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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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胙城一间民舍,巩义方躺在床上,面皮蜡黄,气息奄奄。巩三妹年方十岁,此时全无笑容,只是趴在父亲怀里哭叫:“阿爹,阿爹!”
岳飞同王贵、张宪、徐庆等人咄来,巩义方断断续续说:“岳统制此番……大破挞懒营垒,擒千夫长蒲察迪古乃,截取大量金银财宝和粮草,以仁义之心……释放许多俘虏,又于龙女庙大捷,辅助滑州闾太尉扭转战局,迫使讹里朵和兀术……焚烧黄河浮桥,逃往黎阳……委是大功。”岳飞说:“此皆是将士功劳。巩统制病势沉重,须得好生将养。”
巩义方说:“大丈夫生于乱世,惟当马革裹尸。我为朝廷尽力,亦是死而无憾。惟是膝下仅有弱女一个,无依无靠,别无可委之人……”岳飞不待他说完,立即接口道:“我已会得巩统制心意,自今以后,你的女儿便是我的义女,我必尽心竭力,将她抚育成人,誓不食言!”
巩义方泪流满面,侧头叫道:“三妹,还不唤阿爹!”巩三妹跪在岳飞面前,泣泪喊道:“阿爹!”岳飞将她抱起,巩三妹也搂住岳飞颈部,将小脸贴在岳飞脸上。巩义方见此情景,欣慰一笑,与世长辞。
右军军营,岳飞对岳翔说:“妈妈与众人下落不明,我终是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你可去河北寻访八舅,或可知得妈妈音讯。若能将妈妈与众人搬挈到此,方可稍减不孝之罪。”
岳翔说:“我才去得辫发左衽,重归大汉衣冠。河北虏骑出没,倘若穿戴衣冠,只恐不便;倘若依旧辫发左衽,极是不愿。”张宪说:“不如削发,乔装僧人而行。”岳翔说:“此议甚是!”
岳飞卧房,巩三妹正在熟睡。岳飞披衣坐在灯前,回头望望义女,不由自语:“如若六郎此去,寻得妈妈与儿子南归,日后长大成人,义女便是自家新妇。”
岳飞眼前,不由浮现刘金奴的面容:“阿刘曾有种种好处,绝非伶牙利齿、工于心计的厉害女人。我相信她的最后表白,当与韩家人并无私情。然她毕竟弃我而去,与人私奔。可是,她怎忍心抛弃双子?真不料世间,竟有如此绝情之人!”稍顷,又从胸前取出一个刺绣小绸袋,正是临别时刘金奴送他的合髻。岳飞反复摩挲,最终将它焚化。
李娃的声音破空而来:“里面是一块玉环,你先不需打开。在你觉得需要打开之时,再看不迟……我信天地诸神,对一切均有安排。但君子不强人所难,一切随缘随遇即可,鹏举不必挂怀……”
岳飞若有所悟,不由起身找出李娃相赠的锦囊,慢慢打开,果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环,玉环上的红丝绳,恰好绾成一个同心结。岳飞自语:“但愿他日,你我有缘重逢。”言毕,将玉环佩在腰间。
岳飞营帐,亲兵来报:“帐外一人前来,道是故乡人求见。”岳飞急忙出迎,但见一个赳赳武士。武士说:“汤阴延平乡姚政拜见岳统制。”岳飞喜道:“壮士竟与我家舅父姚茂同乡!可与我家舅父同宗?”姚政说:“我与岳统制的舅父相识,却是同姓不同宗。”
岳飞说:“请到帐里叙话。”二人入帐坐下,姚政说:“令堂与儿郎等人只因令弟被番人所掳,前往姚八叔家避祸,幸得合家无恙。”岳飞无比欣喜:“我离家已是三年,此回方知老母与家人音讯,委是万分感激!不知妈妈有何言语?”姚政说:“令堂言道:‘为我传语五郎,勉事天子,无须以老媪为念。’”
岳飞听后,向姚政双膝下跪,噙泪道:“不孝之子,敢不仰遵母命!”姚政一时手足无措:“岳统制如此,教我如何受得?”岳飞起身说:“前日偶遇六弟岳翔,他已北上寻亲。”姚政说:“令弟既是往寻姚八叔,必能迎请令堂与众人南归。倘若不济,我愿和他一道寻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