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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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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号人的警卫连,冲上山顶之后,只剩下营长、蒋庆泉和通讯员三人。营长把蒋庆泉带到五连残部退守的暗堡里,命令守住阵地,等四连和六连上来换防以后,才可撤下。
交待完毕,营长把蒋庆泉留在山上,自己却转身下了山。
五连残部仅有11人还能打仗,他们又一次英勇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一位战士问蒋庆泉:“联系上指控部没?现在我们三面被困。”
蒋庆泉说:“有信号,没人接!”
“不可能吧,有信号怎么会没人接?” 一位战友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是舍卒保车?”
蒋庆泉无言以对。
事实上,没人上来增援是“故意”的,这是志愿军指挥部的一种战术。
时任蒋庆泉所在的23军67师201团副团长的黄浩在回忆录中解释:“美军当晚失守,第二天必反攻,于是部队在占领阵地后,保留少数人继续扼守,大部分则撤出,然后组织好层层火力,求得大量杀伤反击之敌。蒋庆泉他们的任务,就是诱惑敌人往山上攻。”
我们现在无法判断黄浩的解释是否合理,但指挥部对蒋庆泉的呼叫故意不予理睬则是事实。直到敌人攻了上来,蒋庆泉的嗓子已呼叫得沙哑,才从步话机里传来清晰的讯号:“蒋庆泉同志,你是共产党员,履行党的宗旨的时候到了。”
终于有了指挥部的回音,蒋庆泉不顾一切地质问:“四连哪里去了?六连哪里去了?其他营呢?为什么见死不救?为啥不开炮?”
但蒋庆泉毕竟是个真正的共产党员,他迅速冷静下来:“报告领导,请向组织转达,我坚决履行党的宗旨”,“……再次申请,向我阵地开炮,……向我的碉堡开炮……开炮啊,向——我——开炮!!!”
不知为什么,就是没开炮,倒是美军的炮弹在碉堡顶上炸开了……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昏死过去的蒋庆泉被俘了。他被救活后,关在战俘营,面对威胁利诱,蒋庆泉英勇不屈,宁死坚持回大陆。
最终,蒋庆泉回来了,但他没有得到应有的善待,几乎成了“叛徒”。
当大清的北洋海军被困威海时,也没有人去援助,最后舰队尽没于刘公岛后,人们便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于李鸿章、丁汝昌等人,全然不管酿成甲午海战失利的其他诸因素。倒是日本人小笠原长生在谈及以身殉国的丁汝昌时,如此设身处地地评价了这位失败者:“其中如提督丁汝昌,我不能不向其深切沉痛追悼,他即是勇敢的武士,又是温和的绅士,他迫于命令和强敌作战而一败涂地,及见大势已去,尽毕生的最后职责,为麾下的将士的生命而与敌签约,这是他自己决定的。他曾期望活着,但他知道祖国的不仁,对他的冷酷待遇将要超过不共戴天的敌国,在夜半孤灯之下,左思右想饮鸩而逝”。
在同一时间里,我读了《中外文摘》2011年第19期的《谁是王成——“向我开炮”背后的故事》和2011年第5期《尊重被命运抛弃的人》两篇文章,我心里竟涌出一股浓烈的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