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语默

1 围坐在绳子上

围坐在绳子上，敲打一个黑色风筝

他们小心翼翼。对着变形的世界 对着

投影下面，内衣上的魔鬼花纹

如你一同死去 那个飞舞的，铁塔上空 盘旋 歌唱

2 一堆铁打的生活

一堆铁打的生活 破旧的精神

他们焦虑不安，在一个 病人疯人

围追堵截的街道 那些唯一的 

朋友。死了，从一个死里逃生者嘴里

挖出坟墓。在一片孤独的纸片下 在所有的

那些，没有一丝气息，在我迷失

肮脏的水桶，从里到外，从孩子心跳

在那扑打着痛苦

良心，在我想象的选择 疯狂的

上帝。在我失落 那些熟悉的空隙

一根熄灭的火柴，夭折舌头

撒娇。在煤块下面 在白色的旗帜上方

从来都不，浓缩成一根疼痛的

希望。住在那里，住在影子周围

那些无法了解 再也不能

3 一言不发的陌生人

一言不发的陌生人

拄着拐杖 在一串深沉中

死去。从透明的嘴唇

睁开眼睛，如面孔上

房子的耳朵 竖 立 起 来

一只手到一只手 握住

死亡

对着塔尖上，黑色广场 拽着 

整个城堡

发黄的季节，伸出手

最后一只

4 将宽恕馈赠

将宽恕馈赠。完全离开，从此离开

找不到 从剪刀上修剪的声音

连成羽毛的样子，来回走动 不停地走

他们扮演合唱 在同一个噪音

纷纷坠落。那个唯一的一次从水手

那里，用我强健的手臂托起 拖得更低些

那些步伐缓慢的来客 我惊叹

这极少发现的，带着一群孩子

裸奔？这是一个灿烂的 长着鲜花的

蓝天

5 睡觉的河流

睡觉的河流，拖着长长的肢体 

最后一次放弃信仰 对着信仰说话 嚼一口

冰冷的太阳。拿起匕首 削掉孤独的

大鸟

在大鸟翅膀，钻洞取火？弯曲成

疼痛的锁链。这是一群人 一群黑牛

一样的

窄窄的眉毛，翘起来

古怪的图形 从左

到右。他们成为不幸

修长的影子 变性手术

从炉灶旁边爬走，沸腾的火 种上

棉花

泛滥的魔鬼

一帮土匪越过警戒

对着岩石说 对着善良

6 那个徒步归来者

那个徒步归来者

打开所有包裹 从来都不，鞭炮上

刺耳的，钓鱼者所看到的

一堆沉重的恐惧 拍打缰绳，在垂死的

人们。他们短暂地等待 如

雕像，排成列队

7 对着河流的孤独

对着河流的孤独 紧闭窗户

从镜子里挪动 尸骨上

敲打钉子，遗失的眼睛 四处

逃窜

一直燃烧 从地洞中

冒出所有火焰

8 骑马的英雄

骑马的英雄。乞丐

放下拐杖、马鞭 在灰色的

水滴

胡子上翘，从额头 下巴

那个灰白色

9 我向鱼敬礼

我向鱼敬礼。对着一头鱼

贪婪 在我一只手中

他们咀嚼

饥饿 思想 

10 画一面镜子

画一面镜子，装下世界 在影子

退缩的眼神，掩埋子弹

和血液。围着铁锤

敲打

11 不同的语言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宗教 喝完

同一杯，最后一杯

掉进白色

围裙，一个

想象一个瘦弱，推着滚轮的

马路

弯下腰去。挪动整个肢体 同一个房间

在绽开的房顶，炸开

自尊的石块

我手拿铁笼 贩卖

铁笼

请相信我，不再相信 一位领养名字的

母亲

12 溅着泪水的黄昏

溅着泪水的黄昏 褐色的黄昏

船身与船桨 他们彼此驼背

想你。什么也不想 用那个嘴巴

吻你。撕开 发疯

我放弃奔跑 放弃床的

抚摸

一个洞口大小，没有眉毛的

额头

13 骚乱的广场

骚乱的广场

我用手指戳穿赌徒

破旧的房子，在我帽子上

交换 黑暗的

口吻

来回摇摆 放松 在白色的想象

一个嘶哑的裂痕。他们眷恋

一只年轻的黑鸟 在夜晚的春天

放牧

春天来了，死去的

黎明

14 从一个夜里传来

从一个夜里传来 是夜的

寺庙

搬运石头，向你搬运

死亡的囚徒

带着夜的石头

在阴影 一个远离视线的铁爪

在我骨头上 在锁链上 在石头

上

15 那是山脉的母亲

那是山脉的母亲 

一只手的速度

带上工具 作案的工具 在一个封闭的

语言

死去的 那些行乞的

富人

在你沉默的

眼睛。抢走一切

16 我知道这一切

我知道这一切 忘掉所有

泥土松绑了。不分

昼夜

深蓝色的文字 踱着

脚

17 从烟囱到烟囱的高度

从烟囱到烟囱的高度

风来回走动着 犯人一样

一块变质的良心 撑着雨幕。在伞的

底部，撑起

天空向你求救

冷漠，眉头上的布料

跳动 皱起

18 脚趾上的春秋

脚趾上的春秋

秘密的罐子 挥动

拳头

再一次绕着你，将死者和窃贼

一起

摔打 聚众 斗殴

一切都隐藏起来 到你去的

地方

19 再一次敲打门缝

再一次敲打门缝 靠着 用一个触摸

裹住全部

在脸蛋周围 拆开帷幕

在死去的男人 沾满善良的

血腥

20 一个伤口孤独的尖叫

一个伤口孤独的尖叫 哑巴的

喉咙

影子蜷缩着 石碑上

那个个人。逗留许久 在我许久

归来

一个仓促的眼神，穿过沙漠

21 对着乌鸦唱歌

对着乌鸦唱歌，如那个被风掀起

朝着水里，树根下

那滴流淌的眼球。一直滚动，一起跪着

祷告

那些鹅群 黑色的鹅群

22 向一个贝壳投掷火枪

向一个贝壳投掷火枪 向死亡开炮

高高的山顶，被陌生洗礼 那个陌生的

群鸟

在一片火海 滑落的 一个旋转

木偶

找不到喷水的 长着触角的猪脑

一个怒吼，烧掉鹰爪的日子 那根毛茸茸的

铁棍

23 长满胡须的脑袋

长满胡须的脑袋 睁大眼睛

对着一串珠子，加速

奔跑

失语的乳房 在对面

墙壁上

24 当钟声败坏了名声

当钟声败坏了名声，一个孩子

瞪着血红的眉毛

他们涂抹颜料 在我干枯的

脊背上，放马 劈柴

那些嘴唇 从口红上贩卖自己

对着乳汁发疯。流动的

液体，飞驰 带毛的骨骼

一个爆裂的炸弹

25 苍蝇飞舞的夜晚

苍蝇飞舞的夜晚，萤火虫死去

从螺钉到螺丝的抚摸

26 世界仰卧在原地

世界仰卧在原地。冲动

从一个盲目到另一个盲从

请给我一根骨头

从子宫发出信号。深蓝色光线，拍打翅膀

放弃死亡，在我肉体 一对

飞翔的河流，叫醒盔甲

一个圆形

屋顶 对着铁锤

煽动最后一场

青春

27 你用血管吹响口哨

你用血管吹响口哨 手拉

脚，屠刀下

追赶命运的一根

拐杖

我从一根黄色辫子下，找到水

干枯的，在死者脸上

播种坟墓

28 在午夜与乌鸦做爱

在午夜与乌鸦做爱

透明的灯笼，相互残杀

画布上，布满皱纹

被毛发覆盖的过客，囚房 是一把剪刀

摘除的毒瘤

那根棍子 那只舌头

相互打量 脑门到鼻孔的

消息

29 那些滚烫的羽毛

那些滚烫的羽毛，圆弧顶棚上

飞舞

死尸的孩子，在我亲吻的一堆

灰烬

请给我剪刀、匕首 吃奶的

乳房

从牙缝里挤出 

黑色的天空

30 一些染病的群众

一些染病的群众。徒步归来 借着灯光

行骗。他们行骗

铜色的花篮 血色的洞口

有色金属 笨拙的狗熊 摇动扇子

奶油上的冬天

31 谋杀者死去的日子

谋杀者死去的日子

蛇的世界，一所寓言学校 一座高塔

下方

枕着多情的钥匙 在我残缺的

手臂，最后的农夫，弓箭上

流着口水

泥瓦匠身上 住着整座房子

这是一棵树，一座鸟巢

从一个酒窝里偷情。漆黑的眼睛

来不及呐喊

地狱的喇叭 比舌头长

32 闭上眼睛说话

闭上眼睛说话，角落里遗失的孩子 头顶着

帽子。那些报纸是好色的情妇 抱在一起

他们感到诧异 那个年轻的想象

在怀疑者那

全部停顿下来。那些静止的时间 全都疯了

滑稽的老人 点燃蜡烛

马路咧开嘴巴 拖着长长的

尾巴。不能言语

对着一张白纸念经

请走近我一些

在无数天然的水晶面前，你的眼睛

奄奄一息

33 从一本书到一个坟墓

从一本书到一个坟墓

那是床和花园的位置 手拉手 一起跳舞

整块的饼干，都瘫痪了 那个家族 跌倒在

墙角

从一盏熄灭的灯

在小小的灯光下面，一个勇敢的

尸体 一个早晨的夜晚

那些白日做梦 带着颜色的屋顶

流泪的

雕像

34 从天堂回来就走了

从天堂回来就走了 灰蒙蒙的眼睛

躺在一口井上，无人理会

那些流汗的冰凌

谎言的女儿

对着一只变形的手指

吐露怨言

他们坚持成为

一个人，一件艺术

35 一切阉割的艺术

一切阉割的艺术。刀口对着刀口 水对着水

我咬住疼痛

咬住一口破碎的欲望

停止阉割的手续，向前看 那是猪的大王

一个不小的数目

36 穿上野兽的帽子

穿上野兽的帽子，眼睛翘得老高

狼狈的黑夜 蝙蝠拖着肚皮

从一把椅子交换姿势 那些呼吸的

伎俩

37 赞颂一阵风的吼叫

赞颂一阵风的吼叫

那些颤抖的颜色

疯狂 下跪

轻轻关上沉默 在死亡离开

之前

38 裸奔的孕妇

裸奔的孕妇，拽着

夜空，数出房子和树木，孵出

地板

蛛丝马迹 蜘蛛一样勤奋，嘴巴

跌倒和歪曲。在事实面前

醉倒休息的蚯蚓

那些黑色的

土壤

39 桃子的新闻和苹果一样

桃子的新闻和苹果一样 扭曲的脸蛋 石榴

熟了。从烟斗 纸袋 信封中

再一次演练跌倒

一个笑掉大牙 袭击玫瑰的水手

裹着地毯

皱纹上的道路 是两条

平行的铁轨。谎言

吹着口哨

40 从水瓮中爬出八只螃蟹

从水瓮中爬出八只螃蟹

那些尺子上 脑袋上 脚底板上 一只青蛙

拆开整条河流

从一根水管到另一个想象

天鹅一样 在所有的马群中间

排挤死亡

那是跌倒的树 从游动的鱼 打开帽子

继续沉默。古老的星星 耷拉

脑袋。筑巢的蚂蚁，踩住大象

41 从樱桃到核桃

从樱桃到核桃 

刺眼的针孔 甩着脑袋唱歌。叫老爹 老娘

杂草丛中所有的年轻

从机器里拆掉，一只温顺的动物 野性的

草地。彼此奉献，如大地 高山 摊开一场

劫难

最后一次，他们知道，从来不知道

陷阱是一把菜刀 向下坠落，在面具上

抽打鞭子

从水盆到乞讨用的花瓣

在皮肤下边 光滑的鸟蛋，比鸟大

柱子上 蛀虫身体 从牙缝

吐出老茧

42 漩涡扑打翅膀

漩涡扑打翅膀 枕着

一杯酒。酒杯朝下 一阵尖叫的

嗓音，那些衣服 袜子 统统出卖了你

你是一架机器 没有

选择

一件白色围裙 在水草周围

帽子上仰望，渔翁和鱼的故事 来回走动

对着骆驼，寻找遗失的

帽子

43 船长和船夫都睡在那里打盹

船长和船夫都睡在那里打盹

他们恐惧地想象 驱赶恶鬼。屏蔽

呼吸

在疾病腌制，一个古铜色鹅卵石

从手掌心滑落。粉红色的

眼睛

拆开字母的脑袋 一个大锤一样

长着八字胡。在窗户上

枕着馒头睡觉的人

44 同性恋患者是一把稻谷

同性恋患者是一把稻谷，他们吃 吃呀

在铁篮子中间。鞭打

在轮流发疯的夜晚，在酱油和醋中间

在油嘴滑舌的凳子上

磨蹭剩下的

站在鸟群四周。吃饭 刷牙 洗脸

睁开眼睛睁开一切，为摇摆的风筝

送葬

发疯的影子，在水中

追赶一条蛇

从许多箱子 找到最后一个

僵硬的竹竿

45 靠海死亡的箱子

靠海死亡的箱子，排着列队

在天空死亡又活过 木头与

沙子

那些木头做的希望 麻木不仁 钟表

坏了，南辕北辙，分叉的时间

跳舞的鸽子

一个熄灭的头巾下，腌制的秘密

从一张陌生的脸到所有熟悉

这是一个绝望

叫不出名字的希望

46 妓女一样的肉体

妓女一样的肉体 那是火焰

从红变绿

从石头上，长出另一只 挥泪的

教堂

他们感到快活极了

从拆开的一万个 一动不动

死灰复燃

47 颜色是分开的头颅

颜色是分开的头颅 四分

五裂。从帽子变白 胡子变成

苔藓

雪地里爬行的煤块。一头牛

到鸟叫。寻找噪音

褪色的帽子 推着风箱数风筝 在

正南方。矩形跑道 骑着

沉睡的海绵 

48 从妓院到警察医院

从妓院到警察医院，同一个医生

在病人身上

丧心病狂 在法院 在检察院 同

一个 这是坟墓 最后的

清醒

49 疼痛的火柴

疼痛的火柴 是一把琴

锄头上，草稿纸上

从一个想象的

海绵体伸缩 到扩张整座军团的

兵力

像空气一样 捏造羽毛

一个鸡冠下包着鸡骨头的

火炉。吹口哨的兄弟 拽着流泪的

泥巴吃屎。 这是屠杀游戏 学鲸鱼微笑的

男人。一款猫头鹰的身段

枕着黑夜和火焰，在偏僻的水井

大树的脚步 很深沉

对着膨胀的石头 铲除干净

奶油色信封 长出一只垂泪的把柄

剩下腐烂的日子

50 从一个木质的锅盖上

从一个木质的锅盖上 默哀的树

嘴唇是深色的。经文里

失眠的人，枕着猪仔睡觉。抱着太阳

第一杯良心

在一艘一万艘 长着翅膀

打滚的一头驴，吃奶的羊

石油 高铁，睁着眼睛说

瞎话

铁轨上 一个纸做的

浮雕

脉搏停止跳动

51 世界是一根木雕

世界是一根木雕，她是月亮的

女人。阳痿的夜晚 从

时间外边，找到出口

水淹没了水，对黎明

散布谣言

52 灰色蘑菇

灰色蘑菇，从野兔的脊梁上

废墟里温柔的铁锤

一群鸽子，撑着雨伞

一只手臂上丢失的肋骨 空瓶子

里。吐出象牙一样 飞溅的

沙粒 抱着脚印哭泣 哭泣一条

河流。在杯子上，软木塞子

情人的石头 这是一根渺小的羽毛

在地球丧失思考 地狱阉割地狱

黑色很苍白 从一个发丝上

丢失。另一种爱 是

不爱 在那个沉默的抽屉 在生锈的

一把沉默

装上一面镜子 牛粪里长大的

面包，那是永恒的

死亡

菊花和月亮，向日葵与

梵高。瞪着铜像的

眼睛

那是雪与雪的 一个

发光磁体

腐烂的苹果到腐败那些腐败的王国

一个睡着的词语

53 一个骷髅政权

一个骷髅政权 蚊子吸食

血液的故事

在一种名字到另一种形式

从早晨到另一个安息

独自走动 追着罪恶爬行

畏缩的脑袋 放大的

阴茎。那些证明符号 那些红头

血迹 咬着尾巴哈腰

他们说了不说的 将所有说完

他们赞美 从不赞美

冰冷的火把 从头

说起。说出一串狗屎 

马屁

54 那个大腿两旁

那个大腿两旁，在一片天空

睁眼看你。一双切割的眼神朝上

我的血液从不 告诉

爱情

55 脚趾和脑勺

脚趾和脑勺 从更高的一盏灯

拆开箱子。一只水桶 仰卧

睡眠的声音

嫁给时间 挪走了

56 迷失的一条狗

迷失的一条狗。那是空旷的

会飞的铁轨

尖叫的梅花 绳子与

水桶。叫不出

名称

57 噩梦是一枚硬币

噩梦是一枚硬币

盛开的时间

主人的钥匙 被火柴

强奸

58 一位死神

一位死神

从我口袋 偷走

死亡的门票

59 撕碎嘴唇的泥巴

撕碎嘴唇的泥巴 拴住谎言

的围裙。囤积粮食 比

真相

更逼真

这是女人的旗袍 从乳头跌倒的

谎言。用钉子

叫板天堂

60 一个坚硬的椎体

一个坚硬的椎体，在花纹下

牵着鼻子走动 一只老虎

嘴巴上。从篮子里 一堆恋爱的

果子。那些液体

从窗外到窗户的眉头，用喉咙

唱歌的天空，那个耳朵撬动

隔墙的嘴唇 闭上眼睛

一座逃离的城堡

一只飞过头顶的绝望

61 从雷声最后一次

从雷声最后一次 你的眼睛

蒙蔽

腰围上 硕大的操场

从夜晚烧到黎明。站着睡觉的

房门

用梳子梳理床单 被褥

在一所黄色的监狱 提着微笑的

眼睛

62 一位绝望的客人

一位绝望的客人 血液

苍白。枯萎的草地是

火焰

窒息的情人，枕着所有

蓝天

恐惧的眉毛 煽动

翅膀

在秋天涂鸦

镰刀上 哭泣的

笑脸

63 他们死了

他们死了，在棺材脑门

睡眠的颜色很安静

一个廉价的“尸体概论” 吐着

舌头

从冰融化为火 从火成为水的

替身 捏着鼻子 向沉默

致敬

64 生锈的锄头

生锈的锄头，这是男人最后的

在我笼子里涂抹橡胶的鸟蛋

破壳的隐私，一层脱落的

长着猪毛的一条尾巴 上翘的肋骨

一条鱼咿呀学语 吹足

气泡

65 生病的树根

生病的树根，盘着腿

一把种子上

微笑的骨头

66 呼吸的闪电

呼吸的闪电

揣着一包火药

那是城市的

脸。在你膝盖上跪倒的

女人

67 那是塔尖上一半的泥土

那是塔尖上一半的泥土

肥沃的脸，是一张

鼓吹的神话 用一只手封闭

蜡烛。血液是清白的

在黑夜来临之前

泥水匠 握着一把铁锤

敲打天空

68 崩溃的石头

崩溃的石头 系上

一根绳子 称重

饥饿。城市上空 盘旋的

皇冠

这是河流母亲 枕着面包

睡觉的工厂

69 从破碎的镜子

从破碎的镜子 爬出

恐惧

枕着棉花默哀的狼群

熄灭了

这是羊的过场

70 一堆粗糙的面团

一堆粗糙的面团，在老人

胡须上。白色旗袍 白色的

坟堆

那些灰尘的眼睛

一条狗的生活

吹着气泡 鼓吹世界的

镜子

71 那是精子流泻的冬天

那是精子流泻的冬天

分成两支部队 行走

在深蓝色

对着一对浅绿

活着 如一把琴声

捆着干草吃饭的牛

从天空睡着死去

屋顶朝下。一只虫子吃掉了

宠坏的思想

72 飞翔的裙子枕着一杯酒

飞翔的裙子枕着一杯酒

那是冬天的老人

蝉的祷告

水一样的生活 在雨后死亡

生出所有。是一本书

的遗产

73 时钟与时间的对话

时钟与时间的对话

那是弹簧，洞里爬出

乌龟

盾和矛的寓言

从大海，到船的妥协

74 戳杀舌头的玫瑰

戳杀舌头的玫瑰 

最后的北极 

鼻子捏成椭圆的布谷

印在鼻孔，低垂的

一根骨头上啃着两个

水井很深。鲨鱼与鳄鱼的

坟墓

75 从巢穴出发穿越胸脯

从巢穴出发穿越胸脯

那个房子下边，一头驴子

一位患麻疹的孩子

从气球上放飞

一个退缩的铁钉

向池塘，战栗的水瓮

76 爬上树梢吃屎

爬上树梢吃屎

一匹马背上的乳房 摇晃的

火焰

倒塌百万次

那是一张白色的柱子

从桌子的一条腿到腿的恐惧

77 大树是一只僵硬的实体

大树是一只僵硬的实体

发疯的海是土地上奔跑的

沙子。他们出卖肉体 如野兔耳朵

拽着奔跑的骆驼，一只熊

大小，那是猪的天下

一阵刺耳的 揣着鼻子唱歌的

花篮。魔鬼一样

78 柔软的铁枪

柔软的铁枪 是一把椅子

在火里哭泣的声音

这是黑色首领

一条河流 丢失的

云朵

一个苍白的午后 如此

清醒地 从一本书释放所有

氧气

79 棺材是一个丢失信仰的孤儿

棺材是一个丢失信仰的孤儿

在古老的水池旁。黑色的

一只手臂伸向佛

门缝上爬满蚂蚁

那是喂猪的一头吹气的

蚂蚱

80 粮食是别人的

粮食是别人的

一个简化的句子

一辆收割机

收割一群卧倒的敌人

在野草嘴唇上 拯救高贵的

眼睛

81 顺从的人和被顺从的对象

顺从的人和被顺从的对象

空洞的箱子上

那是狐狸与猎狗 一个随从与

太监

这是圣徒与妓女

一只默哀的小手

为你催眠

这是一艘死亡之船。在城市耳朵

咬着舌根

82 发霉的硬币

发霉的硬币 触摸一根针           

在肋骨上穿透

像大火燃烧水池 在水井更下面

涂抹死亡

这是所有无知

一根绳子绑架的

噪音

2011年8月写于成都

语默文集：语默长诗总集《精神分裂》之《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