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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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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 白:张用听取王善和义兄弟们的劝告,对败兵进行休养和整编,二月初向淮宁府治的宛丘县城进发。马皋奉命与张用对阵,由于桑仲不予配合,扈成卖阵退兵,王善进援张用,马皋大败。马皋往见杜充,杜充不由分说,立将马皋斩杀。)
马皋家,李娃拜访一丈青。李娃说:“久闻郡夫人双刀无敌,勇冠三军,今日若能一显身手,亦是奴家眼福。”一丈青左手握住李娃的手,右手取来装有双刀的刀鞘:“请李十姐同去庭院。”
庭院,西墙紧贴一个小亭,两根柱子支撑半爿屋檐。亭中立一个旗架,上面插有两面绛红旗帜。李娃上前,先后展开旗帜,其上分别绣有“关西贞烈女”和“护国马夫人”十个大字。李娃抚摸绣字,不免微微一叹。一丈青从刀鞘抽出两柄长刀,开始舞刀。舞到妙处,李娃只听得接连不断的嗖嗖响声,但见团团寒光缠身,忍不住大声叫“好”。
一丈青舞刀完毕,将双刀插入鞘内,搁置在旗架旁。李娃赞道:“只恨奴家无郡夫人的好身手,不能亲上战阵,报仇立功。”一丈青却说:“奴家纵有一身好武艺,亦是枉然,到头来仍是屈沉在杜充那厮之下,受他颐指气使。”李娃说:“依奴家之意,待马统制此回归来,不如设法与他同去西京。闾太尉与你们有旧谊,又为人宽厚,必不使你们委屈,而有报国良机。”一丈青说:“李十姐所言甚是。”
话音刚落,岳飞、李璋和陈淬急步来到庭院。一丈青见三人神色异常难堪,便问:“有甚紧切事?”李璋、陈淬相顾无言,岳飞只得沉痛言道:“马统制追袭王善,却因扈成一军临阵逃脱,被王善战败。今日返回留守司,我们尚未及与他相见,便被杜充伏兵斩首。”
一丈青一时急怒攻心,双眼立即喷射出复仇怒火。李娃抢先一步,到旗架边抱紧她的双刀。一丈青尖声惨叫:“李十姐,还奴家双刀!”一面说,一面扑向李娃。岳飞及时挡在李娃身前:“杜充那厮多设兵卫,深居简出,郡夫人倘若单身直入,虽是勇武,切恐亦杀不得他。”李娃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郡夫人是巾帼英雄,十年报仇,亦是不迟。”一丈青的神志逐渐清醒,由狂怒转为无比哀恸,一跤跌坐地上,悲声大放。陈淬、岳飞、李璋一时束手无策,幸亏李娃临机应变,招手示意女使,两人一起扶她到内室更换丧服。
稍顷,李娃从内室出来,对陈淬等三人说:“陈都统,马统制生前多立军功,岂可以首级示众?如今亦不可依丧制常礼。敢请陈都统为马统制置办棺椁,亲自送来,亦不枉旧日情分。岳统制与李正将须留宅内,助奴家陈设灵堂。万一郡夫人哀怒不可遏止,奴家一个女流,恐不济事。”
陈淬向李娃长揖:“今日幸得李十姐处变而不乱方寸,居中调停,我们自当遵命。”李娃忙还礼说:“奴家无才无德,陈都统如此言语,委实令我无地自容。”李璋说:“李十姐不须过谦,凡事只管吩咐。”岳飞嘴角动一动,却终无语。
马家书房,郭仲荀、陈淬、岳飞等人商量后事。李娃说:“如今陕西已与虏人交兵,郡夫人不可回故乡归葬,奴家劝她去巩县,择一风水胜地埋殡。她既与杜充势不两立,不如在埋殡之后,前往西京,归依闾太尉。”
陈淬对郭仲荀说:“杜充因东京兵力不足,决意将闾太尉下王、徐二统制的背嵬军勾抽到此。依下官之议,中军余部不足千人,不如悉数拨付闾太尉。将士沿途护送郡夫人,郡夫人日后亦得在闾太尉下效力。”郭仲荀说:“此事须禀告杜留守,切恐不得依允。”陈淬说:“我自当与你同去禀告。”
李娃又说:“郡夫人起离之前,奴当日夜陪伴,寸步不离。然而此处亦须有兵卫,以防不测。”岳飞用眼神向陈淬示意,陈淬转望张应、李璋、岳亨、孙显四将说:“留守司近在咫尺,须防不测。岳统制统率一军,不可在此久留。不如请张、李、岳三位正将统兵二百,护卫郡夫人,以防事变。孙正将回营,主张军务。”四人齐道:“遵命!”
夜深人静,一丈青卧室,一盏油灯下,李娃与她默坐。一丈青说:“不知妹妹何时成婚?”李娃说:“阿爹死于兵祸,奴家终身大事,虽有寄托,却尚未明朗。”一丈青边哭边说:“奴与他自幼青梅竹马,不料应聘之时,阿爹言道,若他胜不得奴家双刀,便不得成婚。”李娃问:“马统制又如何娶得姐姐?”一丈青呜咽道:“奴家当时让他三分,他方娶得奴家。”
李娃说:“姐姐英武盖世,尤须深自爱重,奴料得姐姐日后定有为国立功、报仇雪耻的机便。”一丈青叹道:“奴惟是冲锋陷阵的一勇之妇。奴历观众将,岳五哥最是智勇双全,可惜却须在杜充那厮节制之下,有才不得展,有志不得伸。日后若能为大将,光复山河,必定有望。”李娃不由脸红心跳:“但愿上天佑我大宋,他日复仇雪恨。”
次日下午,岳飞匆匆来到马家。李娃、一丈青施礼道:“岳统制万福。”岳飞还礼道:“杜充下令,陈都统与我明日出兵,解救淮宁府,今日特来与郡夫人和李十姐告辞。切望郡夫人忍痛节哀,善自保重,路途小心。我已命韩准备将率步兵五十,护送李十姐前去巩县。待埋殡事毕,自当送李十姐回东京。”
李娃说:“感荷岳统制命表弟护送,惟愿右军凯歌回东京。”一丈青动情言道:“不料与岳五哥离别在即,姐姐亦不知何日得见?”岳飞说:“日后自当与郡夫人马上相会,共同杀敌。”
岳飞正待告退,一丈青却依依不舍:“岳五哥稍坐,当与姐姐和李十姐共咄晚餐。”岳飞推辞说:“军务紧急,我须回营措置,关报右军诸将。他们亦须前来与郡夫人辞行。”一丈青说:“既是如此,待姐姐敬你一杯酒。”李娃说:“姐姐,姚妈妈早有戒约,岳统制滴酒不得入口。姐姐莫须以茶代酒,奴家且为岳统制煎茶。”一丈青说:“妹妹之意甚好,会得!会得!”
李娃咄去煎茶,岳飞只得坐下。一丈青泪眼汪汪,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岳飞哀怜而望,却也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李娃端上四个白瓷碗,一丈青向岳飞敬献一碗:“切望岳五哥莫忘姐姐血泪之痛,他日若得机便,当为姐夫报仇!”岳飞举碗一饮而尽:“我自当理会!”李娃忙叮咛说:“鹏举小心,此言切不可泄漏!”
岳飞匆匆告辞,一丈青率先送出门外,一直泪眼婆娑,痴痴望定岳飞背影。李娃滞后一步,不由暗语:“往日所见,郡夫人多一腔豪情。孰知今日,更是柔肠百结。”
马家宅外,一丈青队伍集结完毕,行将启程。李娃头戴盖头,骑一匹栗色马,对一丈青轻语:“姐姐身为巾帼,虽无军职,亦是一军主将,须得稍抑哀恸之情,力避萎靡之态,以免杜充那厮灭了姐姐威风。亦可使开封军民知得,女将的英气犹在。”
言毕,递给一丈青两面白旗,分别用黑丝线绣了“关西贞烈女”和“护国马夫人”十个大字。李娃说:“此是岳统制的姚太安人连日绣成。”一丈青说:“此必是李十姐的精心安排,我却不知何时得以回报。”李娃说:“姐姐的绛色旗,如今须暂以白色替换。然而绛色旗亦须随军运送西京,待三年后再上战阵。”
队伍启行,由两面白色绣旗开道。一丈青全身缟素,背荷双刀,骑一匹白马,紧随旗后。她满脸哀怒,却依旧英姿飒爽,观者无不啧啧赞叹。李娃暗语:“女将风姿如此,我岂得与她并行,使其有分毫减损?”便有意置身后队,同表弟韩清并行。
岳家人也来送行,李娃下马对姚氏施礼:“姚妈妈万福。”姚氏说:“若非郡夫人丧事,你已该叫我阿姑。”岳雷牵住李娃衣服,不断重复言道:“我愿随李妈妈去巩县,我愿随李妈妈去巩县。”李娃将岳雷抱起,吴惠娘说:“切望李十姐早日回归,孩儿们煞是望眼欲穿。”李娃脸颊又是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