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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宪法修正案的语法逻辑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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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宪法修正案的语法逻辑缺陷
思宁
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2018年3月11日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存在多处语法逻辑缺陷，下面以“思宁点评”具体分析如下：
修正案原文：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和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各族人民，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战胜许多艰难险阻而取得的。我国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国家的根本任务是，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集中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国各族人民将继续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改革开放，不断完善社会主义的各项制度，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健全社会主义法治，贯彻新发展理念，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逐步实现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思宁点评：“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就”，既包括改革开放前的成就，也包括改革开放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就。改革开放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就的取得，不仅有“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也有“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因此，“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就”前应加上“改革开放前”，即第一句话应改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和改革开放前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各族人民，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战胜许多艰难险阻而取得的。”相应修改第二句话为：“改革开放后，我国仍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样，才能在逻辑上自圆其说，既认定改革开放前“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指引的是社会主义事业，又认定改革开放后“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的也是社会主义事业；改革开放后，先后增加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加“仍”字，是因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既包括改革开放前取得社会主义事业成就的阶段，又包括开始有“邓小平理论”指引以来的改革开放后的阶段。
“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的表述形式改变了原宪法序言中“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列举项最后一项前加“和”字的表述形式，即改“和”为顿号，但“逐步实现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仍采用列举项最后一项前加“和”字的表述形式，且列举项最后一项后加“的”字。因此，从列举项表述形式统一的要求看，“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应改为“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的协调发展”。
“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表述有三个问题：一、改变了原宪法序言中“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列举项之间用顿号的表述形式，取消了顿号。这不符合国家标准《标点符号用法》中关于并列词语之间用顿号表示停顿的规范，应恢复顿号；二、比照“逐步实现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的表述形式，列举项最后一项前宜加“和”字；三、把原宪法序言中“国家”改为“强国”后，用“富强”修饰“强国”，产生“强的强国”的语病。因此，“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应改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和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来源于“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提法。删除“的”字，模糊了偏正结构的逻辑关系，有“实现中华民族伟大的复兴”的歧义。应恢复“的”字，采用“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规范表述。
修正案原文：在长期的革命、建设、改革过程中，已经结成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有各民主党派和各人民团体参加的，包括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的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这个统一战线将继续巩固和发展。
思宁点评：“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是五种人，但五种人不是并列关系，不能用顿号和“和”字列举。按照2004年全国人大会议修宪报告中的解释，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包括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和在社会变革中出现的新的社会阶层。因此，“社会主义劳动者”就是“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包含了“社会主义劳动者”。不能把“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两者并列，宜将两者统称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况且，这里说的“社会主义”和“社会主义事业”所指的对象没有实质区别。因此，没有理由把“社会主义劳动者”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并列。“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在逻辑上应该是拥护社会主义的，“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包含了“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包含了“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中，包含了“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也包含了“拥护祖国统一的爱国者”。如前所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应改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因此，“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应改为“全体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其他拥护社会主义、拥护祖国统一、致力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爱国者”。
修正案原文：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已经确立，并将继续加强。
思宁点评：原宪法序言中“平等、团结、互助”列举项之间用顿号是正确的，增加“和谐”后取消顿号不符合《标点符号用法》的规范。应恢复顿号，整句改为：“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已经确立，并将继续加强。”
修正案原文：中国坚持独立自主的对外政策，坚持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坚持和平发展道路，坚持互利共赢开放战略，发展同各国的外交关系和经济、文化交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思宁点评：四个“坚持”带宾语部分的分句中，前两个的宾语部分中有“的”字，即“的对外政策”“的五项原则”，后两个的宾语部分中没有“的”字。“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有“坚持和平”“发展道路”的歧义，宜改为“坚持和平发展的道路”。“坚持互利共赢开放战略”有“坚持互利、共赢、开放的战略”的歧义。而官方本来的提法“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中有个“的”字。例如，2016年9月3日，习近平在二十国集团工商峰会开幕式上发表主旨演讲时的提法是“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本来的提法中，其偏正结构是“开放”修饰“战略”，“互利共赢”修饰“开放战略”的。所以，宜恢复“的”字，改为“坚持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宪法修正案通过后的2018年4月10日，习近平在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开幕式发表的主旨演讲中，就采用了“坚定不移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的提法。习近平“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的提法才是合乎语法的。
整句话宜改为：“中国坚持独立自主的对外政策，坚持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坚持和平发展的道路，坚持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发展同各国的外交关系和经济、文化交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修正案原文：国家保障各少数民族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维护和发展各民族的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关系。
思宁点评：原宪法第四条第一款中“平等、团结、互助”列举项之间用顿号是正确的，增加列举项“和谐”后取消顿号不符合《标点符号用法》的规范，应恢复顿号。另外，参照“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的语法结构，“和谐”“关系”中间宜加“的”字。整句改为：“国家保障各少数民族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维护和发展各民族的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关系。”
修正案原文：国家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倡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的公德，在人民中进行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国际主义、共产主义的教育，进行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教育，反对资本主义的、封建主义的和其他的腐朽思想。
思宁点评：虽然修正案未点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具体内容，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包含“爱国”内容的。增加“国家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表述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爱国”内容与原宪法“提倡”的“爱祖国”语义重复，且“倡导”和“提倡”语义相近。为避免语义重复，宜删除“爱祖国”的表述。另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具体内容应当表述出来。
“反对资本主义的、封建主义的和其他的腐朽思想”有不反对资本主义的“非腐朽思想”、不反对封建主义的“非腐朽思想”的歧义。从宪法修正案前文看，立法本义是把资本主义思想和封建主义思想都视为腐朽思想的。另外，连词“和”字用得不对，应改为“以及”，因为“和”表示平等的联合关系，“以及”表示前主后次关系。
整句宜改为：“国家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倡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的公德，在人民中进行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国际主义、共产主义的教育，进行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教育，反对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思想以及其他的腐朽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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