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汇率战争”黑云压城

丁咚 文

        美国磨刀霍霍，各种势力轮番出动，拉开了要与中国进行一场“汇率战争”的架势。最近一个月来，中美关系阴云密布，剑拔弩张，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战争”一触即发。

        《环球时报》近日报道，美国国会众议员、参议员相继在汇率问题上向中国发难。

        美国众议院130名众议员联名写信给美国财长盖特纳和商务部长骆家辉，要求奥巴马政府在下月发布有关汇率操纵的定期报告时，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之一。这些议员还呼吁对中国输美产品征收反补贴税。美国议员还在信中表示，把中国正式列为汇率操纵国之后，美国应当就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与中方开启谈话，并发出信号，示意美方准备向世界贸易组织（WTO）提交正式申诉。

        本月16日，美国国会14名参议员联名公布了要求人民币升值的新议案，呼吁奥巴马政府对中国进行贸易制裁。在美国国会领头推出新议案的参议员，是一直以来不断抛出要求人民币升值论调的民主党参议员舒默和共和党参议员格雷厄姆，2005年他们就曾提出议案，威胁如果人民币不升值，将向所有来自中国的商品征收27.5％的关税。昨天的议案是2005年议案的“升级版”，要求美国财政部每年两次确认“汇率操纵国”，如果对象国拒绝做出改变，美国将在具体商品上征收反倾销税，额外的“交易补偿税”，把该国告到世贸组织等。

        与此同时，一贯支持政府的美国《纽约时报》也加入了威逼中国的行列。该报17日发表社论称，对付中国的一个办法是给IMF施压，让他们宣布中国违规操纵了汇率。文章称，比起美国人的批评，IMF的决定可能让中国更难拒绝。文章同时说，美国可以动员欧盟国家，甚至韩国、印度等国家，公开宣传便宜的人民币给他们造成多少伤害。

        世界银行似乎也很配合，在17日所发布的2010年《中国经济季报》中认为，中国2010年的通胀将趋于严重，建议中国通过加息及人民币升值以对抗通胀压力。世行称，汇率升值也有助于推动中国经济平衡增长。从长期看，更加灵活的汇率可以确保中国货币政策相对于美国经济周期的独立性。

        笔者认为，这是在中国国务院总理在“两会”后会见记者时就人民币汇率问题向美国严正表态后，美国向中国发动的新攻势。外界认为，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美国祭出了老招数，即对华扮出红白两副面孔。在美国政府公开对华施压不奏效的情况下，美国国会、媒体开始打前锋，对中国唱红脸。此前，美国著名学者克鲁格曼也公开鼓动政府对华强硬，逼迫中国人民币升值。美国的如意算盘是，打着美国民意的旗号，借助国会、媒体、学者等势力，乃至发动国际组织和盟友，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全方位攻击中国，并以将中国列入汇率操纵国、告上国际组织为武器，让中国感受到强大压力，以期中国按照美国意图改变汇率政策。

        美国这么做的理由，是在美国仍然深陷金融危机泥淖的情况下，急于走出危机阴影。美国显然认为，人民币升值一方面可以促进美国出口，增加美国的就业机会，促使美国摆脱金融危机困扰，另一方面人民币升值将使中国的经济发展受到限制，中国崛起步伐放缓。笔者认为，这是美国作为全球唯一超级大国，在面对一个新兴力量崛起为全球超级大国之际所表露出来的“帝国焦虑”，美国人的不安心态尽显无疑。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以来一直试图说服中国将人民币升值的美国政府却在此时退居二线。美国财政部拒绝就美国参议员的新议案发表评论。此前，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也一直声称“美国国会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没有必要向中国施压”。在国会议员对华施压之后，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16日表示，他认为中国最终会意识到需要采取更加灵活的汇率机制。他并不担心中美两国可能爆发贸易战，并承诺“将努力确保美国公司能与中国公司平等竞争，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但在被问及他是否认为中国是一个汇率操纵者时，没有正面回答。

        媒体报道，被视为“中国人民朋友”的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近日访问中国，据信，这次访问是其本人主动提出的，意在中美关系出现波折之际，为中美紧张关系“缓颊”。他表示，应从长远眼光看待中美关系。他说， “美国希望看到一个发展的中国，中国的发展符合美国的利益。”基辛格认为，“中美两国现在具有全球责任，在应对气候变化、环境问题、核不扩散等方面，都有着广泛的共同利益。中美都是世界上伟大的国家，可以为人类创造新的未来。”谈到近期的中美关系，基辛格说：“我对中美关系的发展持乐观态度，过去中美之间也多次遇到摩擦，但都得到了妥善处理，这次我们仍能找到办法。”

        路透社3月16日文章称，白宫16日说，奥巴马希望中国采取更为面向市场的机制来处理其汇率问题。白宫发言人罗伯特•吉布斯说：“就在几天前，总统提到，他希望中国采取更为面向市场的机制来处理汇率问题。”

        相比较美国国会、媒体、学者的言论，美国政府的表态更为正式，也具有实质性意义。中美汇率战争是否爆发，关键看美国政府下月发布有关汇率操纵的定期报告时，是否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之一。美国驻华大使洪博培周四在清华大学说，美国财政部未必会把中国列入汇率操纵国，最终决定仍然会考虑两国长远的贸易关系。他说，他本人不猜测如果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从而导致贸易战这样的结果。 他认为，美中关系足够成熟和稳定，经得起双方之间分歧的考验。美国政府和财政部最终会做出符合两国利益的决定。洪博培说：“我们会让有关各方在未来几周讨论这个问题。在美国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对我们的经济发展有影响。国会对此也十分重视。行政部门也十分重视 但我相信这个问题最终将得到解决，让双方都满意。”

     美国已经出牌了，而且美国吓唬人的招数尽出。现在球已踢到中国一边。中国对此如何反应，美国如何对中国的反应作出反应，未来几周将是关键。正如中国总理在两会后指出的那样，“中美建交30年的历史告诉我们，和则两利、斗则俱伤，互信则进、猜忌则退。对话比对抗好，合作比遏制好，伙伴比对手好，我们应该从这样的角度来努力促进中美关系的发展。”这是高屋建瓴地看待中美关系，汇率问题对于中美来说，不过是短暂的问题而已。外交部发言人秦刚18日表示，人民币汇率不是造成中美贸易不平衡的主要原因。在当日例行记者会上回答有关问题时，秦刚说，我们已经多次阐明有关立场和主张。他强调，人民币汇率不是造成中美贸易不平衡的主要原因。中国出口到美国的许多产品，现在已经是美国不生产的。如果中国不出口这些产品，其他国家同样也会填补这块市场份额。

     中国政府的公开表态表明，中国无意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屈服于美国压力，无论这个压力有多大，有多少势力进行施压。在这种时候，中国如果不能提出有效的反制措施，那么中美对峙将不可避免。

     实际上，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中国并不孤单。美国最亲密的盟友英国外交大臣米利班德3月16日在北京同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会见时表示，英国主张自由贸易，认为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不应向中方施压。而在18日，欧盟驻华大使安博在一场小型记者会上也表示，对华汇率施压非良策。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贸发会议）16日发布一项政策简报，对主张人民币汇率完全自由浮动的论调予以驳斥，认为此种做法无助于解决全球贸易和经济失衡问题。一向与中国貌合神离的印度也公开声明，不谋求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向中国施压。《环球时报》昨天的头条文章也指出，对人民币汇率问题施压，只是美国一厢情愿的做法，并不符合欧盟经济利益。

     美国政府试图在国际上围堵中国的策略势必要失败，没有人愿意在当前经济危机的形势下为了迎合美国而开罪世界经济的新火车头中国。单靠美国国内势力缺乏足够的说服力，美国的行政系统也难以承担中美关系全面“破局”的责任。因为美国决定将中国列入汇率操纵国，将意味着中美贸易战将打响，不仅中国将深受其害，美国更不能全身而退，由此带来的损失将比得到的利益要大得多。虽然美国中期选举的选票很重要，但最终决定美国政府决策的，是美国至高无上的国家利益，中国亦然。因此，尽管近期中美关系会持续紧张一阵子，甚至显得黑云压城，让人透不过气来，但中美汇率战争以及由此导致的全面贸易战的潜在风险，将使美国的政客们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而作出利益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