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乡和安化交界处触目惊心的污染是谁之罪？

    近年来，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大量排放“废气、废水、废渣”污染环境的现象，已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遏制，尤其是在居住和人口稠密地区，重大污染污染现象已基本绝迹。但一些偏远地区和多地交界处，仍然未能改变“三废”肆虐、污染严重的状况，湖南宁乡县的龙田镇和安化县的高明镇，便是个充满“三废”污染的罪孽之地：笔者因多次往返于长沙――宁乡――安化，当途经龙田镇和高明镇时，两目总避不开公路两旁的的污染，且每次返家后，两个镇的污染都有如一具面目狰狞的妖魔，缠绕在我的身上驱之不散、挥之不去......

龙田镇位于长沙地区的西大门，系长沙宁乡、益阳安化、娄底涟源三县市交界之地。近年来，龙田镇党委政府一班人精诚团结，奋发向上，全镇干群形成合力，一心一意谋发展，确立了“资源兴镇、工业强镇、边贸活镇、农业稳镇”的发展思路，提出了“经济指标一年一翻番，来年财税过千万”的总体目标，各项社会事业得到了充分发展，社会发展全面提速。但该镇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是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的对自然和人造成破坏、损害的非健康发展。笔者注意到，从该镇污染区流出的水全是乳白色的，绵延数十公里，直到宁乡的黄材镇，水色才渐渐恢复正常。乳白色污水流经之处，恶臭难闻、土壤变色、寸草不生、生灵涂炭，村民饮水困难，乃至小溪小河两岸村民出行都不得不踩着石头过“河”。 

高明镇同样地处上述三县市交界之地，由于该镇矿产丰富，硫铁矿、化工冶炼等各类矿产品开采和加工企业，给这里的经济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人们的收入大幅提高，豪华别墅和高档小汽车抬眼可见，但这里的污染一点不输龙田镇，且与龙田镇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公路两旁烟囱林立，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化工厂冶炼工厂的烟囱24小时冒着浓烟，烟尘四散，周边的空气整日弥漫着一股刺鼻臭味，已有不少村民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呼吸道不适的症状。笔者发现一些菜地里的蔬菜叶片上星星点点地落满了褐色粉尘，叶子显得蔫蔫的，看来这地上的蔬菜是很难有收成了，沿河开垦的一些菜地因此被荒废。从工厂排放出来的水有刺鼻异味，有时带色，污染了周边的河流和井水，使人畜饮用水发生危机，湄江尤其是湄江支流归水遭受严重污染，原来清澈的溪流、快乐的小鱼儿构成的和谐画面已不复见。

说到环境污染，人们的大脑最容易“链接”的是健康与疾病，因为环境污染损害人们的健康，容易导致多种疾病的发生，早已是一项妇孺皆知的常识，但很多人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环境污染是一种犯罪！我国刑法第338条规定：违反国家规定，向土地、水体、大气排放、倾倒或者处置有放射性的废物、含传染病病原体的废物、有毒物质或者其他危险废物，造成重大环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或者人身伤亡的严重后果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后果特别严重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刑法第408条还设立了一条环境监管失职罪。宁乡县龙田镇和安化县高明镇的“三废”污染，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这究竟是谁的罪过？

其实，这两个镇的污染早就有媒体人士关注过，但当记者前来采访时，当地的排污企业如临大敌，使用暴力手段驱赶记者。如2006年，娄底环保调查采访组在安化高明镇采访时便遭围攻并被强扣――当调查采访组驱车返回时，被几辆没有牌照的摩托车挡住去路。一伙不明身份、赤裸上身的青壮年围攻、谩骂调查组人员，在打伤随行的娄底电视台记者后，抢走了他的摄像机。

一些地方的污染为何难于治理？最根本的原因恐怕是扭曲的发展观和政绩观。对地方政府而言，污染企业是地方财政的重要来源，是地方GDP的重要贡献力量，地方政府有足够的“理由”力保它们，哪怕是重要的污染源。如此这般，企业在环保问题上的屡犯屡不改也就不足为怪了。

对于地方政府而言，GDP是第一位的，因为这是上级考核政绩的核心指标。正如郎咸平所说：“地方政府会在乎污染吗？污染无所谓，来一个污染，GDP就上升，污染能创造GDP。如果污染搞坏了怎么办？就治理，这多好啊。所以，下任官员一上任就会发现GDP大幅度上升(治理污染也是GDP，所以，官员不怕污染)。我们这么多年对于干部的考核，基本上是以GDP为纲，这是必然结果。”

污染难治，还有地方官员腐败的原因。一些污染企业为了获得官员的保护，除了请吃请玩、送钱送物外，还会通过送干股的形式，千方百计拉政府官员入伙。什么是“干股”？简而言之，就是官员拿手中的公权入股，并通过公权私用充当矿主保护伞借以谋利。相对于官员以资金入股而言，“干股”的腐败特性更为赤裸。但就表现形式而言，“干股”又比资金入股更为隐蔽，风险也更小。事实上，官员要是真的入股，一般也不会愚蠢到拿真名实姓到工商部门登记的地步。从这个意义上说，时下已主动撤资并申报的官员，无非只是极少数“和尚头上的虱子”而已。至于宁乡龙田镇和安化高明镇的污染企业，其当地的政府官员是否获得了干股；是否接受了污染企业的吃请和钱物，笔者不敢断言，但当地的污染企业如此猖狂，总难免令人怀疑你们的“权柄”上沾上了“腐败”二字！

龙田镇和高明镇的“三废”污染仍在继续，遭殃的是当地的老百姓！不管是为了保持“GDP”的高速增长，还是为了一己私利，放纵“三废”污染不仅仅是失职和不作为的问题，而且是对人民群众的犯罪，也是触犯刑律的犯罪！

面对触目惊心的污染，我想要问的是：宁乡环保局局长黄立志和安化县环保局局长夏岳来，你们能睡得安稳吗？宁乡龙田镇和安化高明镇的书记镇长，你们能睡得安稳吗？

中国法治调研中心  为民  罗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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