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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古文字考(摘者按)
网摘:《破解平果甘桑石刻文与世界多种没破解的文字的“罗塞塔石碑”在哪?》
(发布时间:2017/12/4 来源:《语言文字学》2017年9月 作者:李志强 李美琴)
中国南方,特别是西南地区是民族语言文字的富集地,仅纳西族就有东巴文、哥巴文、玛丽玛莎文与达巴文4个文字系统,傈僳族有竹书文字,彝族有彝文,水族有水书,壮族生活的地区有坡芽歌书、古壮字以及在平果县新发现的甘桑石刻文等多种文种。
目前世界尚有多种未能破解的文字,最新发现的就是广西平果县的甘桑石刻文可以算其中的一种。甘桑石刻文是继甲骨文之后发现的存量最多的一种古文字。一百多年来,已发现有字的甲骨己累计十五万片,甲骨文单字共4500字左右,其中经研究考释,已经释读的约有1700字,现在古文字学家还在继续研究之中。
甘桑石刻文的发现者是潘荣冠,他在2006年清明前,在扫墓回家途中,在“那林”甘蔗地,无意中发现一小块刻有图案的石片,后经过众多专家学者研究判定,这是一种古文字,并将此命名为古骆越石刻文,又名“甘桑石刻文”。广西博物馆原馆长蒋廷瑜在看了石刻文后认为,甘桑石刻文字是先秦的文字。理由一是刻文笔道纤细、清晰,垂直刻写,前后连贯,是古人刻写,非近人可为。二是石刻文属汉字系统,似甲骨文,又似金文,个别字略有隶书笔意。三是年代基本可以确定在先秦,从行文笔划看,比甲骨文先进,年代应晚于甲骨文,在商以后,下限不会晚于秦统一岭南之前。目前甘桑石刻文能收集到的字符数有1.8万个左右。甘桑石刻文字有两种形态,早期文字基本是以线条为主,文字比较抽象、简单,早期甘桑石刻文都是刻在石片上的,后期文字既有刻在石片上,也有刻在精美的石器上的。后期文字多是象形字和会意字,具有丰富的表意功能,有基本成熟的象形、指事等造字方法,文字产生年代与甲骨文基本并行,从其中一些石块上可以读出少量的类似甲骨文的文字符号。刻画的年代约为从旧石器时代至新石器时代,因为文字最初是刻在随处可得的石片上,到后来逐渐刻在磨制得非常规则的精美石铲和石锛等石器上,推测刻划文字的部落中有来自中原地区的族群,他们逐渐融入古骆越族群之中。在其中可以辨认出少许的彝文和水书字符,可以认定甘桑石刻文是古骆越民族共同的母语文字。
甘桑石刻文是目前存世字符数最多的一种未被破解的文字。目前世界尚存有多种未能破解的古文字,它们是原始埃兰文字、古印度河文字、克里特岛古文(线形文字 A)、麦罗埃象形文字、萨波特克文字、卢恩字母、朗格朗格语、巴蜀图语、仙居蝌蚪文、艾特鲁斯坎语、奥尔梅克、菲斯通盘。其中巴蜀图语和仙居蝌蚪文也属于中国古文字。
原始埃兰文字。考古学家在基什附近的奥海米尔土丘发现了一块约在公元前3500年的石板,上面刻有图画符号和线形符号。这是两河流域南部迄今所发现的最早的文字。
两河流域书写的材料是用粘土制成的半干的泥板,笔是用芦苇杆(或骨棒、木棒)做的,削成三角形尖头,用它在半干的泥板上刻压,留下的字迹笔画很自然地成了楔形,因此称为楔形文字(cuneiform)。写好后的泥板晾干或烧干,长期保存。苏美尔人所创造的楔形文字,被后来的阿卡德人、巴比伦人、亚述人所承袭,并随着商业和文化交流的扩大而传播到整个西亚。
楔形文字最初传播的地区主要在西亚和西南亚。在巴比伦和亚述人统治时期,楔形文字有更大的发展,词汇更加扩大和完备,书法也更加精致、优美。随着文化的传播,两河流域其他民族也采用了这种文字。
公元前1500年左右,苏美尔人发明的楔形文字已成为当时国家交往通用的文字体系,连埃及和两河流域各国外交往来的书信或订立条约时也都使用楔形文字。
后来,伊朗高原的波斯人由于商业的发展,对美索不达米亚的楔形文字进行了改进,把它逐渐变成了字母文字。
古印度河文字。印度河文字是在古代印度河流域文明成熟哈拉帕时期使用的古文字,约为公元前26世纪至20世纪。古印度河文字的分布范围十分广泛,人们已经发现了5000余件刻有这种文字的石器。印章上最常见的图案是一种独角的四足动物,像印度传说中的独角兽。古印度河文字记录中最短的只有五个字符,最长的也仅有20个。有些学者怀疑这根本不是一种书写文字。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些是用来记录语言的文字,还只是一些符号。虽然科学家花费了很大的努力破解这些古文字,但至今仍未成功。同时也没有已知的可供对译的双语铭文。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该文字出土之后,人们已经破译出了超过100份文本,破译者中不乏受人尊敬的考古学家。问题是这些研究成果分歧严重,而且这种情况时常发生。
克里特岛古文(线形文字 A)。1900年,英国考古学家亚瑟·伊万在克里特岛的科诺塞斯——铜器时代米诺斯文明的中心,同时发现了两种未知文字。这些文字都写在陶片上,出土于“米诺斯王宫”。
其中的线形文字B,已于1952成功破译,成为欧洲最早的可读文字。而线形文字A,到目前为止仍未能破译。
线形文字B大约始于公元前1450年,为当时征服了克里特岛部分地区的希腊人使用,是一种古老的书面希腊语。线形文字A的历史更为悠久,约在公元前18世纪左右。它是我们已知的唯一与失落的米诺斯语言有关联的文字。
但不幸的是,我们能找到的线形文字A文稿远远少于线形文字B。除了克里特岛本土,在爱琴岛,希腊大陆,土耳其和以色列也有线形文字A出土。但是大多数碑文都不完整,它们部分缺失或过于简短。
线形文字A的字符和线形文字B极为相像,但这并不等于它们也有相同的发音。米诺斯语和希腊语之间还是存在差异的。你可以用线形文字B的发音读线形文字A,但是没有人懂米诺斯语,我们也就无从确认它是否正确。但能够从中做出推断的是,线形文字A并不是希腊语言。
麦罗埃象形文字。麦罗埃文是一套参照埃及圣书体及民书体而设计的拼音字母,用以拼写麦罗埃王国的麦罗埃语,亦有可能会用来拼写努比亚王国的努比亚语。由于麦罗埃文的拼音特色,它的书写方式与埃及的象形文字有所不同。麦罗埃文只有23个字符,这和现代字母表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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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牛津大学的埃及学专家弗朗西斯·卢埃林·格里菲斯(FrancisLlewellynGriffith)曾成功从一篇麦罗埃语和埃及语双语碑文中破译了两种麦罗埃文的发音。
所以正如艾特鲁斯坎文字,麦罗埃文字也是可读文字,但是作为一种未知语言,人们无法理解它的含义。现在麦罗埃文中已经知道含义的只有专有名词,还有其他为数不多的从上下文中猜测出来的单词,比如tenke(西方,西部)和ato(水)。
格里菲斯认为麦罗埃文有最终破译的可能。但是几十年来,尽管专家们将麦罗埃文字和该地区所有时期的非洲文字做过了比较,都没有发现什么令人信服的共同点。
萨波特克文字。书写系统采用音节文字,可能受奥尔梅克文字的影响,并很可能是玛雅、米斯特克、托尔特克和阿兹特克等的文字的鼻祖。每个字表示一个音节,但兼有象形的功能。图案和纹饰上多采用方形和线条,有纵横交织的感觉。
六、卢恩字母。卢恩字母(Runes)又称为如尼字母,是一类已灭绝的字母,卢恩语是由卢恩字母所拼写而成的一类文字和语言的统称,在中世纪的欧洲用来书写某些北欧日耳曼语族的语言,特别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不列颠群岛通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所用的卢恩文字被称作Futhark,不列颠岛所用的卢恩文字被称作Futhorc,拥有浓重的宗教风味。
朗格朗格语。朗格朗格是在复活节岛上发现的一套符号,被认为可能是文字或类文字。可能用于书写古拉帕努伊语。19世纪60年代被发现,不久后即有不少写有朗格朗格的木板被基督教传教士损毁。现有样品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共约24块。至今尚不能完全破解。朗格朗格语的阅读方向非常特殊,尽管不是绝无仅有。第一行从文稿的左下角开始读,然后将木板180度倒转,接着从左边开始,读在上面的第二行,读完之后再次180倒转,如此往复。这就是所谓的牛耕式转行书写法(boustrophedon,古希腊语,意为耕地时“牛掉转头”)。
巴蜀图语。又称巴蜀符号或巴蜀图形文字,是在中国四川省出土的战国至西汉初的文物上,发现有150个不同的图符,又称“巴蜀符号”。巴蜀图语,在中华民族文字起源中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与仙居蝌蚪文一样完全没有被破解,它的解读将对了解古巴蜀王国文化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是揭开三星堆文明的秘密关键。中国学者钱玉趾认为这些符号可能是2400多年前的一种拼音文字,与彝族的拼音文字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仙居蝌蚪文。仙居蝌蚪文,也叫蝌蚪书、蝌蚪篆,是在浙江省仙居县淡竹乡韦羌山附近,一个高达百余米的高山陡壁蝌蚪崖上,人工凿刻的形似日纹、月纹、虫纹、鱼纹等奇异的图案符号。而独蝌蚪文扑朔迷离,至今还未见其篆文摹本。
艾特鲁斯坎语。来自希腊文字,但区别於希腊语。许多出土的艾特鲁斯坎工艺品上刻有希腊字母,几乎可以确认,这些字母是从西元前775年居住在义大利西部的希腊殖民者那裏传入的。
来自新大陆的语言。包括奥尔梅克语,萨巴特克语和地峡文字。
已知的传统的玛雅文明(约公元250年至8世纪)是能够读写的文明,但是中美洲乃至整个新大陆的文字起源却无从知晓。这个地区尚有大量未破译的古文字,其中最受关注的三种文字是奥尔梅克语,萨巴特克语和地峡文字。
奥尔梅克人可能是创造了这片陆地上最古老文字的美洲人。约公元前1500年至公元前400年期间,他们在墨西哥湾沿岸的特万特佩克地峡繁衍,建立了美洲大陆最古老的文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一个筑路工人发现了一块石头,上面刻有62个字符,其中部分重复,产生年代为公元前900年。但是因为没有新的碑文发掘,人们不能确认它到底是不是文字,奥尔梅克文字最终未能破译。
瓦哈卡地区的萨巴特克文明无疑拥有自己的文字。目前这个地区已有1200余件刻有文字的文物出土,其中包括涂墙,陶罐,动物骨头和贝壳,其活跃时间大约为公元前600年至公元前400年之间。
学者们已经破译了萨巴特克历法,认为它是玛雅历法的前身。尽管现在这个地区的人们说的仍是萨巴特克语,但是由于该语系极为错综复杂,重建文稿中的语言仍是一项十份艰难的工作。
最具争议的文字是地峡语言,它是这三种语言中最晚出现的文字。它的名字甚至还没有统一,有些人称之为“后奥尔梅克文字”。1902年,一个奥尔梅克的农民在自家农田里刨出了一块非同寻常的玉石雕像——上面刻着的是一名身着模仿鸭子男子,周身有70余个未知字符。这块名为土斯拉像人的雕像现存于华盛顿特区史密松研究院。1986年,第二件地峡文字碑文现世,由一名渔夫在河里捞到。这块重达四吨的光洁的巨石板上刻有的地峡文字,比起之前那块雕像要多得多。
地峡文字源于公元二世纪,人们认为它是特万特佩克地峡现存语言索克语的起源语言。曾经有两位分别来自纽约州立大学和匹兹堡大学的语言学家约翰·加斯特森(JohnJusteson)和特伦斯·考夫曼(TerrenceKaufman)声称他们重建了原索克语,并在此基础上破译了地峡文字。但是众所周知,在更多的碑文出土之前,这种破译根本不足为信。
菲斯通盘。举世闻名的菲斯通盘文字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铭文。1908年意大利考古学家在古菲斯通遗址发掘到这块铭文,根据考古研究判断,可能是公元前1700年左右时期的作品。菲斯通盘实质上是一件双面刻有字符的烧纸陶器,字符排成螺旋形状。上面总共有242个字符(其中有一个磨损),是由45枚印章在陶器烧制之前印上去的。甘桑石刻文中就有一个类似菲斯通的石器。
我国除了巴蜀图语、仙居蝌蚪文未被破解外,还有多种未能完全破解古文字。一是《仓颉书》。此书历来被书法家疑为汉儒刘歆所作。而学者刘志一经多年研究认为,此书应是用古彝 文书写的一段彝族先民祭祀的记录。二是《夏禹书》。据有关专家研究,书中共12个字,有5 个是古彝文,7个是汉甲骨文。三是《红岩天书》。亦称《红崖天书》。在贵州省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的晒甲山崖石壁中,有一块长达 百米,高约30米的巨大浅红色石屏,上有数十个铁灰色的符号,大者如斗,小者如升,若篆似隶,古朴瑰丽, 被国内外学者称为《红岩天书》。四是“岣嵝碑”。文字原存衡山,现置绍兴禹庙的“岣嵝碑”,碑文似篆非篆,书法奇古。有的学者认为 是大禹治水的记功碑。 五是“夜郎天书”。在贵州省赫章彝族地区新近发现。专家所称的“夜郎天书”共有4480个字,以毛笔烟 墨书写,如草似篆,笔画盘旋弯曲,字形粗细不一,疏落有致,自然流畅。
对于这些文字的破解,我们不可能总会有如神助的“罗塞塔石碑”。对于未知文字如何破译?首先要有充足的文字资料;其次,该文字与已知文字存在联系。世界最古的几个民族的原始文字,都是由图画发展到会意,然后发展到音符。甘桑石刻文现有大量的文字资料,与汉字属于同一个系统,甘桑石刻文只停留在象形字和会意字阶段,这将极大有助于这种文字的破译,相信总有一天可以破解这种文字的奥秘。
参考文献:王元鹿.中国南方民族古文字研究的一些瓶颈[J],中国海洋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