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博物館北門前孔子雕像

王正鵬（土家族）／文／攝影

因為孔子學院在國外掛牌很吃香，大家希望請一個雕塑家給孔子塑一像，立在天安門廣場上。

雕塑家仔細的盤算著天安門廣場周圍的建築：東有現代建築國家歷史博物館和一些飯館，西有現代建築人民大會堂和郵票博物館，北有明清兩朝建築中山公園、天安門城樓、勞動人民文化宮和故宮博物院，南有九丈九的明清建築前門箭樓、喝大碗茶的老舍茶館、清末建築北平火車站博物館；而廣場中心北有天天要升起的國旗，中有要祭祀的人民英雄紀念碑，南有毛澤東主席紀念堂。給孔子塑一個什麼樣的標準，雕塑家仔細的計算著。

成功者往往十分專注周圍的環境，隨意的翻看了有關孔子途奔的歷史，想像著孔子到別人家門口一揖到地的搕門狀，更想像著孔子見著主人屈尊的性情，和想要討得住宿等待主人答應允許時的焦情。雕塑家的意思，應該讓人明白：歷史傳承孔子就是一個到處途奔，明白一揖到地的講“禮”的含義，因為更應崇敬這位到處施“禮”的孔子，就雕塑這樣一個孔子吧。

雕塑家跑到山中，想找一塊完整的巨石做一個孔子的雕像，走遍了東南西北也找不到一塊像樣的石料，到處是敲成了做人名章方寸之間的碎片，一塊方寸之間的章料動則上百萬元，若迭成一個高大的孔子，一根眉毛估計也得上億元，雕塑家吃驚了，捨棄了最能體現人物靈魂的石質孔子雕像。

雕塑家打算用自己家鄉的土捏一個宜興紫砂孔子像，燒得如同一個美倫美喚的宜興紫砂茶壺工藝的孔子樂鄉圖。宜興人講：一個孔子的指頭就要用去我好幾把壺的材料，不燒，不燒！

用鐵敲打一個孔子吧，雕塑家怕犯“恨鐵不成鋼”民俗之忌。用金、銀堆一個吧，又怕挖墳掘墓的指甲，生生的把孔子摳了去，將就著用銅塑了一個駝背一揖到地的孔子像。

孔子的背是這樣彎下腰的。

沙漠中放羊的娃兒要對牛羊們念叨“三克油”的英語，牛羊產下的奶才有了“三聚氰胺”的牛羊奶。養豬的要對豬講“三克油”的英語，豬聽了才會生長“瘦肉精”的瘦肉。科學家要對上古墓中戶骨念“三克油”的英語DNA試驗，找出這個戶骨與天下曹姓的人DNA曹操基因共同點。中國官場大小升職要考“三克油”英語，中國大小企業招聘圓工要考“三克油”英語，農民工打工要考“三克油”英語，學生上學要考“三克油”英語，孔子的頭向下彎了一點點。

張吾本的綠豆湯漲價了，張吾本講我只是“豆你玩”。大蒜漲價了，“蒜你狠”不吃了。蘋果只是水果，“蘋什麼”也漲價呢？糖不是大米麵粉，竟然也漲到了“糖高宗”的皇帝地位，要解決好三農問題，鹽是人人都要吃的，漲價吧，“鹽王爺”真的來了，孔子的頭只能再往下低一點點。

文藝要復興，找不到工作大學生就裸奔，鏡頭對準了光裸的身體一夜成名，鋼筆對準了光裸的身體洛陽紙貴，豐乳肥臀在電腦、手機中飛舞，歪腚裂乳在手機、電腦中尋樂，孔子的頭只能再一次往下低一點點。

“看我呀，我奔跑六國到處作揖，我有了聖人的特殊地位。我高高的立在了北門前，所有的市民在我的足下向我仰望，我知道你們每個拜我的心和到寺廟中拜佛的心是不一樣的，是虛偽的。只不過想和我的聖人銅像照一個像，顯示出你們同一個聖人照了像的這種榮耀。”。

我說這個話時，是對著天上的浮雲說的，白雲無心，不能懂得我說過的話；我說這話的時，是對著路旁樹葉說的，驕傲的秋風將樹葉和我的話，一同掃在了你的腳下，任你碾成一團沒有靈魂的泥。

我孔子的雕像沒有了靈魂，我的靈魂在這片土裏，我只有再一次深深的低下頭去，向世俗一揖到地的“禮”讓，我只是北門外的一個銅塑軀殼，無須批評我占了天安門廣場，這就是我孔子在歷史博物館北門前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