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不算大的河――在什么都要求大的今天尤其算不得什么。河水清且涟漪，向西强撞上黄土地伴着砺礓的高大河岸之后，折回头便不免向东去回旋在一马平川之地上，势头于是平滑不再倔强着向硬的河岸叫嚷时的姿态，变得那个肉那个柔・・・

虽然不是大浪可以淘沙，却也是犹如水滴石穿般的洗的黄沙通体晶莹剔透，全然不顾河床的挽留，自顾坦然翻着如鱼白的肚皮，集腋成裘似地你急着我、我挤着你横躺在太阳照耀得到的地方，独自享受着河水的清冽。但也不仅停留于此，还要在它的肚皮上依然故我的插播上青春季节时独有的色调；芭茅和芦苇――暗示着单腿的“乌鸦”虽可使白沙闷热发烫，却也难挡住青蒿丛里不时腾起的热浪如发情的小母狗，惹得男人闷骚的情绪不由的高涨上去；吐上一口吐沫、骂上一声娘！这使不管男人或女人都表现出少有的六神无主还有无奈。

居住在河之两岸的小媳妇大姑娘们再也忍耐不了了汗渍的亲凌和欺负，三五成群的纷纷扬扬的借着落日的余晖勾勒出她们丰腴而健壮的身子，“扑扑通通”的跳下河去了，也就在水里完成了至于流出臭气的“的确良”花布衫和素雅的重色硬邦邦散发着异样臊气“涤纶”裤子一同的剥离开身，任凭温柔的河水盥洗透身子上的每一个缝隙。

难能是猪八戒变成一条黑鲶鱼在漂亮的八只脚蜘蛛精的妹妹 大腿根儿里拱来添去，寻开心。但是陶渊明的要作她丝绸缎子的紧身内裤，道是此番男人们真实想法。

不是刻意的偏要在此时此刻的走过青石板小桥去，但无奈何下地收工的和上街赶集的却要回家的男人们，便不免在目光尚且未达河之皮时――尤其是走在晃晃悠悠的如一条玉带横跨两岸的显着乌青斑驳陆离的青石板桥面上时尤其要注意收敛自己的心，不要让河里戏水的女人拿走了自己的眼光去，倘不幸她们还要连带着拿走你的那颗通通跳的心时，则会使它痒痒的难受的要吃饭睡觉不香去了。此时亮晶晶的不再是河沙里搅拌着的不知名的金属，也不是石板桥上人脚鞋底磨砺的痕迹现出白擦擦的却又泛着落日的淡淡红光，更不会是映着红霞的青河之皮青河之深如玉似墨，确是我鬓角的落发告诉我日月的光芒斫蚀遗留下不单是人生岁月的沧桑，还有人身的衰落之后少有了性的冲动。

每当我干咳几声，传达着雄性的气息声场的时候，也就是提醒着河水里冲凉的尚未出嫁的奶子鼓涨涨得要破了衣衫而出的注意了，不要再走神看西方的风景，遥想极乐的故土正招手幻化出一匹白马，使她沉醉，不知归路；那时落日的余晖落在城里上班、放假归来小阿哥的后背上，描摹勾勒出他的身段在金色的光芒里，如是婀娜如是动人心魄――他已经走到了桥头，走到了桥身，走到了水里，竟在眼前，伸手可以触摸到了他的脸颊听到他鼻子呼出的气息绕在她的脖颈里。我的声音在现实中如是苍白，难能抵挡住她心猿意马的失神呆想，我勾着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直逼她高耸的胸脯――・・・・・・

“妈呀！”她忽的一声清脆婉转的叫，不是赶忙杵进水里，让水幕作遮羞衣，却是双手哗啦撩起一团水，捂住她的羞红的脸，以此似鸵鸟躲风险一头扎在沙滩里。

生理需要是一种本能的需求。马斯洛的层次需要论如是说。

我不勇敢可以无视礼教，我亦并不是无赖可以使野兽之气盖过理性的束缚，用我那一双直勾勾且搭搭的眼睛看她个清白。

我是个假道学，不像刘邦可以抓了他人的学究巾，掷在地上并踏上一脚还不止于此还要拿出生殖器官奸笑着浇进一瓢尿去。

河沙淤泥堆积如鱼的脊骨一般露出在河水的中央，形成沙洲，上头长满蓬勃角力的芦苇芭茅，遮天蔽日。日头停止了一天的劳碌，打个呵欠，枕着手臂睡觉去了，只留下泼青翠的大地泼乌青的天空，渲染衬托着松了一口气的男女人们一步一捣的三三两两的走下河去，松一松筋骨，洗去一日或是一年的劳苦和困顿吗？我想是。男女混杂洗澡，大概土耳其人也是不屑为的，那就以天然的屏障沙洲和芦苇作幕，隔开男人在河水之下游，女人在河水之上游。于是男女笑语杂咤着不时相闻，其乐融融。

也就有肾上腺素分泌旺盛的年青冒头小伙三五个相互借着胆儿，去掉了理性的假道学的护面大甲，悄没声的游到那自律似法――制约的“三八线”里，探出的脑壳拱得芦苇和芭茅声声叫嚷挤得慌。她们可以接着大地绿、映衬着天空青，相互眨丫眨的光丛里，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违约者入侵的来到，不用去看不用去听。

心性气高的张家才过门没有一个月的小媳妇亦悄没声的点头示意李家的阿嫂，探手如河底――不要往歪处想，捞起的不会是尖尖的两角菱，哪是？鹅卵石！突发一声喊：“狗入的！”随手抛出去一个鹅卵石，之后就是两个，再之后就是一阵石雨，打得芦苇芭茅晃晃悠悠也叫痛。噼里啪啦之后，我们的男主人公很是落寞的从芦苇和芭茅荡里游了出来，他一边揉摸着头上火红的疙瘩一边自语着晦气，岂止是这些，还可见他身上的青痕闪着白光就如秃子的头，透出来电灯泡一样的亮――我再也憋不住掩口的笑终于哈哈大声起・・・・・・

孙小雷

2010-7-8叙说听来的可发笑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