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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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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搁置争议论”有何不同?
丁咚 文
最近有两个外国人在不同场合讲了一个相同的意思。 一位是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他在访华前夕以及在访华期间,都反复表达了一个观点,即中菲南海争端不是两国关系的全部,不希望南海争端影响两国合作关系的大局,而他与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会谈的成果之一,就是把这一条写进了两国的共同声明,声明称“不应让海上争议影响到两国友好合作大局”。
还有一位是越南驻华大使阮文诗,他在最近就戴秉国访越接受中国官方媒体采访时表示,“南海问题是历史遗留且最为复杂的问题,但它不是越中关系的全部。”他同时强调,“友谊与合作仍是越中关系的主流,双方完全能够妥善解决南海问题,维护两国关系发展的大局。”
这两个国家都是在南海问题上对抗中国的急先锋,一方面频频在南海制造事端,与中方发生摩擦,另一方面积极拉拢美国介入南海争端,与美国加深战略合作,并致力于加强军事力量,提高与中国争夺领土的筹码。但是他们又都采取了相同的策略,即反复声明南海问题不是它们与中国双边关系的全部,也不希望这个问题成为发展双边关系的障碍。
这与中方主张的“搁置争议,共同开放”似乎不谋而合,但更像是这两个国家在深入揣摩中国领导层对待中外领土问题一贯思路的一种应对策略,旨在迎合中国官方的观点,为中国领导层找个台阶下,更是利用中方的弱点,化解中国在综合实力上的优势,最大程度上保护自身在南海问题上的利益。换句话说,两国都耍了个滑头,用看似和中国一致的说法,偷梁换柱,为最终争夺南海领土主导权埋下了伏笔。
只要我们仔细推敲中国方面的“搁置争议论”与越菲两国的“搁置争议论”的微妙不同,就可发现其中堂奥。中国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主张,是在先搁置主权争议的前提下,中外从和平大局和经济利益出发,在相关领土区域进行共同开发,共同获益。这个主张的根本点,是唯恐发生战争或者冲突,一味追求和平,将主权主张予以搁置,同时以共同开发获益争取敌对方的合作。总体而言,它是一种“弱国外交”的体现,是中国处于战略劣势的历史阶段,为营造和平的国际环境而委曲求全提出的外交战略策略。中国现在仍然坚持这个外交政策,显示中方认为中国还不够强大,不足以在南海问题上对外形成绝对优势。
而战争胜利,除了天时地利的因素之外,最关键的莫过于实力和人心,天时地利更取决于具体环境,从实力上来说,虽然中国人均GDP在全球所居位置不很靠前,但对付越南、菲律宾绰绰有余,因此中方主要畏惧的乃人心,害怕对外强硬导致人心不稳,而维护稳定乃当代的第一位的硬任务,由此也可见,只要对人心的担忧不消除,中国就不会改变“搁置争议论”,也就无法在对外交往中改变软弱的姿态。
事实上,中国此次在接待菲律宾总统访华问题上饱受争议,更有不少人认为中国在开门揖盗,养虎遗患,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因为中国尚未根除弱国心态。
与中国在南海问题上的瞻前顾后相比,越南、菲律宾要坚定积极得多,就在菲律宾总统阿基诺访华以及越南大使接受采访的几乎同时,两国都在加强自身的军事实力,并与美国眉来眼去,打得火热,美国军舰更是大大方方地访问了越南的港口,提醒中国其从未离开过亚洲,亚洲事务的处理必须考虑美国因素。
但菲越两国在战略上的高明之处在于,一方面实质性地在南海扩张利益,造成既成事实,并加强军备,对中国形成掣肘之势,一方面继续发展与中国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以更紧密的联系对中国进行更有力的牵制,使中国在作出强硬决策前更加投鼠忌器。
而它们麻痹中国的敲门砖,正是中国动不动挂在嘴上的“搁置争议论”,然而它们的“搁置争议论”虽然和中国的“搁置争议论”看上去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却在实质内容上有着根本的区别。正如前文所说,中国先搁置的是“主权争议”,而菲越两国搁置的是“南海话题”,即先避开矛盾话题,着眼于双边关系中急于解决的问题,促进本国利益最大化,但并未在主权问题上做出任何让步,相比较中方对主权问题模棱两可的主张,高下立判。
这样做的好处是,两国保留了继续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讨价还价的巨大空间,同时作为地区小国,又能避免与中国全面为敌,更重要的是,从中国强大经济中分一杯羹,加速本国经济的复苏和发展,并进一步增强了与中国对抗的实力。
越菲两国的“搁置争议论”符合两国的身份,显示了外交上的圆熟和灵活,但又不失原则,从战略、战术的角度来说,都是非常智慧的。与此相对应的是,中国的主张显然与中国的实际地位不相符合,由此说明,中国经济虽然发展了,但外交战略却相当滞后,甚至给人以软弱无能的印象。这次阿基诺访华获得高规格礼遇,并获得大宗贸易合同,就连一直很2的环球时报都看不下去了,抱怨中国对阿基诺太热情了。
或许有人会对此说不服气。笔者认为,中国领导层做出这个决策,并非毫无道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够“与时俱进”、“因时而变”罢了。换一国领导人,肯定是另一套做法,譬如我们的近邻格罗斯,他们在领土问题上向来是毫不含糊的,即便他们在非常虚弱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中国方面的可能考虑是,南海问题上的根本的或者最大的矛盾,不是中国与有关国家之间的领土争端,而是美国势力的渗透,在政治上、外交上,加强与该地区有关国家的战略关系,至少取得与美国平起平坐的地位,增强对有关国家的话语权,防范美国,牵制美国,成为中国在该地区战略上的主要着眼点;另一方面,中国现在仍然奉行“经济中心”论,在经济上加强扩张,与有关国家大做生意,既是自身贸易和经济发展的需要,也有利于与南海地区有关国家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进一步降低冲突和战争的风险。
但这些似乎不足以抚平狂热的民族主义者心里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