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佝偻着腰，蹒跚走到窗前。窗户外面，儿子正在给孙子喂食。老太太随口吟到：

隔窗望见儿喂儿，

不怕我儿不养我，

就怕我孙不养儿。

《汉书·艺文志》说：“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老太太有感而发，直抒胸臆，对生活场景的撷取别具慧眼，全诗浑然天成。我从前读汉乐府诗，并不觉得有多好，即便是杜甫、白居易等大家的新乐府，也以为当不得真。但每一本文学史书总是要把“唧唧复唧唧”推崇到醒目的位置，我一度觉得，这大概是由于乐府诗在诗歌演变史上的地位吧。言下之意，有历史价值，不代表就有艺术价值。还好，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的审美趣味终于有了变化。

诗歌欣赏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我读过一本《诗美学》的书，没怎么读懂。我固执地认为，诗歌的美，在于意会，不在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