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五年，鲁迅先生在《京报副刊》上撰文说：“我以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更早的时候，钱玄同在《新青年》上写信给陈独秀：“废孔学，不可不先废汉文；欲驱除一般人之幼稚的、野蛮的、顽固的思想，尤不可不先废汉文……欲使中国不亡，欲使中国民族为二十世纪文明之民族，必以废孔学、灭道教为根本之解决，而废除记载孔门学说及道教妖言之汉文，尤为根本解决之根本解决。”我一直以为这是前辈大师们的激愤之语，不可当真，如今我岁数大了，见的多了，这才明白，为什么“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总是离我们那么遥远。

中国人一向以“悠久的古代文明”为傲。中国的古代文明是什么呢？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尤其是董仲舒之后，天不变道亦不变，不管怎么改朝换代，三纲五常始终是中国人的指导思想，考公务员始终是读书人的终极目标。没有宫刑不会有司马迁，没有明亡不会有黄宗羲顾炎武。新文化运动没能打倒孔家店，辛亥革命也只是形式上推翻了封建帝制，被奴性浸润了两千年的中国人还是没有脱胎换骨，我们还处在民智未开的时代，我们全民族都需要一次彻底的民主启蒙。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可惜啊，人才都被圈进体制内了，他们吃了“苦中苦”，现在已是“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