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一隻小狗
我就能二十四小時待在你身邊
裝可愛
你回來時，舔舐你鼻尖上凝結的雪花
在你出門前，急著打包自己

如果我是一隻兔子
我希望能高高的被你拋起
拋去天空找那隻住在雲上的獅子
把你買給我的那雙雪兔鞋送給牠
(也許適合在雲端走路)
我會問牠平常都做些什麼，打算什麼時候
回來？
發封簡訊給我
只要彈一下耳朵
我是你的Wi-fi服務

如果我是一隻貓咪
我會坐在你身邊
並排坐在樓梯的台階上
瞇起細長的眼睛
讓你搔著我的下巴很長一段時間
在你剪落了滿地叮叮噹噹亂著拍子的笑聲
穿透我射中我翻轉我
身體裡的傻樣
蠢蠢欲動
之前
我們會我們會
享受著對彼此的依賴

如果我是一隻狐狸
我要持續著收集腳印的興趣
從東京到雪梨，封神演義到聊齋誌異
收集你穿過的每一雙鞋，留下的每一個故事

故事總在猖狂的太陽現身之後才
開始──
太陽脹破了自己
金光四射迤邐滿地
我套上大紅色的毛衣
綁起一條尾巴
拖著，拖著，拖著
一件合身的褲子、輕便的鞋
想像自己和所有穿越時空的電影一樣
跟著你
「總覺得應該出門走動走動呀！」

你的臂膀如春天原野上奔跑的小馬強壯強壯
我柔軟的身形總若隱若現在故事裡隱匿行蹤
幾撮赤紅的狐狸毛
還在身後燙金的地上閃爍閃爍

如果我就是紅狐狸
小狗、兔子、貓咪和獅子會拍手同意
當人們討論著狐狸怎麼叫怎麼叫
時──
其實我藏在你的影子裡
陪著你跟著你隨時和你
遊戲
也沒有同不同意

太陽脹破了自己
金碧輝煌灑了滿地
我還會從影子裡出來
幫你撿─掉了滿地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