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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电影组里的大社会

已有 1596 次阅读2012-2-27 05:22 分享到微信

 ——《我激情燃烧的岁月》系列之二十二

 

 

当时的电影组之所以能成为全团干部和战士关注的地方,是因为那时文化娱乐活动的极度贫乏。没有更多的电影,没有电视,甚至没有几本可读的书。而我们电影组虽然只有四人,却管理着全团的体育器材、广播器材、摄影器材、图书等文化用品。事实上当时的体育器材、广播器材都是由我管理的,接手之前是没有明确数字的,在我接手之后,我一一造册登记,并建立了图书室。

鲍组长调走了,小单退伍了,组织上对提拔小尤还有顾虑,后来只好从指挥连调一个排长来代理电影组长,并新增了一名放映员。

代理组长叫史其军,二胡拉得很好,可他不懂放映业务,许多事情只好听小尤的。

新调来的放映员叫杜晓源,七七年兵,相对我来讲是新兵,但他的阅历比我丰富。据说在入伍前已在学校担任体育教师,年龄好像也比我大一岁。

按照当时电影组人员布局来看,史组长仅仅是个过渡人物,小尤已当了四年兵,再提不起来就没希望了。从技术上看,只有把我压下去不能提拔,他才有希望,否则史组长就可能会过渡到我当电影组组长。小杜是新兵,按当时电影组的人员结构看,只要我在电影组,就轮不着他当电影组长。于是,我就成了他们必须排除的人。写到这里,我想对小尤和小杜声明一下,我所写的只是我个人当时的感受,未必准确,这并不影响你们在当时和以后在许多人眼里仍然是好人,并且我现在也认为你们都是我的好战友。当时我们都太年轻了,不懂事的。

我在1977628日的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载:“最近几天,扩音机、放映机连续故障,创造了我们组建立以来的奇迹:单机放映、摔烂喇叭、折断银幕杆,严重漏电,扩音机故障,而领导又不给充分的时间维修,并不允许认真检查电路,机器日益走下坡路,电影组前景不佳……总而言之,还是早日离队为好,免得麻烦、生气,他们这些人是及其没头脑和官僚的。”

现在,我无法推测日记中“他们这些人”指的是谁,但眼见电影组的工作没搞好,我心里很着急是真的,所以也就有了上面这些牢骚话。我日记上写了,口头也许和小杜说了,这本来是战友之间的闲扯,却被他们利用了。

1977829日,电影组开了一次“批斗会”,小杜在会上把我在闲扯中的话作为我思想落后、不安心工作的“炮弹”打了出来。我在当天的日记中是这样写的:作为小杜,为了实现自己早日当上电影组长的‘雄心’……向我进行了恶毒的攻击。”

这时,史其军已离开,小尤也当上了电影组长。但因为我以前过多地听了小单的指挥,对小尤不是十分恭敬,所以,他难免对我另眼相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谁叫我原来站错了队呢?就是现在,在官场一旦站错了队,弄不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当时电影组还担负着每天放号的任务,从起床号到熄灯号全由电影组操作。而负责早上六点钟放起床号的人就不能睡得太沉。但都是年青人,有时闹钟放到床头都叫不醒,所以经常出现误点的情况。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办法,在闹钟的发条柄上放一个铜锁芯,锁芯上焊上一根导线,接入一个收音机的电池正极,而收音机电池的正极则用塑料布与收音机隔断,然后再从收音机的正极引出一条线焊到一块铜皮上,把收音机的音量开到最大。每天晚上睡觉前,将挂上铜锁芯的发条柄对着铜皮放好,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发条柄倒转时就会把铜锁芯倒掉在铜皮上,这样就等于收音机打开了开关,在闹钟响的同时,收音机也高分贝地响了起来,就是闹钟停了,收音机还在响,值班的放映员再困也睡不下去了,这样就能确保不会再误了放起床号的时间了。就是这样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组长却反对我做,他说弄个收音机挂在床头上不好看。当时我认为是小尤故意找茬儿,现在想想小尤也可能是真的从内务整洁的角度去考虑的,但两个人有矛盾的时候,总会把别人往坏处想。

其实我与小尤之间的矛盾大都是为了工作,比如我在94日的日记中是这样写的:

“晚上在家放映《跟踪追击》。

“我对这次电影的场次安排大为不满。

“第一是场次太少,使机关和一营、二营有一部分同志没能看上,也没能去唐沟放映(注:唐沟有一个空军的雷达站,我们经常去那里放映),我原想最少要放五场,结果只放了两场。虽然我们放映辛苦一点,但只要能让同志们都看电影,说内心的话,我心里是高兴的。”

当天晚上,叶付主任让我们在操场中心架银幕,可能是为了让更多的同志看上电影。但操场是水泥的,我们架设银幕是用两根组合钢管扎在土里,然后四个角用尼龙绳拉紧,用角铁固定在泥土里。而在水泥操场是无法做到这些的。我反对这样做,也跟组长提了,可组长不睬,结果在放映中银幕杆子突然倒下,挂在上面的喇叭也摔坏了。

那时候我真的是视放映机为生命,平时都是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公共财产。

小尤,我这样说你可别不高兴,也可能事实上你的放映技术比我好,但我当时就觉得你的放映技术不及我,有时看你不当操作放映设备就提醒你,但你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所以我们就产生了矛盾。这就是说我们之间的矛盾很少是为私利,而都是为了工作。

和我一样,小尤也喜欢下军棋,但他真的不是我的对手,无论是来明棋还是来暗棋,他都不是我的对手。但他不赢就会生气,所以我有时就故意让着他,甚至拿军长、司令往他炸弹上撞,可让得太明显了,他也生气。现在我想明白了,让棋也要有艺术,不然会伤及对方自尊的。

其实小尤也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当时大家都年青气盛,互相斗气也是可以理解的。比如,为了写作方便,我在办公室安了一盏40瓦的台灯,小尤不想让我写作,就把我的台灯线给拨了,而是在房子中间安了一盏200瓦的大灯泡,这是为了省电吗?

小电影组里的大社会

                  电影组的工作照,右一为杜晓源,左一为作者,中为电影组长尤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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