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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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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 白:讹里朵的东路军直指五马山寨。金军断绝汲道,信王跳崖自尽,众多将士战死,徐庆率一千八百人步行突围,最后仅剩下一百二十七人。他们沿太行山南下,决定不回东京,而去西京投奔闾?与岳飞。)
相州林虑县境,一处秀美山区,山脊一条玉泉蜿蜒下垂,如飞练千尺。傍晚时分,徐庆、于鹏、舒继明、赵宏、霍坚等一百二十七人抵达。
徐庆说:“可怜五马山寨,北临讹里朵大军咄攻,南无一兵一卒支援,竟致寨毁兵败,信王自杀殉难。”于鹏说:“宗留守在行将北伐之际病逝,朝廷又只给信王一个都元帅的空衔,杜充还强令徐统制一军撤回开封,五马山怎得不沦落敌手!”徐庆说:“我曾劝谕信王与其苦守,不如南下西京。然而信王恐怕即使南下,亦为奸臣所不容,因而宁愿死守脚下寸土。”于鹏说:“五马山本来易守难攻,然山无水源,故一旦被虏人断绝汲道,只能坐以待毙。如今我等突围而出,务必保全剩余人马。”
徐庆说:“此地名叫挂镜台,我曾到此,平时犹如仙境一般。惟是如今,我们一夜奔走,饥肠辘辘,哪里有心欣赏景致。”霍坚突然高呼一声,向一个小土堆猛扑,转眼之间,已抓住两只肥硕的山鼠。于鹏赞道:“霍太尉如此机敏,直似雷霆闪电!”
赵宏眼望一个小土堆:“此处有一小穴,莫非其中有民间藏粮?”众人齐道:“不妨挖开一试。”众人用兵器挖土,土堆下有一块石板,石板下果然堆有麻袋盛装的粮食。小穴的出口处,一只麻袋已被山鼠咬破,溢出金灿灿的粟米。众人欢呼不已:“粟米万岁,粟米万岁!”徐庆说:“我们仅有百余人,百姓藏粮只为避敌维生,咱们不可多取。”徐庆带人抬出十五袋粟米,又带头凑齐三十贯铜钱放在粮堆上,再合上石板,修复土堆。另一些人早已饥不可耐,急忙忙汲水做饭。
正吃饭间,挂镜台后走出两个僧人,上前向大家躬身合十:“小僧委实饥饿难忍,乞施主赐一碗米饭,自当不忘恩德。”徐庆留神细看,不禁大叫:“岳翔,竟然是你!”岳翔忙道:“此是同乡姚政,我们奉五哥之命,北往寻找家眷老小,辗转来此。”
众人彼此施礼后,团团坐下,一面吃饭,一面叙话。岳翔低头叹息:“我们已踏遍相州每一寸土地,却都不见妈妈踪影!”徐庆听后,心头不免沉重,却只能劝慰:“姚妈妈大忠大义,苍天自当护佑!然而平原之上,虏骑出没,自难寻访。你们不如与我一同南下,在深山打听,或有姚妈妈踪迹。”
岳翔沉思片刻,只得说:“便依此议。”徐庆说:“来日经过狼石口,我们可往雁翅口山寨一行。去年我随岳五哥在此抗击兀术大军,曾助山寨义军杀退金兵。”
雁翅口山寨门口,于鹏对把门人说:“烦请转告韩寨主,说岳统制麾下于鹏等人来访。”把门人说:“众太尉稍候,我这便去通报。”把门人离去,稍顷回来,韩清紧随其后。韩清对于鹏等人施礼:“恭请众太尉到寨中叙话。”众人齐道:“见过韩寨主。”而后一齐跟了,径往山上大寨。
大寨厅堂,众人才得坐下,却见一个小孩从韩清身后窜出,跪在地上说:“徐二伯、六叔,我端的想杀你们!”岳翔扑上前去,搂住岳云大哭:“祥祥,妈妈他们安否?”韩清大惊:“姚妈妈竟是岳统制的母亲?她倒不曾说起!岳六哥且放心,她们一家辗转流离,路遇李十姐,便一齐投奔寨中,幸得平安无事。”徐庆等人连忙向韩清跪拜:“感戴韩寨主的大恩大德!”韩清慌忙将他们扶起:“本寨亦曾受你们救助,何须如此!”
后寨厢房,李娃给姚氏梳头,吴惠娘抱住岳雷喂食。姚氏说:“我们随难民乞食,若非李十姐引领,韩寨主收留,亦不知今日又在何处。”李娃说:“奴亦是兵祸下的受难人,临漳小店被毁,父亲途中病逝,奴才孤身一人来投表弟。只恨山寨事力单薄,奴家照顾不周。”
吴惠娘说:“难得李十姐这般无微不至,温暖体贴。想当年五叔投军,其结发妻刘氏竟不顾双子,与人私奔,诚如云泥之别。”李娃心下一动,忙问:“不知你的五叔,姓甚名谁?”吴惠娘说:“五叔岳飞,离家已近三年。亦不知他今在何处?”李娃说:“莫非祥祥与发发,俱是鹏举之子?”吴惠娘大惊:“难道李十姐认识五叔,因此知得他的表字?”
李娃并不急着回话,只去吴惠娘手中抱过岳雷:“姚妈妈请宽心,鹏举今在东京留守司统兵,屡立战功,你们相会有期。我等生逢乱世,姚妈妈深明义理,奴家煞是钦敬,却是相见恨晚。只可惜这个幼儿,面黄肌瘦,一路相跟受苦!”姚氏说:“幸得有他六婶抚育,便如亲子一般。惟是离乱奔走,免不得忍饥受冻。”李娃说:“此后我当与吴六姐,共同照顾发发。”吴惠娘笑道:“奴看李十姐与发发,才似亲生母子一般。”
李娃双颊一红,不由别过脸去,恰见岳云同一个小和尚直奔屋内。小和尚抢先跪到姚氏面前:“儿子拜见妈妈!”姚氏惊问:“你是僧人,如何竟成我的儿子?”岳云抢先回答:“此是六叔,乔装僧衣而来。”姚氏喜道:“此亦是上苍可怜,神佛庇佑,虽是遭逢大难,全家仍得完聚!”又手指李娃说:“此是李十姐,我们能有今日,全仗她细心伏侍。”岳翔起身对李娃施礼:“多谢李十姐。”
李娃笑道:“恭贺岳六哥与吴六姐夫妻团圆。”岳翔这才与吴惠娘彼此施礼,却都激动无言。姚氏忽地长叹:“如今全家,惟是少得阿刘一人!”吴惠娘回过神来,不觉张望李娃一眼,诙谐言道:“此亦是阿刘无福。日后五哥当另娶一个有福的姆姆,孝敬阿姑。”李娃闻言,双颊又是一红。吴惠娘看得真切,嘴角微微一笑。
大寨厅堂,徐庆问韩清:“依当前局势,不知韩寨主如何措置?”韩清说:“我们在太行山设寨,只为响应信王与王都统,惟二人马首是瞻。如今信王殉难,王都统又被朝廷传唤去扬州,人心甚是不安。表姐屡次劝我当机立断,不可在此久留。然而南下亦是难事。”
李娃说:“此寨男女老幼三千余人,能战壮丁不足六百,若是离得山寨,遭虏人拦截,切恐难以支捂。便是到得黄河,如若寻不得渡船,岂不成为虏人刀俎间的鱼肉?”姚政说:“我当先去西京报告岳统制,请他发兵接应。”岳翔说:“我与你同去。”
李娃对徐庆说:“此回徐四哥来此,委是天赐其便。然而军中不可无主,若欲成事,须由徐四哥主张。”徐庆推辞说:“我等途经山寨,蒙韩寨主与李十姐厚待,岂有喧宾夺主之理?”韩清当即向徐庆长揖:“表姐所言极是,我愿听徐统制使唤!”徐庆忙将韩清扶起,正待说话,于鹏却制止他说:“危难时节,徐统制不须拘礼!”
李娃说:“徐四哥身经百战,多谋善断,你不主张,更有何人主张?”徐庆不再推辞,当即下令:“姚政、岳翔立即启程南下。全寨人马先用两天时间准备,然后放弃山寨,沿山路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