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洁篪真的否认警察殴打记者吗　　

　――关于杨洁篪回应路透社记者第二问的新闻分析　

　　3月7日上午，外交部长杨洁篪回答了路透社记者提出的第二个问题，表示“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问题，外国记者问题”。杨洁篪的回应引起了广泛关注。思宁对这个新闻分析如下：

 　　　　精确如实记录杨洁篪回应的内容

　　思宁反复观看了当时的视频，对路透社记者问和杨洁篪的回应作了比媒体报道及所谓“文字实录”精确的如实的记录（包括过渡性的语气词和看稿动作注释）：
　　路透社记者问：谢谢部长，我们冒昧提两个简单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去年中美关系中发生一些摩擦，尤其关于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啊，啊，使得关系比较紧张。您是怎么看将来中美关系的发展？尤其如果美国再向台湾出售武器的话，中方会有什么反应呢？第二个问题就是，最近因为国内事态比较紧张，呃，有一些外国记者在采访中遇到一些困难，呃，甚至有外国记者被殴打的。您是怎么看这些事情呢？谢谢！
　　杨洁篪答：（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略）
　　杨洁篪答：呃，你说最近国内啊，好像比较紧张。我没看到有什么紧张嘛，啊？（看稿）中国人欢欢喜喜过大年，啊，（看稿）高高兴兴庆元宵，现在忙忙碌碌干工作，一心一意地沿着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啊，道路向前进，这就是我看到的现实。（看稿）所以，我们不希望任何人无事找事，啊，无事生事。　
　　杨洁篪答：我倒是觉得，呃，（看稿）在一些国家，啊，（看稿）包括一些，呃，（看稿）发达国家，老百姓有很多的忧虑。　 
　　杨洁篪答：他们在问，为什么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能够实现平均GDP，啊，每年增长10%左右，啊，的成绩，取得这样的成绩，怎么能够使这么多人脱贫，怎么能够这样有效地来应对，啊，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呃，我希望大家对这些事情啊，这个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杨洁篪答：当然，中国在这个，（看稿）啊，各个方面都愿意同世界各国，啊，相互交流，啊，取长补短。呃，（看稿）我想，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看稿），我们有信心、有决心啊，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看稿）啊，不断地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困难，啊，使中国沿着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不断前进。
　　杨洁篪答：中国是法治国家，（看稿）我们依法办事。我们一贯地依法来，呃，做这个记者的管理工作，同时，为记者的这个（看稿）合法的这个啊，合理的采访，提供各方面的便利。
　　杨洁篪答：呃，这一政策啊，不会改变。
　　杨洁篪答：我们将继续为（看稿）记者的，啊，这个依法的、合理的采访呢，提供各方面的便利，也希望，啊，记者，外国记者呢，能够遵守中国的法律法规。　
　　杨洁篪答：（看稿）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问题，外国记者问题。

　　　　对杨洁篪回应的语言心理和语义的分析

 　　就杨洁篪的高智商及外交才能来说，回应路透社记者第二问，本来并不需要写文稿。但是，他在回答时至少14次看桌面上的文稿。估计桌面上的文稿主要是别人准备的。杨洁篪多次使用过渡性的语气词“啊”“呃”来为看稿赢得时间，因为他不熟悉文稿提示的内容，文稿提示的内容也不能真实地反映他的思想，只好看稿念。大家注意看上面的记录中“看稿”注释后面紧接的文字，自然可以看出他说哪些话只是充当了别人的喉舌而已。
　　杨洁篪说“中国是法治国家”那段话，明显就是看稿念的。他强调“法治国家”“依法办事”，似乎在纠正外交部发言人姜瑜3月3日关于“不要拿法律当挡箭牌”“什么法律也保护不了他”的说法，试图挽回姜瑜的说法在国内外造成的恶劣影响。不过，杨洁篪嵌入了“合理的采访”的提法。意思是说，记者采访不但要“合法”，还要“合理”。至于什么是“合理”，那就无法可依，随官方解释了。其实，第537号国务院令《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常驻新闻机构和外国记者采访条例》第三条明确规定：“中国实行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依法保障外国常驻新闻机构和外国记者的合法权益，并为其依法从事新闻采访报道业务提供便利。”也就是说，只要是“合法权益”，官方就要“依法保障”；只要是“依法从事新闻采访报道”，官方就要“提供便利”。杨洁篪则为“提供各方面的便利”增加了一个法外的前提“合理的采访”。内行的新闻人应该清楚，官方要求的“合理的采访”是什么意思。“合理的采访”论典型地反映了官方的人治思想：在法律法规之外，我还可以借口你的行为不“合理”而不保护你的合法权益，甚至剥夺你的合法权益。“合理的”借口就是官方可以不受法律法规制约的理由。
　　有的媒体记者把杨洁篪说“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问题，外国记者问题”报道为杨洁篪说“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事情”。这是不准确的。
　　思宁认为，杨洁篪说“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问题，外国记者问题”不是他本人对有关事实真相的认知，而是念别人准备的文稿或者基本参照别人准备的文稿来念。因为，路透社记者提到“外国记者被殴打”时，并没有指出是谁殴打的。别人准备文稿时预计外国记者会提到警察殴打记者的事情，所以文稿中才会有相应的“警察”这个词。杨洁篪没有针对“外国记者被殴打”说法的省略主语的表达方式来回答，而是机械地把文稿中的“警察”这个词念了出来。不过，杨洁篪没有直接说“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事情（事件）”，而可能是用“问题”这个词代替了“事情（事件）”。也就是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杨洁篪讲话中技巧性地改动了文稿中的某个字眼，改用了带歧义的词“问题”。“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问题”不等于“不存在警察殴打记者的事情（事件）”。如果杨洁篪内心确信警察殴打了记者，他使用“问题”这个词可能是在暗示：“警察殴打记者”是真的，已经不成“问题”，“问题”当然“不存在”了。汉语遣词造句的语义表达技巧高深莫测，作为外交家的杨洁篪也许是在无奈地念稿时暗示“你懂的”。
　　顺便指出，杨洁篪说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不符合官方的提法，应改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为什么删除杨洁篪回应路透社记者第二问

 　　目前，在新浪网可以查到注明出处为新华网的报道《杨洁篪:中国是法治国家 不存在打外国记者问题》（http://news.sina.com.cn/c/2011-03-07/110422067129.shtml）。不过，在新华网上，已经无法搜寻到这篇注明源于新华网的报道。新华社3月8日凌晨正式发布的《（两会授权发布）杨洁篪就中国外交政策和对外关系答中外记者问摘要》（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1lh/2011-03/08/c_121160043.htm）中，已经删除了路透社记者第二问及杨洁篪回应的内容。
　　显然，经过长时间审查后，发布人认为不宜让读者得知路透社记者第二问及杨洁篪回应的内容，新华社正式发布的报道就通过“摘要”删除了这个内容。
　　删除的首要理由，估计是不愿意让读者得知路透社记者第二问的内容。毕竟，其中涉及中国大陆官方媒体禁止报道的新闻。
　　删除的第二个理由，估计是不愿意让读者议论涉及敏感内容的杨洁篪的回应。毕竟，杨洁篪的回应并不能让读者，特别是报道过相应事件的外国记者信服。也许，也不能让事先为杨洁篪准备答记者问文稿的“领导”或更高层的“领导”满意。
　　当然，删除的理由应该不包括思宁上面分析的使用“问题”这个词的暗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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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为外交部长杨洁篪在3月7日上午的记者会上，出处为http://news.sina.com.cn/c/2011-03-07/110422067129.shtml ――――――――――――――――
附几个不同的报道及所谓“文字实录”的版本：

　　http://www.chinanews.com/gn/2011/03-07/2888328.shtml
　　杨洁篪否认中国警察殴记者 不希望任何人无事生事　　2011年03月07日 11:50　来源：中国新闻网　
　　中新社北京3月7日电 (记者 周兆军 郭金超)7日，在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记者会上，有外国记者提问说，最近有些外国记者在中国采访时遇到一些困难，甚至有记者被警察殴打的问题。对此，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表示，不存在警察殴打外国记者的问题。
　　杨洁篪当天在回答路透社记者提问时说，“你说最近国内好像比较紧张，我没看到有什么紧张嘛。中国人欢欢喜喜过大年，高高兴兴庆元宵，现在忙忙碌碌干工作，一心一意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向前进，这就是我看到的现实。所以我们不希望任何人无事找事，无事生事。”
　　他表示，中国是法治国家，依法办事，一贯依法做记者管理工作，为记者合法、合理的采访提供各方面的便利，这一政策不会改变。同时，也希望外国记者能够遵守中国的法律法规。
　　“我倒是觉得在一些国家，包括一些发达国家，老百姓有很多的忧虑。”杨洁篪说，他们在问，为什么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能够实现GDP平均每年增长10%左右的成绩？怎么能够使这么多人脱贫？怎么能够这么有效地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希望大家对这些事情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杨洁篪说，中国在各个方面都愿意同世界各国相互交流、取长补短。中国在前进道路上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中国有信心、有决心不断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困难，使中国沿着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不断前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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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news.sina.com.cn/c/2011-03-07/110422067129.shtml
　　杨洁篪:中国是法治国家 不存在打外国记者问题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3月07日11:04  新华网
　　3月7日10：00，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记者会，由外交部部长杨洁篪就我国的对外政策和对外关系回答记者提问。
　　[杨洁篪]你说最近国内好像比较紧张，我没看到有什么紧张嘛。中国人欢欢喜喜过大年，高高兴兴庆元宵，现在忙忙碌碌干工作，一心一意地沿着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向前进，这就是我看到的现实。所以我们不希望任何人无事找事，无事生事。
　　[杨洁篪]我倒是觉得在一些国家，包括一些发达国家，老百姓有很多的忧虑。
　　[杨洁篪]他们在问“为什么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能够实现GDP平均每年增长10%左右的成绩？”，“怎么能够使这么多人脱贫，怎么能够这么有效地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希望大家对这些事情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杨洁篪]当然，中国在各个方面都愿意同世界各国相互交流、取长补短。我想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我们有信心、有决心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不断地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困难，使中国沿着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不断前进。
　　[杨洁篪]中国是法治国家，我们依法办事。我们一贯地依法做记者的管理工作，同时，为记者合法、合理的采访，提供各方面的便利。
　　[杨洁篪]这一政策不会改变。我们将继续为记者依法、合理的采访提供各方面的便利，也希望外国记者能够遵守中国的法律法规。
　　[杨洁篪]不存在警察打外国记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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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gov.cn/2011lh/zhibo/index_wzjz.htm
　　外交部长杨洁篪答中外记者问　　中国政府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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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透社记者]杨部长，我提两个简单的问题。一是去年中美关系中发生一些摩擦，尤其关于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使中美关系比较紧张。您是怎么看将来中美关系的发展？尤其如果美国再向台湾出售武器的话，中方会有什么反应呢？二是最近有些外国记者在采访中遇到一些困难，甚至有记者被打，您怎么看这件事情？谢谢。　[2011-03-07 10: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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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洁篪]你说最近国内好像比较紧张，我没看到有什么紧张嘛。中国人欢欢喜喜过大年，高高兴兴庆元宵，现在忙忙碌碌干工作，一心一意地沿着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向前进，这就是我看到的现实。所以我们不希望任何人无事找事，无事生事。　[2011-03-07 10:59:33] 
　　[杨洁篪]我倒是觉得在一些国家，包括一些发达国家，老百姓有很多的忧虑。　[2011-03-07 10:59:45] 
　　[杨洁篪]他们在问“为什么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能够实现GDP平均每年增长10%左右的成绩？”，“怎么能够使这么多人脱贫，怎么能够这么有效地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希望大家对这些事情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2011-03-07 11:01:15] 
　　[杨洁篪]当然，中国在各个方面都愿意同世界各国相互交流、取长补短。我想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我们有信心、有决心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不断地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困难，使中国沿着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不断前进。　[2011-03-07 11:01:43] 
　　[杨洁篪]中国是法治国家，我们依法办事。我们一贯地依法做记者的管理工作，同时，为记者合法、合理的采访，提供各方面的便利。　[2011-03-07 11:02:37] 
　　[杨洁篪]这一政策不会改变。我们将继续为记者依法、合理的采访提供各方面的便利，也希望外国记者能够遵守中国的法律法规。　[2011-03-07 11:03:18] 
　　[杨洁篪]不存在警察打外国记者的问题。　[2011-03-07 11:0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