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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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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中老师们的肖像留在我记忆的画册上:有的绅士风度,有的和蔼可亲,这个幽默,那个潇洒;或于谈笑风生间"樯橹灰飞烟灭",或于古朴凝重之中形成另一番风格。
我刚进上海市第一女中不久,陈乃智校长便在学校底楼大礼堂给我们新生作报告。他是浙江人,毕业于上海暨南大学外文系,解放初入党。他有两道像周总理一样的浓眉,眉宇间闪现出一股校长的威严,他声音响亮而有力。所有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述:1960年他如何代表学校从国家副主席宋庆龄手中接过全国三八红旗先进集体的锦旗。1961年他又如何代表上海教育界参加全国人代会并受到周总理的接见,向总理汇报我校的情况。他说:"我希望你们能为自己是个市一女中的人而感到自豪,将来毕业后能为市一女中而争光!”当时我并没完全领会这句话的深意,只是对陈校长崇拜又敬畏。
记得有一年圣诞节,我们初中每个班级在教室里搞庆祝活动。把老师们也请来了,正表演着节目呢,突然一位圣诞老人来到我们中间,他从大大的背包里掏出一盒糖果样的礼物,“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在新年到来之际,祝你们圣诞快乐!)圣诞老人说着熟练的英文,又走向其他教室去分发礼物。后来我们研究发现他就是我们陈乃智校长扮演的,陈校长威严的外表下其实藏着平易近人,和蔼又幽默的风骨。
黄庆恩老师是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又教我班数学。她是广东人,很年轻,白里透红的脸蛋永远挂着亲切的笑容。
初三毕业前夕,她把我找去,询问我:为何我母亲没来开填志愿的家长会?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我父亲支援江西内地建设,母亲虽是厂校教师,但厂里一旦生产忙,也要下车间做三班制(早,中,夜)纺纱织布。黄老师又问我:”你想考什么学校呢?”其实我心里真没底,考中专吧,可以早点工作,也不错,但我早读书,年龄不满15岁,当时不能报考。考母校高中吧,我们初中六个班级只录取一半(三个班级),要淘汰一半人,心里?丝丝的。
黄老师看出我的顾虑,鼓励我说:”你不比谢锦莲,马永杰,渤生同学差,再说你初二生病几个月不也赶上大家?,我相信你能考上本校高中的。你的人生目标是…..?想过吗?” 我无语了。黄老师又说:"卫生室老师常在我面前表扬你,红十字会工作很负责,将来做个医生蛮好的。”
师生间这一席敞开心扉的话,使我从此有了奋斗的目标。黄老师那时对我的了解胜过我的亲人。她真是我人生路上的贵人。
我在母校读高中时,陈乃智校长已到静安区教育局任局长了。”文革”中受到不少冲击,”文革”后复职,他一心想要把被"文革”耽误的时间夺回来,1986年身患绝症仍抱病工作。
如今陈乃智校长和黄庆恩老师相继离开了我们,驾鹤仙去。我把对他们的感恩和崇敬集于这篇文字中,让这种默默的感恩和崇敬长存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