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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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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来美,添置厨具,唯一缺憾是找不到一口中国式的炒菜镬:大大的、圆底的,配上拱形带玻璃视窗的镬盖。我想用它来煮我们家喜欢做、喜欢吃的菜。尽管我知道,即使有了一口这样的大镬,放到西式的瓦斯炉上也炒不出最正点的乡土味。但一口大镬,它至少可以做多几个人的份量,让大家共同感受同一种味道。
在我看来,镬的直径与亲情成正比。
二十年前我与父母分家时,我很想将自己的新居落实到我在国外时的模式。但就在使用什么镬时,与父母有分歧。母亲是以这样理由说服我:用中式的大镬是一种福气。
分家了,但没有分食。也就没有思量过镬的问题,直到我下一次搬迁。那是2000年以后的事。业务淡下来了,难得疏于应酬,下厨成为我的一种爱好。久而久之发现,镬的大小、厚薄、材质对美味的形成影响太大了。为此,期间换了两次镬。由那时至移民,爸妈、我们和小妹一大家子每周都会聚会,即使年节,我们都是在家里做大餐,就算辛苦一点,爸妈总是说,没关系,你们来吃饭就好。那口镬,一用就直到现在。
将镬和亲情强烈地勾兑在一起的,是来美后买车,当我选定先买Minivan时,我也就悟懂了母亲的话:一种福气。那是把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一脉相承对家的归属感凝聚在一口镬里,它每天都用言语外的形式把亲情表达一遍。无论疏隔多久多远,回家吃饭,都是母亲对孩子最朴素也是最深情的祈盼。份量多少,味道浓淡,与母亲的心知得一样清楚的,就是那口镬。
亲情包含些什么,我不很清楚知道。但有多一丝亲情的陪护,我更幸福。一口镬,就如一道暖流,默默地,在人们的心底静静流淌,流过之处,春暖花开。那开出的灿烂花朵,名字就叫做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