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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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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如万花筒一般变幻无穷,,当岁月在日月来去,草木枯荣留下很深很深印迹的同时,也给我们留下至今不能触碰的话题。难道谁能更改历史吗?只要活着都是历史的见证人,况且平凡人眼中的历史可能更显真实。
这一年的春天,先生病愈后开始上班,领导升迁他到宝钢的任职已让别人占了,当然也失去了宝钢新单位福利分房的机遇,先生的表情有些挖塞(上海话:郁闷);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家人毕竟没有离开上海市区,我仍能在原单位工作,女儿仍能在中心城区就读,不用到宝山边远地区去适应新环境。
四月十五日胡耀邦的溘然去世,上海复旦,同济,华师大学生自发上街悼念胡公,我印象中这位1915年出生于湖南浏阳的政治家,矮矮的个子,十几岁就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是有名的红小鬼。四人帮粉碎后,叶帅向华国锋举荐由胡耀邦出任中央党校副校长,他一上任率先拨乱反正,率先掀起有关“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理论问题的讨论。叶帅说:“喊冤上访的人这么多,要找一个断案如神的包公啊!”因此,又被叶帅、邓公举荐任中组部部长,负责平反冤假错案,解放了大批干部和知识分子。从“六十一人叛徒集团”直到五十几万右派分子,还历史以公正,也故人称“胡青天”。
那时我正好带毕业班,学习之余喜爱着流行的摇滚和迪斯科的一届学生。他们偏偏放学后要去人民广场凑热闹,因为5月4日前后上海大学生游行又到一高潮,市区委都已传达要安定团结精神,不能让中学生再参与其中。而人民广场有七千多名大学生聚会,警察已封锁了广场两头,禁止行人和围观群众进入。我因此警告学生:“如果你们不想看到我被学校领导吃排头(上海话:批评),就早点回家去。”公交车因大学生的游行队伍而停驶,我和女儿又只能徒步回家,路程6里一个半小时。
哪知第二天,我班上这位人高马大的体育委员正绘声绘色地讲述,他跟着大学生队伍由人民广场出发途经西藏路、南京路到外滩海市人民政府,大学生们高喊”清除腐败!爱国无罪!新闻要说真话!”还唱着《国际歌》、《国歌》。
被我逮了正着:“你既然有时间,那就把所有要交的作业再多做一遍!”
“你不是常教育我们——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我还常教育你们——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那我今天和小胖子踏自行车送老师和你小孩回家,看老师每天走这么多路太累了。”我不禁一颤,可爱的学生还想着老师,心疼老师。但老师全为你们好,你们是毕业班,可不能出一点事啊!
“这样吧,我和女儿这样的小“长征”也习惯,你们都住得近,早点回家也让父母老师放心。“我和学生达成了共识,但八十年代那些大学生的激情和勇气,我,我的女儿和我的学生们都见证了。六十里路朝与夕的小“长征”不仅仅磨炼的是腿脚。
路程6里的上下班途中,许多街道电线杆、树木上大量张贴各种传单、标语;外滩市政府门前大学生绝食静坐,游行的队伍日渐增多;学校办公室里仿佛从来没有过“莫谈国事”的氛围,流言四起一直到全市交通瘫痪,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主持人一袭黑衣、以沉痛的神态进行播音。
不久朱熔基市长发表电视讲话!强调“上海不能乱”。并特别声明决不在上海实施戒严。提出“稳定上海、稳定大局,坚持生产、保障生活”。此讲话振聋发聩,令我至今难忘。
或许我们该停下脚步,把伤口上的浮尘擦去,涂上酒精或消炎的东西,会很痛很痛,然而只有这样,伤口才可以真正愈合,才可以真正轻装上阵。这是对历史与人民负责的一种态度。
初次登门拜访我母亲的同窗杨阿姨,居然住在离我们老城厢不远的大兴街,我提着一篓黄蕉苹果,杨阿姨开始执意不收,后来见我忐忑尴尬,就收下了。和蔼地说:“以后不要送东西,我和你妈妈老同学了。”
后来她又特地到我居住的老城厢来回访,她看见我家周围杂沓往来的人群,听见沸反盈天的市井声,觉得很不清静。先生又与她叹起了隔壁方家点心店的苦经,不料杨阿姨是位古道热肠之人,一口答应帮我们找她在南市区房地局做领导的学生,给我们分好房票簿,这样我们就能顺顺利利去换房了。真是遇到贵人了,她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了幸运。
从此跑淡水路换房自由市场成了我和先生休息天的”必修课”, 换房场所都是人声鼎沸的,淡水路上的换房小纸条贴得满天飞。不久就认识了一脸络腮胡子的阿米,据说他“曲线救国,换房传奇”曾 在短短15个月的时间,把自己两间煤卫合用的旧式里弄摇身一变,换成了一套两居室一厅煤卫独用的新公房,在阿米的身上,上海人的换房智慧被发挥到了极致。如今他做起了牵线搭桥的中间人生意,介绍一次上门看房收费5角,介绍成功双方各付5元。
阿米给我们介绍了几家,有一家在龙华地区,底楼2室户,毛抷房,户主是个想开店的年轻人,很有诚意。那天我们还带着女儿,不知女儿中午吃坏了肚子,要呕吐了,弄得我们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因为龙华地区刚刚开发,交通,购物等设施没完善,又离我和先生单位远——没谈成。
有一家在中山公园附近,是单位新建房,楼层,面积都满意,又是南北通,快要拍板了,到长宁区规划局一打听,将要建造地铁2号线,可能会动迁——没谈成
还有一家在中山南一路公房,小青年来我家几次,与我公公婆婆也搞得很热络(上海话:融洽)还爽气地付了定金3000元,后来小青年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发话了:“好好班不上,做什么生意?”——又吹了。
换房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人戏称比谈朋友还要难。只是曾经七十回合寻寻觅觅的记忆还深深地留在心里,那也是挥之不去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