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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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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对我们来说,就是你迎着朝阳走,在背后投下的身影,你不回过头去,无法看到它。
回忆在农村“修地球”的日子里,我们晒黑了皮肤,磨破了肩膀。我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仿佛被轻轻撕开,曾经承载我青春年华的那些人那些事悄然而至,一股久违的冲动猛烈地撞击着我。
“呜,呜…. ”轮船的汽笛声把我们这群体面,白净,秀气的上海城市青年送向崇明岛。海天一色的蓝,蓝得让人灵魂出窍。面对着大海,我发呆:这算不算去修行呢?
记得好几年坐轮船来回上海市与崇明岛之间,我只有一次遇上狂风巨浪,轮船在地震般的剧烈晃动中,我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会儿滑到这边,一会儿滚向那头,平生第一次我感到了恐惧。命悬一线哪!
我们28个女孩(26个市一女中的,2个市西中学的,其中高中12个,初中16个 )被临时安排在十一生产队的大仓库内,大家都在稻草上打地铺。我和友兰,及儿靠近着睡 ,及儿天生一头卷发,曾是市西女排的主力队员,长得很结实 ,看样子很豪爽,内心却极细腻。刚来不几天,她就在写信了,不料友兰一把夺过她未写完的信,就读起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原来及儿心仪的同校男友报名去了黑龙江军垦农场。不知两地书能否维系他们这段青涩的感情呢?友兰又把我和南模男足队长小时候的事抖出来,我连忙表示从文革开始就没有联系了,再说南模的那位又分配在上海的大企业里。
因为我们这群女孩去长征农场报到的时间是冬天,老天爷“开恩”又下了雪,田里没有活干,老职工就来教我们编草绳。我编完后,闲着无事干,又向老职工家属学着编制草饭窠。白天编草绳,晚上编草饭窠,有个叫嘉萍的胖女孩,一声比一声甜地喊我“师父长,师父短”的,我就让她做了下手。
一个月,3只草饭窠终于完工。(老职工自编的草饭窠都拿回家开始用了,反正他们一家老小,吃住都在农场 。) 嘉萍一个,友兰要一个,我一个。嘉萍外婆生病,赶上嘉萍请假回上海,拜托她帮我们把草饭窠一起送回家。大清早,我们趁还没开工前,把嘉萍和三只草饭窠送上驶向南门港码头的班车。
但到了中午,在田间干活的我却听到:生产队长钱根生带着人把3只草饭窠拿回了农场,说知识青年到农场,是来接受“脱胎换骨”的革命教育,不能拿农场的一根草。想不到大仓库里一起睡着稻草地铺的个别同学,还有功夫打小报告。
如果当初我们生产队领导思想不是那么“左”,能像海丰农场领导这么思想开放,且古道热肠,那么现在在上海知青纪念馆中展示的草饭窠,应该是我们69年最早编制的成品。青春的象征物!
一年一度的插秧是农场最苦的活儿之一,队里男生的肩上,一根扁担两只筐,往返运送着秧苗,走在泥泞的田埂上,为了防止滑倒,那脚趾深深地扣进泥土,恨不得像铁锚一样紧紧地抓住泥土,肩膀被压得又红又肿。我们女生则不管是否来不来例假,赤脚跳进尚还寒气刺骨的水田,弯腰站在泥水中,把棵棵秧苗插下,腰腿累得又酸又痛,腰快累断了还到不了埂边。在水田里我们踩过蛇,被蚂蝗叮咬。大家起早贪黑地拼命,整整苦干一个多月。还记得青春的口号:“出大力,流大汗,早上三点半,晚上看不见,面朝泥背朝天,拿下插秧关!”
青春兮,生命的强者,自由自在地活,听凭风吹雨打,不愁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