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土

东北平原纪行之一

横舟

夏日，女性的特征暴露无遗
透过浑惑的连衣裙
让人感到有一对白鸽
在隐隐的向世人炫耀性感和魅力
炫耀出东北平原的风骚

肥沃的土壤中伸出丰腴的大腿
飞驰而过的蒸汽机车碾碎朱唇
撕裂之声使红颜变色
那林海雪原的冰肌玉肤之上
牡丹江袒露的双乳两旁
切开大动脉的血管
倾泄出一个世纪的泥沙和浪潮

迷茫中去追逐一条带着金殿尊严的铁链
紧绞着遍地湖泊的双眼
望穿一汪秋水
望穿一张舞台上的幕布
我看到那一代帝王们的僵尸
还在东北平原上招摇
照耀着风度翩翩的路人

天高气爽，在那两条闪烁着锈光的
紧压着原野的钢轨旁
有一群打食的鸽子在盘旋
他们盘旋在昔日的土楼、碉堡的上空
使羊剪绒的大平原
夭折了中午的阳光

这时，天空宁静的走入钢板
焊花的叹息声，爬满那只油罐
两臂笔直的伸向远天的迷茫之处
不安分的秉性使长满风孔的太湖石
四处旅居，风铃声穿透一个夏季
去抚摸北方的冬天

         1989年7月于沈阳
         同年12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