岖。
峻如蜀岭,高似庐岩。
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
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
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
阴风飒飒,是神兵口内哨来烟;
黑雾漫漫,是鬼祟暗中喷出气。
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
那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
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
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
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
半掩半藏,饿鬼穷魂时对泣。
催命的判官,急急忙忙传信票;
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
急脚子旋风滚滚,勾司人黑雾纷纷。
太宗全靠着那判官保护,过了阴山。前进,又历了许多衙门,一处处俱是悲声振耳,恶怪惊心。
太宗又道:“此是何处?”
判官道:“此是阴山背后一十八层地狱。”
太宗道:“是那十八层?”
判官道:“你听我说——
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
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
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下翻身。
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太宗听说,心中惊惨。
进前又走不多时,见一伙鬼卒,各执幢幡,路旁跪下道:
“桥梁使者来接。”判官喝令起去,上前引着太宗,从金桥而过。
太宗又见那一边有一座银桥,桥上行几个忠孝贤良之辈,公平正大之人,亦有幢幡接引;那壁厢又有一桥,寒风滚滚,血浪滔滔,号泣之声不绝。
太宗问道:“那座桥是何名色?”
判官道:“陛下,那叫做奈河桥。若到阳间,切须传记——
那桥下都是些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
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
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
波翻浪滚,往来并没渡人船;
赤脚蓬头,出入尽皆作业鬼。
桥长数里,阔只三皻,高有百尺,深却千重。
上无扶手栏杆,下有抢人恶怪。枷杻缠身,打上奈河险路。
你看那桥边神将甚凶顽,河内孽魂真苦恼;
桠杈树上,挂的是肯红黄紫色丝衣;
壁斗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淫泼妇。
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诗曰:
时闻鬼哭与神号,血水浑波万丈高。
无数牛头并马面,狰狞把守奈河桥。”
正说间,那几个桥梁使者,早已回去了。太宗心又惊惶,点头暗叹,默默悲伤,相随着判官、太尉,早过了奈河恶水,血盆苦界。前又到枉死城,只听哄哄人嚷,分明说“李世民来了!李世民来了!”
太宗听叫,心惊胆战。见一伙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魅,上前拦住,都叫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慌得那太宗藏藏躲躲,只叫“崔先生救我!崔先生救我!”
判官道:陛下,那些人都是那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处草寇,众王子、众头目的鬼魂;尽是枉死的冤业,无收无管,不得超生,又无钱钞盘缠,都是孤寒饿鬼。陛下得些钱钞与他,我才救得哩。”
太宗道:“寡人空身到此,却那里得有钱钞?”
判官道:“陛下,阳间有一人,金银若干,在我这阴司里寄放。陛下可出名立一约,小判可作保,且借他一库,给散这些饿鬼,方得过去。”
太宗问曰:“此人是谁?”
判官道:“他是河南开封府人氏,姓相名良,他有十三库金银在此。陛下若借用过他的,到阳间还他便了。”
太宗甚喜,情愿出名借用。遂立了文书与判官,借他金银一库,着太尉尽行给散。判官复吩咐道:“这些金银,汝等可均分用度,放你大唐爷爷过去,他的阳寿还早哩。我领了十王钧语,送他还魂,教他到阳间做一个水陆大会,度汝等超生,再休生事。”
众鬼闻言,得了金银,俱唯唯而退。判官令太尉摇动引魂幡,领太宗出离了枉死城中,奔上平阳大路,飘飘荡荡而去……
诗曰:
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
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头边雪片浮。
白蚁阵残方是幻,子规声切想回头。
古来阴德能延寿,善不求怜天自周。
却说唐太宗随着崔判官、朱太尉,自脱了冤家债主,前进多时,却来到“六道轮回”之所,又见那腾云的身披霞帔,受箓的腰挂金鱼,僧尼道俗,走兽飞禽,魑魅魍魉,滔滔都奔走那轮回之下,各进其道。
唐王问曰:“此意何如?”
判官道:“陛下明心见性,是必记了,传与阳间人知。 这唤做六道轮回——
行善的升化仙道,尽忠的超生贵道,
行孝的再生福道,公平的还生人道,
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
唐王听说,点头叹曰:“善哉,真善哉!作善果无灾!善心常切切,善道大开开。莫教兴恶念,是必少刁乖。休言不报应,神鬼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