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著名小说家福斯特的《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应该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呢?
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误入吗?
不敢奢望解读为什么这个地方天使不敢涉足,任何一颗蒙蔽的心都会在一步一步接近这个地方的时候稍稍豁然开朗?
这种渴望却又怯懦的心情到底源自哪里?
不得不说,这种撕扯到乏味的感觉是小说《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最好的饵。看过不少经典或不经典的作品,单单从小说来看,有的以情节的曲折见长,有的以意旨的深厚见长……当然,各色小说都想以最能触动人心的方式讲述着来自内心深处的华美或者荒芜。在我不长的见识中,种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才是小说最长久的命脉,也或许这只是最最简单的疼痛小说。在此,我想说的是,《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却以最鲜明的方式将英国式沉闷乏味的气氛展现出来,毫无疑问,这是此小说的亮点。和国内不少小说不一样的是,这种意欲使人铭记的方式没有让人感受到丝毫愉悦,但是它也没有选择以最难忍受的疼痛来揭示主人公企图远离的东西。相反,作者反其道而行之,乐此不疲的描述着英国人生活的苦闷,来自内心深处的苦闷,那些他们意图掩盖的苦闷。只是以这种最简约的方式反映出英国整个名族内心深处的荒芜,不仅因为怯懦,还因为渴望,永无止尽的渴望……
不止如此,自然的对比也将小说引向另外一个看似会让人误入歧途的弯道。
意大利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那里的一草一木,都以最拙劣的方式展现着自己的张力。这种看似粗糙的力量令中规中矩的英国人所不齿,是任何一种英国式生活方式都不能容忍的。可是也就是中来自人性中最狂野也最憨厚的天性对这群与意大利有关系的英国人的内心开始了最痛苦的挣扎。明明厌恶这里的一切,邋遢、肮脏、粗鲁……没有一处是合心意的。可是羡慕却早在自己意象之外已经萌生了,莫非这就是因为羡慕而产生的厌恶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当然也逃不开因爱生横的窠臼。虽然粗俗,却那么真实,可以触摸,可以听闻。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挣脱这个牢笼呢?
莉莉娅不顾众叛亲离的追寻,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最向往的东西。并不是她想要的东西不存在,而是她仍然彷徨不前,仍然在这些东西之间无法澄清自己的心意,她还有牵绊。身在意大利,心却在英国。心里的锁链没有打开,就哪里也去不了。
主人公菲利普和卡罗林也不例外,同样涉身与此泥淖。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终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出口,只是这个出口在心里。因为心里萌生了爱意,才会走出这段原本并不长的路途。要知道,他们在英国的时候,或者就算远离英国,却仍然在英国式社会生活环境的渲染下畏畏缩缩,只是酷似一个老翁一般,小心翼翼地蹒跚着每一个自己规划好的角落,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树叶没有朝露一样自然而然地走向枯萎,直至荒芜。幸运的是,在一次次来来去去意大利的点点滴滴中,他们终于看清了来路和去处。
毫无疑问,这是作者最终的悬念: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因为有爱,所以谁也逃脱不了。或许有的读者会质疑,当真是爱让他们找到自己的吗?坦诚的讲,对此我也有很深的疑问:爱会有这么强大的魔力吗?当然不是,爱并不像某些小说里渲染的那样无所不能。最原始的力量还是那些冲破束缚的恣意,没有它,爱又从何而来呢?也就是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自由徜徉迎来了最真诚的对望,对自己的心,对别人的心,无一幸免。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有魔鬼吗?不。只是需要更多比对付魔鬼更强大的勇气和力量,一种绝对源自内心的坚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