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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注《渚宫旧事》卷二

已有 1080 次阅读2018-7-14 19:55 |个人分类:王正鹏考古研究|系统分类:杂谈分享到微信

校注《渚宫旧事》卷二

(唐)余知古(809840)撰 王正鹏(土家族)/校注

    《渚宫旧事》,(唐)余知古撰,十卷,《唐艺文志》记录有十卷。南宋时丢失五卷。《唐书艺文志》载《渚宫旧事》此书注曰知古为唐文宗(809840)时人,与段成式(803863)、温庭筠(812866)友善,段成式(803863)、温庭筠(812866)倡和此书,《渚宫旧事》皆记楚事,其为游澧水江上时所作。

    《渚宫旧事》记载为楚国都城(今慈利县境内)之事,起于周文王姬昌(公元前1231年~公元前1135年),止于唐文宗(809840)楚国都城渚宫(今慈利县境内)的历史变迁,王、侯、将、相、令尹、巫师、城廓等,对于研究慈利县的历史有重大帮助,今校注于此。

 

《渚宫旧事》卷二
(唐)余知古 撰  王正鹏(土家族)/校注

 

 

周代中

  楚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急召太子,楚国之法羣臣诸公子入朝,车不得至,于茅门天雨庭中,有潦太子遂驱车至茅门。廷理曰“车不至门,法也。”,太子曰“王召急不得须无潦,遂驱之斩其辀,而僇其仆(《说苑》云少师庆逐太子之车。《韩子》作廷理),太子入。为王泣曰“必诛之。”,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法者,所以敬,宗庙尊社稷,故能立立法,从令尊敬社稷者,社稷之臣焉,可诛也。夫弃法废令,是臣,乘君而下,尚狡臣乘君则主失威下,尚狡则上位,危吾将何以遗子孙,于是太子还走,避舍露宿三日,再拜请死罪。”,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益廷理爵二级以旌之。
  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无子,爱幸樊姬后宫,不得进。御姬言于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妾以卑微之身,明不足以自照善,不足以补过,后宫出入十年矣,寝専宠众妾,不进继嗣,不孶王,有偏施之过,妾有专爱之罪,此非大王,全国之福。”,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善其言。”,使六姬更侍有子六人,樊姬言“从志得援琴而歌曰:忠信言兮,从正不邪,众妾进兮,继嗣多。”,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闻之,欣然曰“于戏吾国所以治者,樊姬之力也。”(《荆南志》云庄王墓在江陵西三十里,周回四百步,前后陪葬数十塜,皆自为行列也。)。
  恭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之为太子,将出之云梦,遇工尹工尹趋避家人之门,太子下车从之曰“子大夫何为如是?吾闻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不祥,莫大大夫何为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见子之面,今而后记子之心。”。
  恭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多宠子,而世子之位不定。屈建(公元前498年~公元前545年)曰“楚必多乱。一兎走于街,万人追之。一人得之,万人不复走,分未定则。一兎走,使万人扰,分已定,虽贪。夫知止。今楚多宠子,嫡位无主,乱自是生矣。世子者国之基,而百姓之,望国既无基,又使百姓失望,是絶其本。本絶,则扰乱,犹兎走也。”,恭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闻,立子招为世子,其后犹有子围、弃疾之乱。
  楚与呉将战,楚师寡,呉师众。将军子囊(?~公元前559年)曰“我与呉战必败,败王师,辱王名,亏壤土,忠臣不忍为也。”,不复于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而遁至郊,使复于王曰“臣请死。”,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曰“将军之遁以为利也,诚利将军何死?”,子囊(?~公元前559年)曰“遁者无罪,则后为将者皆依,不利之名而效,臣遁,则荆国终为天下挠,遂伏剑而死。”,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曰“请成将军之义,乃为桐棺三寸,加斧质于其上。”。
  鄢陵之战,恭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擒于晋潘崇养,由基谈黄襄微,举足蹵其体,四大夫载而行,遂反郢。
  恭王熊审(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60年)有疾,告大夫曰“不榖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习师保之训,而膺受多福,是以亡师于鄢废。”。
  先君之业,覆楚国之师,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弘多矣,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殁于地,唯是春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而后许王薨,令尹子囊(?~公元前559年)议谥羣臣曰“王有命矣。”子囊(?~公元前559年)曰“君谓恭若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征南海,训及诸夏,其宠大矣,有是宠也,而知其过,可不谓恭乎。”,大夫从之。
  康王熊招(?~公元前545年)弟午在秦,秦不出也(《说苑》云子午,韩子但云:王弟也),申射士曰“资臣百金,臣能出之。”,因载之,晋见叔向羊舌肸(?~公元前528年),而告之且曰“请以百金,委子叔向羊舌肸(?~公元前528年),受金见晋平公姬彪(?~公元前532年)。”,曰“可以城壶丘矣。”,公曰“何也?”,曰“秦不出楚王之弟,是秦楚恶也,必不敢禁,我城壶丘彼如禁之,我曰为出楚王之弟,吾不城也,彼如出之,可以徳楚,不出是卒恶,必不敢禁,城壶丘。”,晋从之,秦果出公子午,王熊招(?~公元前545年)大悦,以錬金百镒遗晋。
  灵王熊围(?~公元前529年)与伍举(?~公元前538年)登章华台(台在今慈利县象市镇,台形三角髙十丈余,亦名三休台是也),曰“美大哉。”,对曰“臣闻国君服宠以为美,安民以为乐,聴徳以为聪,致逺以为明,不闻其以为土木之崇高,雕镂之美,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嚣庶之乐也,不闻其以观大,视侈滛色为明,以察清浊为聪也,昔先君荘王为瓠居之台高,不过望国氛广,不容宴豆木,不妨守备用,不烦官府,民不废时务,官不易朝,常问谁宴焉,则宋公、郑伯问谁相礼?则华元驷騑问谁赞事?则陈侯、蔡侯、许男、顿子其大夫侍之先王,是以除乱克敌而无恶于诸侯,今君为此台,国民罢焉,财用尽焉,年榖败焉,百官烦焉,举国留之,数年乃成,愿得诸侯始升,诸侯距无有至者,而后太宰启疆请鲁侯,惧以蜀之,役仅得以来使富,都那竖赞焉,使长鬛之士相焉,臣不知其美也。”。
  灵王熊围(?~公元前529年)成章华之台,与诸侯觞之,偏悦鲁君,既醉赐以大曲之,弓不琢之璧,既而悔之。伍举(?~公元前538年)说鲁君曰“(《左传》作大屈之弓云,薳启疆说鲁侯,此所载见《鲁连子》与传异也)弓璧,楚之上寳,呉君求不得,今属鲁,呉与秦齐闻之,是徙祸于鲁,鲁君惧而反之。”。
  灵王熊围(?~公元前529年)作倾宫,三年未息,而为章华之台,又自为石椁,陂以象(台在今慈利县象市镇,台形三角髙十丈余,亦名三休台是也),帝舜民始思乱矣。翟人来朝灵王夸之,与客登章华台,三休乃至。王熊围(?~公元前529年)曰“翟王亦有台乎?”,使者曰“翟堂高三尺,茅茨不剪,采椽不斵,犹谓为之者劳,居之者佚,又恶得有此。”,王熊围(?~公元前529年)甚愧之。
  太宰子朱侍饮于令尹子圉,子圉啜羮热援巵浆波之,明日子朱辞官而归,其仆怪问,之朱曰“令尹轻行而简礼,其辱人不难。”,明年,伏即尹笞之三百。
  楚令尹死,景公(?~公元前537年)遇成公干曰“令尹将何归?”,成公干曰“殆屈春乎?”,景公怒曰“国人以为归于我。”,成公干曰“子资少,屈春资多,子义获天下之,至忧也,而子以为友鸣鹤,与刍狗其智甚少,而子玩之鸱夷,子皮日侍于屈春损颇为友,二人者之智,足以为令尹,不敢専其智,而委之屈春,故曰政其归于屈春乎?”。
  灵王熊围(?~公元前529年)简贤务鬼,信巫觋,祀羣神,躬执羽帗舞坛下,呉师来攻,国人告急,王鼓舞自若,曰“寡人方乐神明,当蒙福佑”,不敢救,呉兵遂至,获太子后妃,已下。
  平王熊弃疾(?~公元前516年)时,令尹子常(?~公元前510年)城郢(今慈利县江垭东北七里有故郢城之,周回九里是。),左司马沈尹戍(?~公元前506年)曰“子常(?~公元前510年)必亡郢茍,不能卫城无益也,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境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初荘王幼弱,令尹子孔将伐,羣舒使公燮与鬬克守,二子作乱城郢及恭王时,令尹子囊(?~公元前559年)将死(今慈利县江垭东北二里许有子囊(?~公元前559年)墓),顾命子庚(?~公元前552年)必城郢,至是其孙子常(?~公元前510年)复就其功。
  伍员(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之亡也,王熊弃疾(?~公元前516年)使捕之,伍员(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贯弓执矢向使者,使者不敢进,自郑之许见。许公而问“所之?”,公不应,东南向而唾,畏楚也。伍员(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再拜曰“知所之矣。”,因之呉过于楚,至江上欲渉,见一丈人刺小船渡之,已絶江问其名,不告,解其剑以与丈人曰“千金之剑,愿献之,丈人不受。”曰“楚国之法,得伍员(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者,爵执珪,禄万担,子胥(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吾尚不取,何子之剑?”,伍员(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至呉,使人求之江上,则不能得,每食必祝曰“江上之丈人,天地至大人,至众名不可得,而闻身,不可得而见也。”。
  司马子期欲以妾为内子,访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可乎?”,对曰“昔大夫子囊(?~公元前559年)违王之命,谥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馈而无芰荐君。”,子曰“违而道榖阳竖,爱子反之劳而献饮焉,以毙于鄢,芈尹申亥从灵王之欲,以陨于干溪,君子曰:从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故进退周旋,唯道之,从吾子经营楚国,吾不欲荐芰以干。”,子子期乃止之也。
  越胜呉,又请卒,于楚将攻晋,左史倚相谓平王熊弃疾(?~公元前516年)曰“越破吴,豪士死,鋭卒尽,索卒以攻晋,是示我不病也,不如起师以分呉。”,平王熊弃疾(?~公元前516年)曰“善。”,因起师,而从越。越王怒,将逆战,大夫种曰“吾士尽甲伤,不如赂之,乃割露阴五百里以和。”,司马子期伐陈,呉救之,军间三十里,雨十日,夜晴。左史倚相谓子期曰“十日雨,兵聚而甲辑,呉人必至,不如备之,乃为阵,阵未成,而呉人至,见荆戒备,而反。”,左史曰“呉反复六十里,其君子必休,小人为食,我行三十里击之,必克。”,从之,遂破呉军。
  昭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欲游荆台,司马子期进曰“荆台之游,左江右湖,前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殆以亡国,愿大王无游焉。”(荆台在章华之东,去江陵一百二十里,台周回百有余丈),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怒之,令尹子西驾于殿下曰“今荆台之观,不可失也。”,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喜,抚子西之背曰“与子共乐之矣。”,子西歩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有所谓王听之乎?”,王曰“子言。”,子西曰“臣闻为人臣而忠于君者,爵禄不足赏,为人臣而谀其君者,刑罚不足诛夫,子期者忠臣,若臣者谀臣,愿王赏忠,而诛谀焉。”,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曰“令我听司马之诤,是独能禁我耳,若后世游之奈何?”,子西曰“禁后世易耳,大王万歳之后,起山陵于荆台之侧,子孙必不忍游父祖之墓,以为观乐也。”,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曰“善。”,乃还。
  昭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使石渚为政(《史记》作石奢)廷,有杀人者,石渚追之,则其父也,还车立于廷曰“以父行法不忍,阿有罪废国法,不敢乃伏斧锧请死于王。”,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曰“追而不及岂必伏罪,子复事矣。”,石渚辞曰“不私其亲,不可谓孝,事君枉法不可谓忠,令吏舍之上惠也,不敢废法,臣节也,遂不去。”,斧锧刎颈,于王庭。
  狂接舆,楚人也(皇甫谧《髙士传》云陆通,字接舆也),躬耕以食,其妻市米返,昭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使,使者赍金百镒造门,曰“大王使臣请先生治江南,接舆笑而不应使者,遂不得辞,而去。”,妻从市来曰“先生少而为义,岂将老而遗之,门外车迹何其深也?”,接舆曰“今者王使。”,使者赍金百镒欲使我治江南,妻曰“君命不从,非忠从之,是遗义不若去之,乃夫。负釡甑妻,戴纴器,变易姓,字莫知其所之。
  呉入郢,烧高府之粟,破九龙之钟皷,壊宗庙,徙陈器,呉以班处宫,吴王子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概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概入之,呉王尽妻后宫,至乎夫人伯嬴,伯嬴持刀曰“妾闻天子者,天下之表,公侯者,一国之仪,天子失制,则天下乱,诸侯失节,则其国危,夫妇之道,固人伦之,始王教之,端是以明王之制,使男女不亲授,坐不同席食,不共器,殊椸架异巾栉,所以絶之也,若诸侯外滛者,絶若,卿大夫外滛者,放士,庻人外滛者,宫割,夫然者以为仁,失可复以义,义失可复以礼,男女之失乱,亡兴焉,今君王弃仪表之行,纵乱亡之欲,犯放絶之禁,何以行令训民哉,且妾闻生而辱者,不如死,而荣若使君,王弃其仪表,则无以临国,妾有滛,端则无以生世一朝而两辱,妾以死守之,且凢所欲,妾者为乐也,近妾而死,何乐之有?如先自杀妾,又何益于君王?”,于是,呉王惭,遂退舍伯嬴与其保阿,闭永巷不释兵三旬。
  呉攻楚,子胥(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使人宣言于楚曰“用子期,将因击之。用子常,将因去之。”,楚人闻之,因用子常,而退子期,呉人击之败。
  阖闾姬光(公元前537年~公元前496年)攻郢三胜,问子胥(公元前559年~公元前484年)曰“可以退乎?”,对曰“溺人者一饮而止,则无溺也,其沉者以其饮不休,不如乘之以沉之。”,昭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反郢,乐师扈子侍坐,引琴而歌曰“王兮王兮,聴谗邪狂,杀左右寃伍奢,二胤怀恨,东奔呉创雠,构祸破国,都鞭尸,戮骸丘墓,屠頼申包胥,人获苏王,虽反国,忧未徂王,垂涕不复聴。”,乐师扈子,亦终身不操琴。
  昭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是日,出府之,裘以赐寒者,出仓之粟,以赈饥者,呉袭郢,当房赐者,请徃战死,阖闾姬光(公元前537年~公元前496年)一日五徙,当房之徳也。
  屠羊说,从王出奔,王反郢,赏之说曰“大王失国,说失屠羊。大王反国,说反屠羊。臣之爵禄已复矣,又何赏之有?”,王强之说曰“大王失国,非臣之过,故不伏其诛。大王反国,非臣之功,故不敢当其赏。”,王曰“见之说曰楚国之法,商人必有不献重赏,然后得见于君,今臣智不能存国节,不能死。君勇不能待,冦然而见之,非国法也,遂不受命入于溪中。”,王谓司马子期曰“有人于居处,甚约论议甚高,为我求之,愿为兄弟请以三公之位。”,子期舍车而徒求之,五日,夜而见之,谓曰“国危不救,非仁也,君使不从,非忠也,恶富贵于上,安习俗于下,意者过也。”,说曰“岂可贪爵禄,吾君有妄施之名乎,竟不受而去。
  越姒者,越王勾践之女,昭王聘为妃,王燕游蔡,姬在左,越姒参右,王亲乘驷驰逐,遂登附社之台,观士大夫逐者,王欢乃顾谓二姬,曰“乐乎。”,蔡姬对曰“乐。王曰”吾愿与子生若此,死又若此。”,蔡姬曰“敝邑之,君固以其黎民之役事君王之马足犹以为未足故以婢子为苞苴玩好今乃比好妃嫔列于后宫固,愿生俱乐,死同时,岂敢有贰哉。”,王顾谓史书之,蔡姬许从孤死矣,王乃复谓越姒曰“吾愿与子生又若此,死又若此。”,对曰“昔吾先君荘王滛乐,三年不聴政事,终而能改,卒覇天下,妾以君王为能,法吾先君,将改斯乐而勤于政也,今则不然而要婢子以死,且君王以束帛乘马取婢于敝邑,寡君之太庙也,不约以死,妾不敢闻命。”,其后王病,有云如赤鸟夹日而飞,王问“周太史。”,史曰“当王身乎?然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羣臣闻之,请以身祷于神,王弗聴,蔡姬曰“人实欲之,何为不使?”,越姒曰“大哉,君王之徳。于是,妾愿从矣,昔日之游滛乐也,是以不敢,许及君王,复于礼。国人皆将为君王死,而况妾乎?请愿先驱狐狸于地下。”,王曰“昔之游乐吾戏耳,若将必死。是彰孤之不徳。”,越姒曰“妾死,王之义,不死,王之好内也。”,遂自杀,及王薨(郭仲产《荆州记》昭王墓,在江陵西北百余里沮水之西。《舆地志》云昭王墓卤薄二百。)羣臣曰“其母信者,其子必仁,乃立越姒之子熊章(?~公元前432年),是为惠王。
  芈尹文,荆之驱逐彘鹿者,司马子期猎载旗,旗长拽地,芈尹文拔剑,齐诸角而断之,二车抽弓于韔,援矢于筩,而未发也,子期伏轼问曰“吾有罪于夫子乎?”,对曰“臣闻之,王者之旗拽于地,国君之旗齐于轸,大夫之旗齐于角,今子出自荆,国有名,大夫而灭,三等虽文断之,不亦可乎?”,子期悦载之王所,王曰“吾闻有断子之旗者,其人安在?吾将杀之?”,对曰“臣固将谒之,彼鞭朴之,使而敢断臣之旗,勇也。臣问之,而服臣以法,智也,勇且智,臣愿君王用之。”,昭王曰“善。”,乃使为江南令,大治。
  申鸣(? ~公元前479年),郢人,治国养亲孝,闻于国。惠王熊章(?~公元前432年)欲仕之,申鸣(? ~公元前479年)曰“何舍为孝子?乃为忠臣乎?”,其父曰“使汝有禄于国有位,于朝有乐,为而我不忧,故我欲汝之仕。”,申鸣(? ~公元前479年)受命,王以为左司马,期年遇王孙胜(?~公元前479年)之乱,申鸣(? ~公元前479年)率师攻之,胜(?~公元前479年)谓石乞(?~公元前479年)曰“鸣(? ~公元前479年),天下勇士,今将兵,奈何?”,石乞(?~公元前479年)曰“鸣(? ~公元前479年),孝子,劫其父,殆与我也。”,胜(?~公元前479年)从之,谓鸣(?~公元前479年)曰“子归我,我与子分楚国,不然则死是矣。”,申鸣(?~公元前479年)流涕曰“始则父之子,今则君之臣,既不得为孝焉,得不为忠援,桴皷之遂杀胜(?~公元前479年),其父亦死焉。”,王且赏之,鸣(? ~公元前479年)曰“受君之禄,避君之难,非忠,正君之法,以杀臣之父,非孝,行不可两全,名不可两立,悲夫,若此而生,亦何以见天下之士。”,遂自刎而死。
  石乞(?~公元前479年)侍坐于屈建(公元前498年~公元前545年),屈建(公元前498年~公元前545年)曰“王孙胜(?~公元前479年)其乱乎?”,石乞(?~公元前479年)曰“胜(?~公元前479年)所下士者三人,与己若者五人,与同衣食者十人,其行若此,何故为乱?”,屈建(公元前498年~公元前545年)曰“此吾所谓乱也?以君子行则可,于国家行过,礼则国家疑之,且茍不难下其臣,必不难高其君矣。”,居十月,胜(?~公元前479年)果乱。
  石乞(?~公元前479年)勒兵以示易甲曰“与我无患,不富贵。”,易甲笑曰“吾子常言吾义矣,吾子忘之乎,立得天下不义,吾不敢威,吾以兵不义,吾不从,今子将杀君,而使我从子,非君义也,子行其威,吾明其义,不亦可乎?且逆子以兵为争,应子以声为鄙。”,拱而待兵,颜色不变。
  石乞(?~公元前479年)将盟屈庐,拔剑而属之曰“诗有之矣莫,莫葛藟施于条枚,恺悌君子求福不回,今子覆国求福于庐,可乎?且知命之士见利不动,临死不恐,为人臣者,时生则生,时死则死,故上知天命,下知臣道,其有可劫乎?”,子胡不椎之,石乞(?~公元前479年)乃内其剑也。
  王孙胜(?~公元前479年)立子闾(?~公元前479年),子闾(?~公元前479年)不肯劫之,以刄闾(?~公元前479年)曰“王孙辅相,楚国匡正王室,而后庇焉,启之愿也,今子假威以暴王室,杀伐以乱国家,吾虽死不従。”,胜(?~公元前479年)曰“楚国之重,天下无有,天以与子,子何不受?”,闾(?~公元前479年)曰“吾闻辞天下者,非轻其利,欲以明其徳,不为诸侯,非恶其位,欲以洁,其行见国而亡,主不仁。劫白刄而失义不勇,子虽告我以利,威我以兵,吾不为也。”,胜(?~公元前479年)强之不可,遂杀之。
  楚人庄善者,辞其母将死,君母曰“弃母死君可乎?”,庄善曰“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今所养母者,君之禄,请徃死之,比至朝三废。”,车中其仆曰“子惧可速。”,返庄善曰“惧吾私也,死义吾公也,君子不以私害公。”,遂徃死之,《韩诗外传》云庄之善,《新序》作庄义之。
  子兰子事王孙胜(?~公元前479年),胜(?~公元前479年)将为乱,告兰子曰“吾将为大事,愿与共之。”,子兰曰“我事子,而与子弑君,是助子不义,畏患而去,是遁子,于难故不预,子以成吾义。”,契领于庭,以遂吾行。
  惠王熊章(?~公元前432年)时,陶朱公子杀人,于楚有司囚之,朱公遣其长子装黄金千镒置褐器中,载以牛车为书,遗故所善庄生戒其子,至则进千金聴其所为,慎无预其事,长男既行,亦自私赍数百金,至楚庄生家,负郭披藜藿到门,居甚贫,然长子进书金如其父言,生曰“可去矣。”,慎无留,即弟出,勿问所以。然长男既去,不顾。生以其私赍,遗国之贵人焉。生虽居贫穷,然以亷闻于国,自王以下皆师尊之,及朱公进金,非有意受也,欲以成事复归之,以为信耳,故金至谓其妻曰“此朱公金也。”,有如病不宿戒,后归勿动。而公之男不知其意,以其殊无短长也,庄生入见王曰“某星宿,某此则,害于楚。”,王素信之曰“为之奈何?”,生曰“独以徳为可以除之。”,王曰“先生休矣,寡人将行之。”,王乃使,使者入封三钱之府,贵人惊告男曰“王熊章(?~公元前432年)且赦曰,何以知之?”,曰王熊章(?~公元前432年)每赦常封三钱之府,昨暮王使封之,朱长男以为赦弟,固当出重以千金弃庄生,所无为也,乃复见生,生惊曰“若不去耶。”,长男曰“固未也,初为事弟,弟今议自赦,故辞生去。”,生知意欲复得其金,使入室取朱公子持去自幸也,生羞为卖入言于王熊章(?~公元前432年)曰“臣前言某星事,欲以修徳报之,今臣出道路,皆言陶之富人朱公子杀人,囚楚其家多持金赂王左右,非能恤国而赦,乃以朱公子故也。”,王怒曰“寡人虽不徳,奈何以朱子故,而施惠令论杀朱子。”,明日遂赦。
  楚与呉越战于江,楚人顺流而进,迎流而退,不利则退难。呉越迎流而进,顺流而退,不利则其退速。呉越因其势,亟败。楚及惠王熊章(?~公元前432年)时,公输般(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始为钩强之备,退者钩之,进者强之,量长短而制为兵,自是楚兵节呉越兵败。又尝为木鸢乘之。以窥宋城。
  公输般(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为云梯之械,将攻宋,墨翟(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闻,自齐行十日,夜至郢,献千金于公输般(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曰“北方有侮臣者,愿子杀之。”,公输般(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不悦曰“吾义固不杀人。”,墨子(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再拜曰“吾闻子之梯以攻宋。楚有余,于地不足,于民杀,所不足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不可谓仁,子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公输般(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子服翟(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曰“何不己乎,曰既言之。”,王矣曰“胡不见我。”,于王遂见之,墨(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觧带为城,以牒为械,般设九攻,而墨(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九却之,公输般(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诎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问其故。”,墨(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曰“般(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则宋莫能守,然臣弟子禽滑厘(公元前390年~公元前315年)等三百人,持臣守器在宋城上,以待楚矣。”,王曰“请无攻宋。”。
  墨子(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至郢,献书于惠王熊章(?~公元前432年),王受而读之曰“良书也,寡人虽不得,天下而乐养贤人。”,请过进曰“百种以待官,舍人不足须天下之贤君。”,墨(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辞曰“翟(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闻贤人,进道不行,不受其赏义,不聴不处,其朝今书未用,请遂行矣。”,将辞王而归,王使穆贺以老辞,鲁阳文君言于王曰“墨子(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北方贤圣人,君王不见,又不为礼,无乃失士。”,王乃使文君追墨子(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以书社五里封之,不受而去,时惠王熊章(?~公元前432年)在位已五十年矣。
  悼王熊疑(?~公元前381年)时,魏呉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来奔,以为令尹,呉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言于王曰“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逼主,而下虚人贫困,弱兵之道,不如使封君子孙三代,而收其爵禄,减百吏秩损不急之役,杜私门之财,以奉选练之士。”,王从之,遂南平百越,北却三晋,西伐强秦,诸侯畏楚,及悼王熊疑(?~公元前381年)薨,鲁阳公骐期,及阳城君杀王母阙姬而攻呉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呉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呼曰“吾示子吾用兵也,拔矢而走,伏王尸插矢,疾言曰羣臣乱。”,呉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死,楚国之法,丽兵于王尸者,加重罪,及肃王熊臧(?~公元前370年)立,于是诛灭中王尸者七十余人家,故当时称呉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之智,所速干鍭矣,初郢以两版筑垣起变之,用四国人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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