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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随着“文革”前许多电影的解禁,我们电影组的工作越来越重,几乎天天放映,有时一个晚上要放两场。特别是在外出拉练时,往往在一营驻地放了一场,然后又拉到二营驻地放上一场,有时连饭都吃不上。吃不好饭,再加上睡不好觉,身体就有些招架不住了。翻开我当时的日记,看到最多的字眼儿就是扁桃体发炎、胃痛。为了扁桃体发炎,我去过八二医院,因为正在发炎,没能做切除手术。后来没时间去医院就只能吃抗生素消炎。退伍后我一直慢性肠炎,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肠道内有益菌失调,估计就是在部队吃了过多的抗生素造成的。
我刚到电影组的时候,就听说我们团电影组曾参加过警卫排排班儿站岗的事。据说这是在整个南京军区都绝无仅有的事。小尤可能为此站过岗,他曾向我发誓,一旦他当了电影组组长,一定不能再出现让放映员站岗的事。
事实上,我到电影组之后也没站过岗。但后来情况变了,1977年,政治处的邵股长转业了,新来的宣传股长司献良原来曾当过警卫排长,可能是警卫排有人向他吹风:放映员也是兵,我们也是兵,为什么我们站哨他们不站哨?按说这是个错误的命题,如果反过来说:警卫排的人是兵,放映员也是兵,为什么不让警卫排来放电影?显然从逻辑上说不通。可司献良新官上任,年青气盛,加上没什么文化,就拍着胸脯答应了:老子是警卫排长出身,当然要照顾警卫排弟兄们的利益,我让电影组站岗。
那是1977年9月28日,我们在蚌埠驻训,当时团机关都住在蚌埠无线电二厂一个闲置的车间里,政治处睡东头,司令部睡西头。我的左边是小尤,右边是司献良,与我顶头睡的是李干事。
晚上9点多,驾驶班长拎着冲锋枪过来,叫我上哨。我看了组长小尤一眼,小尤没吱声,不知他是否事先知道。我就告诉驾驶班长:在这之前没人通知我站岗,我不能违反纪律。
这时司献良发话了:“这是我说的,你去站岗去。”
我说:“这事你得跟我们电影组长说一声,按内务条令规定,传达命令要逐级下达,我们电影组长又不是不在,你先跟他说了,他让我去我就去。”
司献良火了:“那我叫你去你就不去啦?”
我说:“对,我不能去,电影组长就在这里,你跟他说话就行了。”
司献良可能在这之前没跟小尤说过,也可能小尤在坚持原来的承诺,他就是不吱声。
司献良大声说:“我命令你去!”
我也大声说:“我就是不去!”
这时司令部那边传来一阵轰笑,因为许多参谋、股长们对司献良这种盛气凌人的作派都看不惯。
现在想想,我当时不应该不给司献良面子,他毕竟是上级,有什么话可以第二天再沟通。可当时自己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年青人,没什么工作方法和处世艺术,仅凭着耿直和较真儿支撑着自己对党和国家的信念,认为一切自有公道。而事实上,这些公道在现实生活中很是罕见的。
过了一会儿,睡在我顶头的李干事劝我:“小李,你听我的,去站哨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李干事一直对我很好,他在我退伍前还想把他妹妹介绍给我呢。我从驾驶班长手里接过冲锋枪,一连站了四班岗,然后交了班。第二天声明:这个星期的岗我站完了,以后别再喊我站岗。在我的印象中,从那以后,就没人再叫我站过岗。
那时候,我虽然与别人发生争执,甚至吵架,但我从来不与他们记仇的。比如我9月28日与股长吵架与组长弄得不愉快,但我10月1日又与组长下军棋,与股长去看一看放映场地,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在心里记心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