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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1882年,正当教会与沙皇同时打算将托尔斯泰树为“时代楷模”的时候,托尔斯泰出版了他的《忏悔录》。在这本书里,他不仅反省了自己的虚伪和贪欲,还袒露了自己的多次通奸。 如果说卢梭在其《忏悔录》中描述自己与华伦夫人的私情是为了达到证明“当时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成什么样的人”之”初心‘’,为了让所有人在万能的上帝面前出丑:“我的内心完全暴露出来了……请你把那无数的众生叫到我跟前来,让他们听听我的忏悔,让他们为我的种种堕落而叹息,让他们为我的种种恶行而羞愧,然后,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宝座前面,同样真诚地披露自己的心灵,看看有谁敢于对您说‘我比这个人好!’”那么,托尔斯泰在《忏悔录》里则是探讨人生的意义何在?人为什么活着?在这里,托尔斯泰已不只是个作家,而是一个思想家,一个灵魂的拷问者。他不仅想救赎众生,更想救赎自己。 托尔斯泰出身贵族,他不仅拥有财富和才华,还拥有许多特权。然而他却要放弃这一切,沉浸在普通的民众之中,希望自己平民化,与劳苦大众融为一体,用底层民众身上的勤劳和善良来洗涤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恶念,从而摒弃自己生命中已经腐烂的东西,重塑一个纯洁的心灵和质朴的人生。 诚然,好的文学家首先一定是一个思想家,而卓越的思想家则一定是懂得忏悔者。一个人只有学会忏悔才能知错改错,找出自己的人生坐标和前进的方向,否则他只能在错误的路上裸奔。 忏悔不易,救赎更难。一个站在泥塘里的人是很难把他人拉出沼泽地的。你的灵魂已腐败透顶,早已没有了纯洁的初心,哪里还能拯救大众,为百姓着想?民国时期的许多要员都是刚刚从婊子身上爬起来就去嘲笑别人的婚外恋,刚刚把票子、儿子安排到国外,就坐在台上教育民众忠于党国的。 耶稣曾对要用石块打死一个妓女的法利赛人说:“你们当中谁没犯过罪,就可以先拿石块打她”,结果众人都丢掉石块离去。 事实上,“人之初、性本善”之说是不准确的,“心向贪、性向恶”是人类的通病,这个世界上本无纯洁之人。无论多么伟大的好人,也都会有其十分不堪的一面,只是他们在刻意地隐瞒真相,仅用其光彩的一面示人罢了。只有一些像托尔斯泰般的圣贤,为了拯救他人,自己先出沼泽,才不断地忏悔,不断地救赎,不断地审视自己的人生,不断地“对人的心灵进行拷问,在清白的心灵面前,拷问出心灵的污秽,而又在心灵的污秽中拷问出那心灵的真正洁白”(鲁迅语)。 洛克在他的《论宽容的信》中说:“无论我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只要它违反我的良心指示,便不可能把我引进那幸福的圣所,我可以因我从事我不感兴趣的手艺而致富,我可以因服用我不相信的药物而治好我的病,但是,我绝不能因为信奉我不相信的宗教与履行我所厌恶的礼仪而得救。对于一位不信者来说,袭用另一个人表示信仰的外部形势,是徒劳的,只有信仰和内心的虔诚才能博取上帝的悦纳。” 审判别人者,首先审判自己。已不为,勿施于人。不要说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正如索尔仁尼琴所批评的那样:“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也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但是他们依然而说谎。” 这样的说慌者必须要忏悔,否则他们就只能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