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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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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靖龙近照
与程靖龙相识得益于网络,我发帖他读帖,之后我们在网络上结识了。
有次跟程靖龙聊天,他说他很沉闷,沉闷的原因就是他身陷“精神病”十六年了,笔者不信,点击程靖龙网络搜索,上面有他太多磨难经历和抗争、伸冤。
程靖龙,祖籍陕西省蒲城县,现年38岁,于1991年考入西北工业大学42专业。由于对哲学思辩有着特殊的爱好,使他经常陷入苦思冥想。也许这种苦思冥想过余专注,使他在众生中有些另类。1993年9月的一天,靖龙买来毛笔和一大张红纸,写了一张海报,趁吃饭前张贴在西北工业大学四系食堂的墙面上,“如果你不舒服,只要不是想打人,请来找我,认领精神保健产品……”。
在那相对保守的年代,程的举动惊动了学校各级领导,程一下子成了系领导心目中的问题学生。而程自己认为“全面的成长”应该摆脱大学校园的局限。为了争取更为开放的成长环境,程向系领导提出:“给我两年时间,我离开校园‘感受’社会,两年后再回到校园学习”。系领导不同意,程说:“不答应的话,我退学总可以。”
校方开始怀疑程可能有精神方面疾病,通知了程的家人,并骗程回了家。程的家人观察了一两天,并不认为程存在精神方面问题。返校后,程对学校相关领导的说法和做法耿耿于怀。随后在学习《金属塑性成型原理》课时,程发现了“滑移线理论”存在漏洞,提出了质疑,并找任课教授探讨。这一质疑,把程彻底卷入了16年“精神病”漩涡!
程被学校派专车带到西安市大雁塔精神病院。医生听了两位同去的老师的叙述,便断定程患有精神病,要求住院治疗。
折腾了两三天后,程又被转到另一家医院,父亲骗程说是给他治疗“神经衰弱”。直到住院治疗大约一个月出院后,在程一再追问下,父亲承认,“给你治的,就是精神病!”程欲哭无泪。程家人以“神经衰弱”之名给程办理休学一年,治疗的是“躁狂性精神症”。“我愤怒,却又无奈。”程在博客中这样写道。
1994年9月,休学返校后,程再次学习《金属塑性成型原理》课,经过反复推演,程愈加坚信自己有关“滑移线理论”存有漏洞的观点,再次找任课的俞教授要求探讨这个问题。不幸的是,程又一次被迫休学,接受“精神病”治疗。
1996年7月,西北工业大学四系为程出具了“程靖龙同学93年来被世俗认为患精神病纯属误解”的证明。可是在这份证明的最后,四系领导李杰要求添加一句“医学上以前、现在尚未证明”。正是这样一份拖着“尾巴”的证明,使得程面对外界“越解释越说不清”。程的父亲说“这是校领导在安慰你,真要是认为你没病,肯定会找我说的。”
1996年冬天,程要去成都实习,父亲不想让他去,怕程不坚持吃药而犯病。事实上将近一个月的实习期间,程根本没吃药,程把药原样带回摊给父亲看。本想证明,“犯病”与“吃不吃药”并没有必然联系,可父亲还是执迷不悟。
1997年初,程与咸阳石油钢管钢绳厂签过就业协议,因“精神病”传言,几天后,那家单位把程叫到西北工业大学四系办公室,单方面撕毁了协议。自尊严重受挫后,程随后就与国营148厂红原航空锻铸工业公司签约。父母亲怕程犯病,就在他工作单位旁租房住下,说是给程做饭,实际是偷偷地将药放进程的饭菜饭里让他吃。跟程同住的齐某曾吃过程的一碗面条,导致第二天被厂医院主任医师诊断为“癔病”,即精神病。程吃药后在办公室常常表现出眼神、面部表情不自然再加上程的父母专意来给程做饭,惹得外围人对程议论纷纷。1998年3月,国营148厂人事处长找程谈话,表达了对程不能胜任工作的顾虑,程预感到自己这份工作又将保不住了。
很幸运,程找了一个充分信任理解他的女友。1998年3月28日,女友说:“他即使真的有病,我也把他养活到老。”这句话让程的母亲动容,也给程的父母以心理上的安慰,这才含着泪离开程回了老家。
从此,程下定决心要为自己讨回公道,洗尽在西北工业大学的那段被“精神病”的沉冤。考虑到撞击是非、成败难料,又不想让族人蒙羞,程到公安局申请将名字改为“凡仁”,以示一定要走出这条风雨飘零的伸冤路。
经有关医疗人士指点,1998年5月7日,程靖龙到第四军医大学找到精神病权威王家华教授,王家华教授经过测试和诊断,出具了1993年程染指“精神病”是非后唯一一份认为程“精神状态正常”的诊断证明。
程靖龙拿到这份医学诊断书找到西北工大,学校却说“我们从没说你有精神病,是你父亲带你去看的精神病”。程靖龙只得找媒体申诉,但当时没有媒体愿意介入他的麻烦事,他的维权明显陷入困境。1998年7月22日,也就是结婚后不久,他向红原航空锻铸工业公司提交了《辞职书》,当天拿到了《辞职证明书》。程靖龙带着诊断证明一次次找西北工大,校方都不理,有一次校方还叫人把他拉到很远的地方丢下就走。
“1998年深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加之多次收到下岗通知,前妻对我的经济支持已经是了了无几。在不幸中抗争的我,曾经两次被关进红原‘狱室’。腊月初四哪天,红原公安处用警车把我和前妻双双送回我农村老家。前妻和我很清楚,被这样送回家会惹怒我的家人,后果不堪设想,坚决不同意下车。为了一泡尿,我们被骗下车。就在这时,警车迅速调头疾驰而去。看着警车离去,前妻‘扑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漆黑的旷野中,刺骨的寒风里,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号预示着一连串悲剧的发生……”程靖龙在博客中凄凉地写道。
1999年正月初二开始,程的家人开始赶程妻离开。(2010年4月,程的长兄坦承,在赶程妻的那段时间里,程妻曾说:“你们要是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我就告你们。”)正月十一,父兄等人将程妻公然赶离,第二天,爱子如命的程母终于无法承受儿子遭遇非人折磨含怨离世。母亲入土后,家人把所有的家庭悲剧怪罪于程,程经历了几番风雨后,只得赶往国营148厂落脚。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程在公司公安处围捕中成功逃脱,可程妻从此弃家不归。此后,程逃往上海、无锡、南京、郑州等地,终未寻得落脚之地,程靖龙再返回西安时已是当年的清明了。
程走投无路,却危机四伏,一次次找西北工业大学交涉,校方根本都不理会。几乎再也看不到希望的程,安下心在深深伤害了自己的国营148厂静养生息,疗伤自救……
一个被世人称之为“疯子”的人,就这样用精神和信念支撑着飘零和流浪的生活。几年来程靠捡啤酒瓶,吃野菜、野果、野兔、野鸟维持着“类人”生活,程在艰难磨砺的日子里,以对生命的信仰和激情,写下了近300首多诗歌,其中20多首入选诗集。程曾在《流浪》中写道:
流浪,流亡,
浪中我不懂谁是龙王?
心儿慌,仰头望,
天宫之水不曾这么脏!
喊爹,喊娘,呼唤天良,
做人总是被贼伤。
天朗朗,地茫茫,
整天只有把正义儿想……
历经五年磨难,程用自己的方式重新获得到了国营148厂职工及家属及周边农民的认可和赏识。2003年夏天,“凡仁暑假学习班”成功开办,标志程在曾经跌倒的地方重新挺直了腰杆,程又通过公安局把姓名改回“程靖龙”。
为了从根本消除家人对自己的误解,也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维权,2003年9月,程回老家蒲城谋生。
通过串乡照相谋生,程长期近距离跟家乡人接触,试图能消除家乡人对自己的误解,从而得到家人支持维权创造外围舆论。可是,两年多的辛劳,家乡人虽认为程是个很争气也有能力的人,但仍视他有“精神病疑”。在乡民心里,程是个不可深交的人,他们担心程随时都可能犯病。程想争取家人支持维权的梦想破灭了。在没有人敢于和程深交的环境里,程的经济上常常是捉襟见肘……
2006年4月,程背井离乡到江苏常州打工。打工养家的同时,程从来没放弃任何有利于自己摘去那顶“精神病”帽子的机会。2010年春节后,程的遭遇得到了常州电视台的关注,2月23日,常州电视台“社会写真”栏目播出了题为《埋没的青春》的专题篇,“希望社会早日营造出正确对待特殊人才的机制和氛围”。 1993年染指精神病后,程第一次得到了社会公开肯定,也为程到法院起诉争得了话语权。法律规定,“精神病人的诉讼行为无效”。正因为这样,十多年里,程到处诉告无人理会,“被精神病”就意味无力自救!
2010年6月2日,西安市碑林区人民法院,程一纸诉状把自己的母校西北工业大学、国营148厂一并告上法庭,讨要自己应有的尊严,也为自己被埋没的青春讨个说法。为了配合法院彻底查明事实真相,程分别于7月19日和8月18日追加自己的父亲和三家精神病医院为被告。
程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严格讲,在法院未判决程恢复名誉之前,程在法律意义上的诉讼行为能力还比较模糊,这也许是程至今没能找到律师肯出庭代理他的官司的原因。程是一边刻苦钻研法律知识,一边准备着官司的诉讼。
“1996年7月,西北工业大学四系行政领导李杰,迫不得已在我拟定的证明材料上签字并加盖系上公章,承认对我是误解。他原以为王教授在是非争议面前,肯定不敢签字承认对我的哲学见解有利的评价,就对我承诺‘如果王老师签了字我就签字盖章。’今年4月,王教授又出具一份证词,表明了14年前签字肯定我并无精神病。王明礼教授是西北工业大学最纯粹的学者,他本秉公正,敢讲真话,若没有王教授,就不会有我今天向社会公众澄清那段历史真相的机会。”谈起王明礼教授,程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通过看程靖龙博客和与他聊天,我很是惊诧,因为从我与程靖龙的聊天及他所写的文章和诗歌来看,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的思路清晰,逻辑性较强,既便身陷16载“精神病漩涡”炼炉般的生活,精神没有被催毁,光凭这点就可以印证他精神正常且社会适应能力强,在被“精神病”凌辱下和世俗异样眼光交焦下能撑到如今,不光是熬过来了,还大胆地向社会讨要应有的尊严,这让笔者惊叹!被“精神病”笼罩的他,心存一种信念,一定要洗刷自己身上的“污渍”,讨回尊严,清白做人。从程靖龙发来的一大把有关证人证词和他的成长日记来看,他的事确存蹊跷,是谁把他推上一条被“精神病”之路?是医院?是学校?是家长?还是工作单位的经原公司?为了印证程靖龙的思维和应变能力,再也想探试他对苦凉人生的感悟,笔者与程靖龙在网上进行直接对话,现摘录如下:(漂泊诗人简称漂,程靖龙简称程)
漂:请问你怎么把你身陷“精神病漩涡门”与钱老之问相连在一起?
程:2005年温家宝总理在看望著名物理学家钱学森时曾发出这样的感慨:回过头来看,这么多年培养的学生,还没有哪个的学术成就能跟民国时期培养的大师相比!钱学森认为:“现在中国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是‘冒’不出杰出人才。” 钱老之问,笼统的说,是否定当代教育。细说起来,就多啦!钱老走后,大量的学者都围绕着现行教育的各种弊端展开讨论。我自己觉得,我的经历正是用个案事实佐证了大量的教育专家对现行教育存在问题的分析结论。
漂:从你内心来讲,你觉得学校当年的“误”诊给你人生造成哪些不良影响? 程:我就借网上一个学者的认知回答您,我对该学者的分析深有同感!“精神病,不只是一个病名,更是一个罪名。一个人,只要被认为曾经得过精神病,他的个人信誉就几乎是零了。所有的人,跟他之间永远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那就是彻底的不信任。即使这个人的人格是多么值得信任的,可人们不敢再相信他的健康。精神病的发作就像幽灵的出现,无法预见,所以很可怕!”
漂:你对这次官司胜算有几成把握?
程:因为有网络的存在,使现在的信息扩散面广,再说我的个案能唤起社会警觉,而更多是我认识了您,相信有您和广大网友们的支持会给我增添信心。网络舆论监督和问政已成现实,而且这种舆论监督,具有难以封杀的特点,而且很廉价,合符民间民众维权。只要真的是冤情,只要当事人执著,一定会获得公正的裁判。
漂:你想通过这次官司来唤起社会些什么?你对日后的人生有什么期望? 程:如果我不用为生计奔波,我会向往回到高校,向往在生活好的同时做令自己心动“大学问”,也希望我能影响下一代,促使更多有“大理想”(不是做官)的人才涌现。另外,我有关自己哲学体系的创立,才是个开始,是个框架。我有好多社会科学的课题有待研究。话说大啦!但是您如果看了我的“校园日记”,您就不再觉得有啥奇怪。
漂泊结语:程靖龙因被“精神病”所造成的人生轨道裂变,给家庭和家人带来的痛苦和悲凉,并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岁月耗费在漫长的精神煎熬上,是非曲直,人间苦难,咋样演成?还真让人思虑万千。程靖龙这杯具十六载,不光是他个人的辛酸也是教育的伤痛,更多也是社会的悲哀,我们恳切希望受理的法庭本着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公正判决这桩身陷十六载的“精神病漩涡”案,还程靖龙以尊严和清白,给全社会一个交待!
校领导的认定,加上医院专家的确诊,还有“患精神病的学生应劝其退学”的相关规定,程的父亲抱着“有病治病,没病防病”的想法把程带了回家。当天晚上,程被父兄几人逼在炕角,软硬兼施要程吃下抗精神病药片。第二天,程被带到一家精神病院要求住院治疗,程百般解释毫无效果,遂极力反对住院,医生、家人三五人齐上,打一针,醒来时已是上吐下泻,目光呆痴,口水直流。前来探病的亲人眼里,程已是十足的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