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海南航空》从美国拉斯维加斯前往北京的时间与前不同了,起飞时间是美国西部时间星期四半夜一点(也就是星期五的凌晨),到达时间是北京时间星期六凌晨4点。这个时间段的最大好处是两边的机场人不多,两头的路上交通也很通畅。在飞机上睡一觉,再看一场电影,12个小时的旅程很快过去了。
一切安顿下来之后,才早上六点,觉得有点肚子饿,宾馆的早餐服务还没有开始,在宾馆附近王府井找到一家经营早餐的小餐馆,我们两人叫了一碗豆浆,一碗小米粥,一根油条,两粒茶叶蛋,共人民币11元,不到2美元,还给了一小碟免费的北京咸菜。吃饱了肚子,正准备回宾馆休息,看到王府井步行街上,不少人在骑自行车或电动车,正好,路边停放着几辆黄色OTTO共享自行车,大当家说她有注册好的账号,立即用手机扫描自行车上的二维码,打开车锁,我们两人就在王府井步行街上蹬着自行车闲逛起来了。
路边有些圆球型的大石头路障,用来阻挡汽车驶入步行街。其中一个石球,把我自行车的脚蹬别了一下,我仰面倒下,后脑勺直接撞上大石头球,发出“蓬”的一声,把身后的大当家吓了一跳,才发现我出事了,正躺在躺在路边大石头球旁的积水潭里。此时路边有人看见,想过来扶我起来,大当家大喊一声:“不要动”,她知道发生这种情况时,必须立即打电话呼喊急救车,让专业的医护人员来处理,没想到我自己在一阵子昏晕之后,却自己爬起身来,坐在大石头圆球上休息。休息一阵子之后,我说没事了,回家吧。大当家坚持必须送医院检查,很多人发生这种意外后,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事后发现脑出血,再抢救已经晚了。
我也觉得脑袋晕晕乎乎,没有完全恢复,知道“脑袋撞石球”和“鸡蛋碰石头”的后果是很相近的,就同意去医院检查,好在《协和医院》就在附近。但是,叫急救车来接,还是自己叫车前往?我们怕急救车叫了迟迟不到,不如自己打车,几分钟后,我们就打的前往了。
在《协和医院》附近的街上,就看到了《急诊》的牌子,顺着牌子找去,终于找到了《急诊》入口,是在《协和医院》的北头。到了《急诊》入口处,才知道“外部车辆禁止入内”,就是急诊也不行。此时后悔没有叫医院的“急救车”,已经晚了。无奈之下,只好自己下车步行前往。
到了“急诊室”一看,到处都是人,都在排队,不是挂号,就是付钱、抓药,病人就在大厅或走廊里等候。最奇观的是大厅和走廊里放着一排一排的专门用来输液的椅子,病人就坐在这些椅子上输液。我们知道国内医院都有专供“外宾”的部门,正想查询“外宾急诊”在哪里,却找不到“问询处”,只能随便抓人来问,才知道“外宾急诊”在医院的另外一头。无奈之下,从《协和医院》的北头走到南头,终于找到了医院的“外国医疗部”。幸亏我还能自己行走,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外国医疗部”的情况的确好太多了,在中国当“外国人”的确有很多特权。大厅中间有个“护士站”,坐着几个值班的护士,指导一切。根据她们的指示,先到附近的窗口办理挂号付费。窗口没有人排队,来人可以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和窗内的人办手续,就好像银行的贵宾窗口一样。
支付了1000元挂号费之后,中国式的“速度和高效”开始了。大堂“护士站”的护士立即把我叫过去,检查血压,之后安排我到“7就诊室”等候,我看到除了“就诊室”之外,还有一个“抢救室”,显然,护士决定我不需要“抢救”。
在“就诊室”等候了几分钟,一位年轻医生就进来了,他姓蒋,身材瘦小。他看来很有经验,首先查询我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五一十报告之后,他又查看了我后脑勺的伤势,决定我的情况不严重,因为如果病人说不清楚经过情况,甚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比较严重的了。虽然如此,为保险起见,他决定把我送去做脑部的CT扫描,我们当然同意。
接着必须再去付费,我们才开始理解一切都要先付费,好在付费窗口没什么人,付了1500元之后,立即就有一位女护工推着轮椅过来,让我坐上轮椅之后,直接朝“放射科”推去。
“放射科”属于禁区,进入后发现走廊里坐满了等候中的病人和陪同人,但是我的轮椅“长驱直入”,直接送到CT室门口,女护工入内办理手续之后,直接把我推进CT室,让我躺上那台“飞利浦Philips”牌子的CT机,开始扫描检查。扫描几分钟就结束了,女护工把我推回急诊大厅等候报告。
等候期间,我发现不断有送货人员上门送货,原来都是送餐的,这在中国很流行,大家不不用去餐厅了,要吃喝随时可以送餐上门。与此同时,也不断有急救车送伤者来急诊,其中有一位澳洲大爷,在爬长城时摔了下来,全身多处受伤,还有一位美国来的年轻小伙子,头破血流,被送进“抢救室”。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大当家觉得不耐烦了,就在“护士站”查询,立即有一位护士说我给你去看看。她离去不久之后,就提着一个装着检查片子和报告的大塑料口袋回来了,接着就让我们回到“7就诊室”等候蒋大夫。
我们到了“7就诊室”,推门进去,发现蒋大夫也在里面,那位头破血流的美国小伙已经从“抢救室”转到这里来了。我们正想到门外等候,想不到蒋大夫说进来吧,他把我的片子和报告看了一遍,说没有“脑出血”和“脑震荡”的迹象,可以回家休息了,并且交代了几个需要注意的症状,例如“头痛”、“手不灵活”、“想呕吐”等,就必须立即回来再看。
离去前,我问那位躺着的美国小伙,你出啥事了?是跟人打架吗?他说不是打架,是摔倒的。我有点不信,但是我知道我侵犯别人的隐私了,说了一声 Good luck! 就离开了。
此时我忽然想起在美国骑自行车都自动戴上保护用的头盔,就连我们4岁大的孙子在骑他的小三轮车时,也戴着头盔,别人都戴,你不戴就成了怪物了。在北京骑自行车没有人戴头盔,如果戴了倒成为怪物了。但是如果我坚持没有头盔就不骑车,这次“脑袋撞石球”的意外也许可以避免。
大当家说你已经80了,今后不许再骑自行车!我说人家杨振宁82岁还和翁帆骑自行车呢!大当家说:人家有翁帆,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