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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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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有两大难题,一是能不能贴得住,二是金子的成色高不高。社会贤达最初给咱们仪征挂靠的名人是伍子胥——想象力是有的,但没有足够强大的粘合剂。仪征现在的名片上印的是盛成,盛成与仪征的渊源不容置疑,只可惜成色略差了那么一点,出了仪征,恐怕就没几个人知晓了。可能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不少人想到了阮元。但即便是阮元,对仪征来说,同样存在“能不能贴得住”与“成色高不高”这两个问题。至于“阮仪征”一说,乃时人以郡望相称,如同韩愈被尊称为“韩昌黎”一样。
我个人以为,有史以来,仪征真正叫得响的人物当属刘师培。刘师培与阮元同属扬州学派,扬州学派是乾嘉汉学的一个分支,以注重训诂注疏区别于微言大义的宋学。作为后学,刘师培不仅是经学的集大成者,而且力倡西学,引领风气,其研究成果更具学术地位。
刘师培与章太炎、黄侃并称“民国三疯子”,据说奉行“三不主义”:不洗衣、不洗脸、不理发。听起来有点“魏晋风流”,却偏偏没有“魏晋风骨”。刘师培最让人诟病的是他的变节,先是追随章太炎背叛孙文,而后又投靠端方。现在有不少关于清末民初风云人物的研究文章,这些文章不再把人物简单冠以“革命”或“反革命”的政治标签,而是把他们作为一个“人”。关于章太炎的“倒孙风潮”,也有不少披露。互文见义,从这些文章中,我们可以一窥历史的细节。而作为一个由激进而失望的曾经的热血青年,刘师培委身端方,似乎也顺理成章,何况端方本人也是一代才子。刘师培的悲剧,就像他自己临终前说的一样,“应当论学而不问政。”刘师培身陷囹圄后,章太炎、陈独秀等多方营救,云“延读书种子之传”,评价极高。
刘师培只活到三十六岁。
陈平原说,刘师培的生命历程体现了近代中国学人的追求和陷阱。庆幸的是,我们现在的时代是个更包容更开放的时代,我们已经给了周作人应有的地位和足够的尊敬,同样应该给予刘师培应有的地位和足够的尊敬。
作为一个新仪征人,我既为刘师培唏嘘,更为有这样一个同乡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