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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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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做文化的朋友,不做文化的奴隸
王正鵬(土家族)/文
春天是播種的季節,我種了一些什麼呢?我自己也沒有弄明白,就慌慌張張的就到了夏天。跑了三趟廣州,見了一些朋友,惟獨親人們的手機是打不通的。當然廣州不是親人們的家,鑰匙不會放在狗窩裏,讓我這個熟悉親人們的習慣容易找得到的。
先前光腳丫滿泥地亂跑的時候,總喜歡到鴨棚裏去玩,鴨主人天南海北的胡侃,總會留住我沉甸甸的腚,不去學校上課去了。這種理由極簡單,放鴨子不需要讀唐詩宋詞,鴨主人很快樂的用鴨蛋養活了他們,吃得總比我們“紅軍長征幹部”家庭好,又是酒又是肉又是鴨蛋鴨肉的,有時還會給我們家送一隻鴨,讓我們家改善一下糠腸。
“紅軍長征幹部” 家庭的子女有一個好處,走到那裏都可以搞到一碗吃,生病了找地主郎中看是不要錢的,在那個年代,父親是“賀龍死黨”與地、富、反、壞、右、牛、鬼、蛇、神等二十一種人是劃上等號,一齊同台享受戴高帽子的待遇的,當然批鬥歸批鬥,就會有一些人會塞個熟紅薯,或一茶杯米,一個雞蛋、鴨蛋等什麼吃的。不知父親從那裏搞來了幾百顆梨子樹,種了足足的兩大片五、六十畝地,開春種下,秋天裏也收到了一點零星的希望,當然這種希望是圍在周圍是大片的松樹林子中的,我可以不用去讀屈原的《天問》、《九歌》,在這片小小的梨園中盡情的享受著《桃花源記》的樂趣,也忘記了父親被批鬥時的痛苦狀。
為了記用大米換梨子的數字,我進了學堂,當然是背的破書包進的是“破四舊”廢掉了建於明代的土家族特殊龍抬頭單頭轉角斯簷的覃垕紀念廟,因從一開始是覃垕妹妹在此守望,後來一直都是女人住守,常人習慣稱之為庵了。庵雖不大,但環境還是優美的,庵建在一個孤獨類似於北方窩窩頭約海拔二百米的峰頂,庵前五棵二人合圍的松樹正好掩住,從外往庵看既使是夜晚,也只能看到如螢火蟲的燈光,從松葉中透出來時,與螢火蟲沒有了分別。坐在庵堂中往外看,春天有喜鵲兒在此築巢,從銜枝草到小鵲兒出來,喜鵲兒唱著歌忙碌的翩翩起舞,樹的外頭是一丘丘圍著一條似舞動著的藍綢小溪,小溪一年四季都是青綠綠的,魚兒閃著銀光總逗著我去翹課,追著魚兒的腳步轉到了庵的後面,往庵上看,下有綠色蔥蔥各種樹木,樹梢之上便是刀切的天然石牆,一百五十米高的石牆上,長滿了抱大的水曲柳與青崗木、株穆子樹,青青鬱鬱的遮住了學堂,老師應該看不見我在庵後通往澧水的水灘中尋蝦找魚,有了美味,再精妙的八古散文也無趣了,早已將記帳用必學的數字也忘記。
學校有農場與豬場,除了種紅薯養人養豬,書本可以放在豬欄中讓公豬母豬幫忙看著,當然書是不能讓豬讀的,高高的擱在豬夠不著的地方,讓豬們貌似進香的人跪著仰視著神像似的望著書本,到死也不知道書本中有一些什麼的精妙。當然豬知道我若是要取書本時,必然會得到一頓豐盛的紅薯藤或者野草,只有這個時候豬是快樂的,我也有興趣在豬圈草草的看一兩個字。
我讀書時,豬歡快的叫聲打動了我,豬不知道原因,我不能不知道我讀李白的詩,李白會不會感動?我讀李清照的詞,李清照會不會感動?會不會我有快樂提著魚兒時,李清照會不會讓我登上她的炸猛舟?他們都不會的!我再一次提醒自己讀活人的書,不管我讀得好不好,是趴在草叢中讀的,還是躺在松樹腳下看地姑娘(一種昆蟲土名)打酒窩窩讀的,我可以找到寫書的人,告訴他我讀了他的書時的反映,是高興的讓我不恭敬的讀他寫的書,還是一拂袖的我苦背了他寫的書,這種結果我從讀老舍的《駱駝祥子》,到與老舍兒子舒乙的友好交流;從讀鐵凝的《阿,香草》,到北京飯店金色大廳的文學迎春會;從陳建功的《皇城根》,到茅盾紀念館的開幕式;從孟偉哉的《昨天的戰爭》,到古巴大使館的法律書籍編輯等等……他們並沒有因為他們是大作家而拂袖昂首,相反的“到我的家中來”親切的商議。
老實的講,我的書讀得並不多,故弄出了不少的笑話,我不用清代人定清代以前的平仄韻,定我同與人的交流,《竹枝詞》劉禹錫創立之前,只有楚辭漢賦,竹枝一出,歌踩鼓點,袖隨蕭舞的元曲爭榮。屈原寫辭《天問》、《九歌》前無辭律可尋,後人一弄捆著粽子跳舞,僅說只有郭沫若譯得,文懷沙都不能譯《楚辭集注》,你個許繼勝有什麼資格講什麼《離騷》、《九歌》、《天問》的新譯呢?
郭沫若沒有做屈原的奴隸,只做了屈原的朋友;文懷沙也沒做屈原、郭沫若的奴隸,只做了他們的朋友,這一點我又從許繼勝先生的身上再一次體會到了做文化朋友的樂趣,許繼勝之後我便有了臧修臣、馬莉等這些寫詩詞的文化人朋友,這種甘當文化為己任的朋友是一生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