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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能在爱情阵地中坚持多久?

热度 2已有 1709 次阅读2015-12-14 03:33 |个人分类:随笔|系统分类:文学分享到微信


昨晚看了徐静蕾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不禁唏嘘。

在一个如常的夜晚,男人在晚饭时间拆阅收到的信件。书桌上放着老管家刚刚给他端上来的面――今天是男人41岁的生日。一封厚厚的信就摆在碗边。

从漫不经心的看信到细读,在一个将死的女人缓缓的述说中,让一段缠绵悱恻的爱在倒叙中展开。往事旧情如暗潮袭来,记忆的片断总是一些无法磨灭的痛。

 

女孩对这个男人的爱建立于懵懵懂懂的童年时代。那时候的那个瘦弱的女孩和寡母在老北京的四合院里过着一种寒酸的生活。而他是继一对整天吵吵闹闹的夫妻之后而搬进来的。他的职业是作家,写小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只是借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在一个老式四合院里过着欧式豪华生活,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为其打点生活的一切。闲时,出入一些社交场所,把能够一拍即合的女人带回寓所,缠绵一夜,在清晨把她送走,然后,把她彻底忘记。

我相信那一霎那时情感的决定,这种来自冥冥里的注定。从此,她的心被此人牵住,由爱而沉沦,那么无悔无怨而仅仅只是一厢情愿地爱着。女孩对他的爱没有因家庭的迁徙(寡母再嫁,去到山东一个乡村)而终结。恰恰相反,距离成全了它的美好。思念像幽蓝的铁轨一样绵长,只有无望的期盼才能在岁月的洗刷中露出永世的真诚!少女的痴迷中也包含对那些美的东西的回忆:装订精美的书籍,厚软温暖的缎面被子,还有寡母借着送饺子而得以机会点燃的绚烂烟花。。。。因此,若干年后,以学业为契机,再度回归到那个城市,并对男人展开不求回报的感情―――那是一种完全交往失衡的感情。

两人的第一次邂逅源于一次被政府干涉的学生游行。在枪声响起来后,女孩被惊慌的人群冲的晕头转向,这时候一只大手将她扯进一个居民楼中躲避。正是那个男人!

当男人邀请女孩去他家坐坐的时候,她高兴地答应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是的,她为何要维护自己的矜持而错失这个机会呢?这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夜晚。所有的思念牵挂和梦想,在今晚得到实现。激情过后,她满足地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嘴角洋溢着无尽地笑容。

天亮后,男人细心地为女孩戴上围巾,顺手取了一枝白玫瑰递给她。从此白玫瑰就成了她感情的依托。十几年来每逢男人生日,她就托花店送去一束白玫瑰。被佣人插在花瓶中,灿烂但寂寞地开放。

女孩在男人出差的几天日子里就被他轻易地忘在脑后了。这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怀了男人的骨肉。叫她怎么能跟男人说呢?这个游戏人间的男人很可能认为她只不过是自己一拍即合的女人之一。她的自尊让她选择默默离开,一个人担负起所有的后果,纵然是一晌贪欢,她也无怨无悔。

八年之后女孩蜕变成一个成熟美艳的女人,带着她和他的骨肉又回到这个城市。她是上流社会的一个交际花,被各种各样的年轻的年老的男人所照顾,以此换得儿子的优越生活。她觉得他的孩子如此高贵,怎么能过贫穷的日子呢。为了他,她是可以什么都不要的。至于对他的爱,自己的身体这么卑微能算什么呢。正如张爱玲笔下的爱情:作为女人,每一次面对着她深爱着的男人,谁又不是低到尘埃里去呢?

只要能看见你的名字,那天就是我的节日”―――这样的执着对现代人尤其是80后的一代宛如神话,然而,在民国的记忆里,这样的痴情却因为环境而时常发生,当绝望成为记取的动力,当意念在文字里蛇行,那被相思锁住的岁月,就是可以认知的全部价值!

她和他再次相遇!

他还是那样,身边莺莺燕燕,还是那样让她动心。他又看上了她。现在的她是那么性感,贴上了分明的风尘标签。他们又是激情。可是过后,又像上次那样,虽然有些含情脉脉,但是更多是心存隔隙。她努力的、拼命的,想让他想起她。可是,他还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他甚至给她钱,他是把她看成那种价格昂贵的高级妓女了。女人第二次从他的住处离开,与第一次的情景如出一辙,他说,这一切都似乎在你我之间存在过……或者这是缘分,我回来的时候,马上来找你。她知道自己会被他再次从生活中遗忘。她的眼神流露出凄楚,嘴角微微抽动,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一切,但他却只把她当作陌生人。她欣然接受了他的又一次遗忘,并不试图道破,却向男人要了一枝白玫瑰。而这正是她每年送给男人的生日礼物。当他的大门从她身后关闭后,她碰到了他的老管家,那个十多年没有见到她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她。老人只是用疑惑的眼光定定地看着她,一如当年第一次见到她那样问候声:小姐您好。这个鲜明的对比充满了无尽地讽刺,让人心酸―――所有人都宠爱她记得她,只有他,他永远的背弃她。而她,偏偏只在乎他一人。

那个清晨,她戴着一朵有几分衰竭的白色玫瑰,若无其事的,开门走出去。纤细而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踢踢嗒嗒的再次穿越门前的院落。她极力表现出满不在乎。正因为表现的满不在乎,更让人寸断肝肠。

后来她的儿子死了。这个唯一能让她寄托对男人感情的纽带终于断了。

儿子死了,她比以往更加孤独了,她的世界中只有他了,但她无法成为他的生活中的一部分。于是她选择选择在自己将逝前的一小段时光,回忆起过往关于她与一个男人的交错,然后通过一封书信,向他细说重头,让他在她死去的一刻,记住她的存在,尽管,他对她一无所知,她只是一个曾经与他在一起,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陌生人。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临终前的告白意味着以一场死亡换取的彻底放弃。而他们之间的故事随着信的展开而展开,闭合而闭合。

我爱你,所以我希望我不成为你的负累;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拥有更多的幸福;我爱你,所以与你无关。这就是小说和电影向我们阐释的爱情。

时代让我们浅薄。我很是怀疑,是否真存在如此痴心的女子,为着年少时一份不知轻重、朦朦胧胧的爱而执守终生?明明是云淡风清,怎么就能一生痴迷至死不渝呢?

尽管怀疑,我依然会感动且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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