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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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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见:中国神秘文化浅说
中国宗教思想不发达,自古以来却总是有一股神秘文化的力量,活跃在民间文化形态之中。
神秘文化源于初民对自然力量的敬畏,比如先秦时代即有的阴阳之学、谶讳之学。
考察根源,中国民族的迷信心理,源于天命思想。
中国拥有伟大的自然,民众顺而产生崇拜自然的心理,较好理解,但大自然灾荒频仍,却又使民众产生恐惧和恐怖。
天旱天涝虫害,恐惧禾苗难以生长,强盗蟊贼作乱,可能会损失家中的半斗粗粮……恐惧是生活的基本成分。七灾八难,归咎于命运不好,天不作美。也因于此,占卜、预决、术数、算命、祛灾、解梦、敬鬼、求神……大行其道。
儒家对于鬼神,态度虽说敬而远之,但非常遵从天命。
道家虽不以天为神,然以天道为自然及人生归宿,也信天命。
墨家以为天为人生主宰,对于天命,更为信仰。
佛家因果报应之说,宋儒性命之理,其中天命思想牢不可破。
人间吉凶,全在天命,由现世人间关系,推论天上或地下的情形,于是,神仙人伦化了,鬼怪也人伦化了。
阴阳五行之说,为神秘文化构建了理论说明,方士僧尼者流,鼓吹不辍,渗入民间意识,也便顺理成章。
综观中国文化,宗教生长弱化,神秘文化发达,原因方方面面,任见择其要者,乃有三条如次。
一是历来集权统治者规定、倡导和推动的所谓“正统伦理文化”势力强大,形成规范效果,宗教权威难以建立,神秘文化则像野草般在民间蔓延。
二是民间文化层次较低,受其天然局限,宗教观念上升不到形而上的哲学层次,难以形成信仰,只能以形而下的神秘形态即“迷信”状态存在。
三是“迷信”之类神秘文化适应农耕社会文化层次低下的普通人众的心理需求,因而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虽无宗教的系统理论,但总是有人就某些类别制作神秘文化的“套餐”。
时至今日,在民族文化中,神秘文化时不时泛起波浪,其背后深藏的心理学和人生观根源,总是在起死灰复燃的作用。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政治哲学与人生哲学发达,各种人生境况和进退之路都有神秘文化的诠释,儒、道、佛的入世、遁世和出世,和神秘文化的关系也是难分难解的。
当然也有人进行貌似哲学的说教:人生无非顺境和逆境:得意时信奉儒家积极进取,失意时退往道佛或托付鬼神。看似对立,其实“和合”。
中华文化传统的好处是利于调解人际纠纷,缓解社会冲突:怎么说都有“理”,而其弊端则是限制思维,摈弃创新,不利于科学精神以及生产力的发展,有碍于社会的变革和进步。
中国集权社会的超稳定结构长盛不衰,社会 “长治久安”、 统治“永不变色”,神秘文化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