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易书信三则

二哥你好：

再致祝福之意，想来诸事遂心，坦途无忌。

虽墙分内外，天各一方，但兄弟同虑、同望与同力，实属不易。弟辗转流离之余，一旦念及友朋、手足与臂膀之众，无不感慨万分。

犹如恶疾在身而盼灵丹圣手，亦如千里之马而求伯乐之识，我在线如此，料兄切知。然而私意之间，可论也可不论。关键之处，却是公义、良知与赤胆忠心。

统合国际国内之势，头绪之繁，变数之微，均要胜过从前。某君并非初立之时，自该振臂摇旗，革故出新，特立独行于前一时代的惯性之外。而其切入之点，未必需要最大，而是需要最当；未必需要忌器，而是需要操刀；牵一发而施千钧，动一人而正天下，不亦痛快之至？而其身侧，如果人手众而识见浅，顾虑多而胆魄弱，知眼色而不知心结，穷利弊而不穷方略，不亦误人基业？我虽不才，或因沦落、历炼之苦，与静思、积忧之功，深知为君谋事，不在近而在远，不在多而在切，不在利而在德，不在物而在势，不在服此一人，而在德服四方。

自思这一己之事，却非一人之风雨。也许高墙困得住一具身躯，却永远困不住更多知晓根底的大众。仅以耳闻目睹之例，即证这泱泱大国，着实不乏敢为人先、敢为义先、敢为公益而不计私利者。我却只想由兄去化解，而后竭力以报。我所绝对相信的：是我目前所有的证物，早已绰绰有余，既不缺少效力，也不需新的由头；是有越来越多的肝胆之士，眼睁睁和我一样期盼，不仅随时关注事态的进展，更充分酝酿着下一步的跟进与激发；是我此一事件的恰切定论，花费的只是最小限度的成本，避免的却是极大限度的代价。

成事之要，在于一缘、一念和一时。若延宕不休，审慎过度，反于霸气、奇气和正气有损。因此我致意于兄，烦请再寻良机，微言以大义，直截以攸关，力促某君最后定夺，致于各界皆大欢喜、倾诚倾智之效。

2004-06-11

徐兄你好：

又过去数年，未审近况如何，想来总不致于如我，命途多舛，度日如年。

当然，虽是虚耗了一些时光，熬白了几根头发，却得内心宁静，从容，有洞明世事，置身尘外之慷慨。古人讲不得不失，不失不得，姑且一信，亦觉上苍并不亏我，自也不会亏人。凡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凡结总有系铃解铃的一天。棱角去了，或曰退却一步，果然开阔许多。善念长在，也便希望犹存，器量犹存，智慧犹存。世间所能束缚者，唯身体及其行动而已。然世间真见得威力无限的，却是灵魂、思想与时间。灵魂无愧于天地，即无惧于生死与荣辱。思想里没有阴影与障碍，即无惧于此一时彼一时的顺逆。尤其是时间之神，最是公允而犀利。一切该是如何，结末就一定如何。遍观中外古今之例，尚无例外者。

人在红尘之中，不免迷茫且苦。跳脱于化外之外，又觉孤傲高寒。我处二者之间，便知有些走向，并不为君所明白；有些肯綮，也不为我所主宰。然而因与果关联得紧，成与败关联得紧，决不受任何人为之控制。故而智者，必得顺势而行，顺时而动，顺心而为。

因此我摒除些旧的识见，而与君开诚布公一谈。其一是陈年老醋，不提也罢，我们都得向前。其二是大势与要局，均求双方一变，以免剑磨双刃，光寒两面。其三是君亦艰难，甚或有过于我，亟待耸身一跃，解脱一层重负。其四是秋冬之际，北风渐紧，倘能自心中回暖，自然皆大欢喜。

有此一想，于我并不容易，于君也不容易。然而真英雄者，既然硬得，也便软得；既然恶得，也便善得；既然上得，也便下得；既然伸得，也便屈得。个中况味，我已透识，却不能不与君言之。言之有预，也免事走极端，心系执著，终致恨事。

我之想望甚浅，紧要处只在脱身藩篱，余生自在。至于其它，君虑及亦可，不虑及亦可，我并无更多诉求。自然，君之声名与实利，无论毁誉或增损，从此与我，不相干系。

想望如此，却不知君作何思。须知思者甚多，为我者，为君者，俱不下千百。思而后欲有所为，也不下千百。唯其如此，才有昔日之失，今日之恼。当我释放善意而真得善意回应者，自于天下之双方，均有百利而无一弊。当我释放善意而不得回应，或以恶意相向者，自然只能促成另一种激荡。非我本愿如此，而因它抚慰不了良知、正气与公心。我虽无所作为，我却幸得一群肝胆之士，足以奔走呼号，不计时日之长短，亦不计自我之安危。我左右不了他们，他们却为时局所左右。

言尽于此，唯君思虑。但愿都能计其长远，而不为表象所迷惑。

2005-10-20

X兄你好：

又过去数年，未审近况如何，想来总不致于如我，命途多舛，度日如年。

当然，虽是虚耗了一些时光，熬白了几根头发，却得内心宁静，从容，有洞明世事，置身尘外之慷慨。古人讲不得不失，不失不得，姑且一信，亦觉上苍并不亏我，自也不会亏人。凡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凡结总有系铃解铃的一天。棱角去了，或曰退却一步，果然开阔许多。善念长在，也便希望犹存，器量犹存，智慧犹存。世间所能束缚者，唯身体及其行动而已。然世间真见得威力无限的，却是灵魂、思想与时间。灵魂无愧于天地，即无惧于生死与荣辱。思想里没有阴影与障碍，即无惧于此一时彼一时的顺逆。尤其是时间之神，最是公允而犀利。一切该是如何，结末就一定如何。遍观中外古今之例，尚无例外者。

人在红尘之中，不免迷茫且苦。跳脱于化外之外，又觉孤傲高寒。我处二者之间，便知有些走向，并不为君所明白；有些肯綮，也不为我所主宰。然而因与果关联得紧，成与败关联得紧，决不受任何人为之控制。故而智者，必得顺势而行，顺时而动，顺心而为。

因此我摒除些旧的识见，而与君开诚布公一谈。其一是陈年老醋，不提也罢，我们都得向前。其二是大势与要局，均求双方一变，以免剑磨双刃，光寒两面。其三是君亦艰难，甚或有过于我，亟待耸身一跃，解脱一层重负。其四是秋冬之际，北风渐紧，倘能自心中回暖，自然皆大欢喜。

有此一想，于我并不容易，于君也不容易。然而真英雄者，既然硬得，也便软得；既然恶得，也便善得；既然上得，也便下得；既然伸得，也便屈得。个中况味，我已透识，却不能不与君言之。言之有预，也免事走极端，心系执著，终致恨事。

我之想望甚浅，紧要处只在脱身藩篱，余生自在。至于其它，君虑及亦可，不虑及亦可，我并无更多诉求。自然，君之声名与实利，无论毁誉或增损，从此与我，不相干系。

想望如此，却不知君作何思。须知思者甚多，为我者，为君者，俱不下千百。思而后欲有所为，也不下千百。唯其如此，才有昔日之失，今日之恼。当我释放善意而真得善意回应者，自于天下之双方，均有百利而无一弊。当我释放善意而不得回应，或以恶意相向者，自然只能促成另一种激荡。非我本愿如此，而因它抚慰不了良知、正气与公心。我虽无所作为，我却幸得一群肝胆之士，足以奔走呼号，不计时日之长短，亦不计自我之安危。我左右不了他们，他们却为时局所左右。

言尽于此，唯君思虑。但愿都能计其长远，而不为表象所迷惑。

2005-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