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叶朗《中国小说美学》札记

编剧赵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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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美学部分

    P10，叶朗：“美学是从哲学、心理学、社会学的角度研究艺术理论和技巧、艺术史以及人类一般审美活动历史”的学科。
    百度百科：美学是研究人与世界审美关系的学科，研究的对象是审美活动。审美活动是人的一种以意象世界为对象的人生体验活动。
    维基百科：美学（Aesthetics）又称感觉学，是以对美的本质及其意义的研究为主题的学科。传统美学的任务是研究艺术作品作为“美”的永恒不变的标 准。现代哲学将美学定义为认识艺术、科学、设计和哲学中认知感觉的理论。美学主要研究审美，是心理学分支学科。美的对象，即自然美、艺术美、社会美等，都 是经过人的感性、理性作用之后的结果。
    【札记】美学的准确定义应为：“美学是哲学中研究美的本质和意义（精神价值）、内容和形式，以及人类审美实践活动规律的分支学科。美学研究对象是人类感性 审美鉴赏活动和艺术创作规律。”美学可再细分为自然美学、社会美学（创造美学）、艺术美学，以及更下一级分支学科。

    P37，魏晋文论家王弼发挥庄子《外物》“得意而忘言”之意称：“言明象，象出意”。
    【札记】“故存言以立象，而言可忘”。可补：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

    P69，金圣叹说《水浒传》之所以百看不厌，“无非为他把一百八人性格都写出来”。车尔尼雪夫斯基说：“在整个感性世界里，人是最高级的存在物，所以人的性格是我们所能够感觉到的世界上最高的美。”
    【札记】优秀小说、影视剧等虚构叙事作品之所以是最高级的艺术作品，一是表现了其“自由意志活动”具有独特创造力的“人物性格”这一最高的“社会美”内 容，二是作者把人物性格写活了，使人物形象显现了心灵（P74，黑格尔语），以自由的艺术想象力、创造力及人类自由理想，创造出了“人物形象”这一最高级 的“艺术美”形式。

    P89，金圣叹借用佛教哲学的“因缘生法”，说明世上一切现象均由一定的根据和条件产生。
    【札记】可推演出“意形生象”：即自由之意“表现”为形象，意形和合＝美的意象。继承朱光潜美学思想的北大美学教授叶朗半脚已登“意象”之堂，可惜未入 “自由”之室，探索至“美在意象”即止，未继续探索“意象”之“意”究竟是什么。[1] 席勒说：“美是自由的形式”。歌德称：“贯穿席勒全部作品的是自由这个理想”。[2]自由和理想，就是美的意象之“意”。[3]

    P92，叶朗：金圣叹认为“情节要服务于塑造典型性格”。
    【札记】典型性格其实是“鲜活性格”，即自由的“美的性格”，此外尚有“美的抗争”之情节。说情节要服务于塑造典型性格，不如说美的性格需在美的抗争（情节）中凸显，性格和情节是相辅相成关系。小说是“写人记事”。优秀历史著作则应“记事写人”（如左传、史记）。

    P257，严复、夏曾佑认为小说是“人心所构之史”，乃“正史之根”。
    【札记】历史＝事史。小说＝心史。

    P159，清代文学评论家刘廷玑说：“若深切人情世务，无如《金瓶》，真称奇书。”
    【札记】史诗小说《石头记》：世态人情加之于人，善恶美丑俱现。讽刺小说《金瓶梅》：一味讥丑。

    小说技巧部分

    P82，反写：晚清文学评论家黄摩西说，《水浒传》写出了人物性格的反面，“此种颊上添毫手段，惟盲左有之，史迁尚有不逮也”。
    【札记】粗人亦有细处，好人亦有缺陷。反写人物，可获真实的“立体感”，成为英国小说评论家爱德华·摩根·福斯特《小说面面观》中所谓非“扁平人物”的“圆形人物”。

    P98，金圣叹说“吾尝言读书之乐，第一莫乐于替人担忧”。
    【札记】悬念：为人物担忧惊心，看主角如何脱困“出坑”。

    P103，清代“睡乡居士”说《西游记》“幻中有真，乃为传神阿堵，而已有不如水浒之讥。岂非真不真之关，固奇不奇之大较也哉！”
    【札记】虚构小说必然“真中有幻”，靠的是神奇想象力（灵感）。

    P105，叶朗：小说的思想性和哲理性主要是“通过主人公的性格和命运来体现的”。
    【札记】冲突：自由意志对抗命运。

    P106，金圣叹说水浒传第八回“于正文之外，旁作余文，则于银子三致意焉”。
    【札记】闲文不闲：于铺展情节主线时夹写广阔的世态人情，可展现“人的异化”，呈现史诗格局。故文学翻译家林琴南说：“中国说部，登峰造极者无若《石头记》。叙人间富贵，感人情盛衰，用笔缜密，著色繁丽，制局精严，观止矣。”（P266）

    P111，金圣叹看重“炼字”。
    【札记】文字之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石头记》文字被古籍造假奸商陶洙炮制的伪《红楼梦》大肆篡改，点金成铁，大谬不然，使全书精彩度最多只及原文六七成，委实令人发指。[4]

    P115，清代文学评论家张竹坡说《金瓶梅》借薛嫂之口旁写春梅婚事，“一语便将迩日春梅一边无数新宠一齐勾出”。
    【札记】讨巧：正事旁写。借人之口侧写某事。

    P178，张竹坡说《金瓶梅》中“伯爵者，乃作者点睛之笔也”。
    【札记】借应伯爵之类丑角、趣人或天真儿童，写出世俗难以出口之“真言”。

    P191，张竹坡说《金瓶梅》“每与极忙时，偏夹叙他事入内”，“皆于百忙中故作消闲之笔，非是巨富一石者，何以能之？”
    【札记】闲笔＝曲笔，有错综之妙。直笔＝紧笔，一览无余。

    2014年12月3日

【注】
[1]《命清华山寨美学教授肖鹰传话叶朗》http://blog.sina.com.cn/s/blog_3d4c4b440102e5q9.html
[2]《浅谈席勒自由观中自由与形式的关系》http://www.xdxd.cn/jxtd/xxjl/2014/19712.html
[3]《美的本质论纲：美是自由的感性显现》http://blog.sina.com.cn/s/blog_3d4c4b440102va3y.html
[4]《程脂伪本红楼梦照妖镜合集》http://blog.sina.com.cn/s/blog_9f9714ae0102v3i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