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隐去钟南山谈mRNA疫苗

　　思宁

　　4月9日，许多网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4月8日谈抗疫的报道。

　　多数网民看到的版本是央视新闻微信公众号4月9日发表的报道《钟南山最新研判》。该报道还被新华网等网媒转载。还有些网民看到的版本是北京日报客户端的报道《钟南山：生命是最高的人权，抗疫关键是尽力降低传播和病死率》和人民网微信公众号转载北京日报客户端报道的《奥密克戎症状轻？钟南山最新研判》。（“多数网民”“有些网民”看到的报道以下简称“多数报道”。）

　　也有少数网民看到了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4月8日发表的《钟南山：序贯接种建议使用异种疫苗》和北京日报微信公众号4月8日转载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报道的《第三针新冠疫苗，选择哪种最好？钟南山建议——》，还有新京报微信公众号4月9日发表的《钟南山院士：建议使用异种疫苗作为序贯接种》。（“少数网民”看到的报道以下简称“少数报道”。）

　　注意，“多数报道”的标题都未提及疫苗，而“少数报道”的标题都提及疫苗。再看正文，“多数报道”都未提及钟南山谈mRNA疫苗，“少数报道”都提及钟南山谈mRNA疫苗。而4月8日发表“少数报道”的时间早于4月9日发表“多数报道”的时间。因此，可以逻辑地推断，“多数报道”故意或疏忽地隐去了钟南山谈mRNA疫苗的内容。而且，中央级许多权威媒体，对钟南山4月8日谈抗疫，根本不予报道。

　　“少数报道”关于钟南山谈mRNA疫苗的核心内容是：“在课程中，钟南山院士分享了在巴西开展的异源性疫苗接种的真实世界数据，该研究对超1436万的受试者观察发现，科兴疫苗接种两针后14到30天，预防感染有效率达55%，180天后，预防感染有效率达34.7%。14-30天后防止重症有效率达82.1%，180天后重症有效率达72.5%……数据显示，两针科兴疫苗，再用mRNA疫苗加强免疫14-30天后，预防感染率可高达92.7%，预防重症达97.3%。钟南山院士介绍，通过实验室对疫苗免疫源性的分析，就观察抗体的产生以及细胞免疫的能力，两针灭活疫苗接种以后，再加混打第三针，抗体水平活性都比三针的灭活的高。”显然，钟南山介绍了中国大陆多数民众不大了解的mRNA疫苗作为异种疫苗进行序贯接种的明显的有效率。由于mRNA疫苗目前上市使用的是美国的mRNA疫苗，钟南山实际上是肯定了美国mRNA疫苗相当高的有效率。

　　国内优先使用准美国mRNA疫苗（复必泰mRNA疫苗）的香港，已经有了专业研究数据。3月22日，香港大学李嘉诚医学院发表了题为《香港第五波疫情的前瞻性规划》的研究，其中一组来自香港关于疫苗有效性的数据显示：在接种了三针科兴或复必泰疫苗后，60岁以上老人防重症、防死亡的有效率均超过了97%。详细来说，60岁以上人群完成三剂次加强接种后，科兴疫苗的防重症有效率为97.9%，复必泰防重症的有效率为98%；科兴和复必泰防死亡的有效率，则分别达到98.3%和98.1%。从香港这份数据的第二针有效性来看，对于20-60岁人群来说，在完成两针接种的情况下，复必泰预防重症的有效率是95.2%，科兴是91.7% ；预防病死的有效率则分别是96.4%和94.0%，总体来说差距不大。但对于60岁以上的老年人来说，复必泰防重症有效率比科兴高17.4%，而防病死的有效性比科兴高14.9%。再者，抛开防重症和病死的有效性，轻症的预防也是我们不能忽视的，毕竟关于新冠肺炎的长期影响（后遗症）也是目前民众非常关心的问题。而在这份数据中，无论是多少针剂，复必泰在所有年龄群体中的防轻症表现都优于科兴的疫苗。也就是说，复必泰mRNA疫苗的有效率高于国产疫苗。

　　钟南山介绍的在巴西开展的异源性疫苗接种的真实世界数据，可以与香港的研究数据相互印证，说明美国mRNA疫苗的有效率高于国产疫苗。

　　显然，以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为代表的“少数报道”具有较好的科学专业精神，能够如实报道钟南山谈mRNA疫苗的核心内容。

　　“多数报道”为什么故意或疏忽地隐去钟南山谈mRNA疫苗的内容呢？思宁分析，在央视新闻、新华网等更权威的媒体编辑眼中，钟南山谈mRNA疫苗是赞扬美国的疫苗研究成果，似乎在政治上不够正确，不利于保护现有的其他技术路径的国产疫苗和正在研究而尚未上市使用的国产mRNA疫苗。这些媒体编辑的思路恰恰是被中国批评的美国“将抗疫问题政治化”的思路。为了中国的“政治正确”，连钟南山院士基于科学研究数据的讲话，也要“隐去”，“屏蔽”掉，不让民众知道科学真相。虽然“多数报道”的内容本身未造假，但故意隐去钟南山谈mRNA疫苗的核心内容，仍然是向公众隐瞒真相的有违新闻道德的行为。

　　联想到准美国mRNA疫苗（复必泰mRNA疫苗）迟迟不能在内地获准上市，联想到有人造谣张文宏医生和上海官方疑似收了美国医药公司的好处费，不难看出，隐去钟南山谈mRNA疫苗，确实反映了中国某些媒体编辑“将抗疫问题政治化”、将政治凌驾于科学的“左”的偏见。

　　3月28日，上海发布《上海市全力抗疫情助企业促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其中提及“支持新冠病毒疫苗和治疗药物进口”的政策。列入国家卫健委《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抗病毒治疗首选的的美国辉瑞口服药Paxlovid也开始在中国大陆使用。这说明，进口美国疫苗和治疗药物，已经是中国抗疫所需。抗疫要真正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就不能“将抗疫问题政治化”，不能把“政治正确”看得高于人民的生命健康。所以，中国某些媒体编辑将政治凌驾于科学的“左”的偏见，该改改了。

　　2022年4月10日

　　（作者为福建省新闻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