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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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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注《渚宫旧事》
(唐)余知古(809~840)撰 王正鹏(土家族)/校注
《渚宫旧事》,(唐)余知古撰,十卷,《唐艺文志》记录有十卷。南宋时丢失五卷。《唐书艺文志》载《渚宫旧事》此书注曰知古为唐文宗(809~840)时人,与段成式(803~863)、温庭筠(812~866)友善,段成式(803~863)、温庭筠(812~866)倡和此书,《渚宫旧事》皆记楚事,其为游澧水江上时所作。
《渚宫旧事》记载为楚国都城(今慈利县境内)之事,起于周文王姬昌(公元前1231年~公元前1135年),止于唐文宗(809~840)楚国都城渚宫(今慈利县境内)的历史变迁,王、侯、将、相、令尹、巫师、城廓等,对于研究慈利县的历史有重大帮助,今校注于此。
《渚宫旧事》卷一
(唐)余知古 撰 王正鹏(土家族)/校注
周代上
鬻熊,为周文王姬昌(公元前1231年~公元前1135年)师。成王姬诵(公元前1055年~公元前1021年)即位,封其孙熊绎(公元前1042年~公元前1006年)于楚,以子男之田居丹阳(丹溪之阳,今慈利县溪口镇)。后六世熊渠(?~公元前877年)立封长子康为句亶王,治江陵,康死国絶。熊渠(?~公元前877年)之后,数世至文王熊赀(? ~公元前677年)始大遂,都郢今江陵北郢城纪城是也。后九世昭王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避敌迁鄀。恵王熊章(?~公元前432年)因乱迁郾(今慈利县甘堰乡境内),既立复归,而旧史缺见,按恵王熊章(?~公元前432年)之末,墨翟(公元前476年~公元前390年)重茧趋郢(今今慈利县溪口镇境内)。班子折谋宣王熊良夫(?~公元前340年)之时,王宫遇盗,郢宰见黜怀王熊槐(公元前355年~公元前296年),入秦,齐人使郢中立王,因与王市,是皆昭熊壬(公元前523年~公元前489年)、恵熊章(?~公元前432年)后叶,莫不于焉根本,则知郾鄀之迁权道也,非久都明矣,襄王(?~公元前263年)之末,郢为白起(公元前332年~公元前257年)所拔,北迁陈城,其地遂邑于秦。自文王熊赀(?~公元前677年)是宅,至襄王(?~公元前263年)大去,凢十九王,而太史司马迁(公元前145年~公元前87年)云郢居八代失之逺矣。
文王熊赀(?~公元前677年)至顷襄王(?~公元前263年)四百年间,楚产之尤著者,贤相则彭仲爽(公元前690年)、鬬子文(公元前664年)、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子西(?~公元前617年)、叶公(公元前550年~公元前470年)、子高、呉起(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昭奚恤(?~公元前340年)。将帅则屈瑕(? ~公元前699年)、观丁父(? ~公元前516年)、成得臣(?~公元前632年)、屈建骐、瘠夫子重、昭阳(?~公元前323年)、昭常、景阳(?~公元前272年)。奉法则鬻拳(?~公元前675年)、廷理箴、尹克、黄石奢。将军子囊(?~公元前559年)(别有一子囊见《吕氏》)。正諌则葆申(?~公元前675年)、蘓从、成公贾、伍奢(?~公元前522年)、白公胜(?~公元前479年)、子张颛孙师(公元前504年~公元前468年)、申无宇(?~公元前535年)、尹文(公元前360年~公元前280年)。乐师扈子、管蘓、荘辛。忠烈则申公、子倍、棼冐、榖蘓(即申包胥见《战国策》)。奋扬王孙由于莫敖大心易甲、庄善、申鸣(? ~公元前479年)、屈庐。黙识则令尹子上鬬、伯比、薳贾、申叔。豫司马戍梁公弘(公元前821年)、屈宜臼(公元前402年)。太宰子朱成公朝待士则公子行屈春、黄歇(公元前314年~公元前238年)。奉使则屈完(公元前656年)、鬬章(公元前658年)、豚尹士池、王孙圉。进贤则沈尹筮(?~公元前591年)、虞丘子(?~公元前591年)。儒学则观射父(? ~公元前489年)、右尹然丹、左史倚相子期传(《春秋左氏传者》)铎、椒沈尹华。文章则屈平(公元前340年~公元前278年)、宋玉(公元前298年~公元前222年)、唐勒(公元前290年~公元前223年)、景差(公元前290年~公元前223年)。筹策则伍参(公元前597年)、观从、申射士(出王弟于秦者见《韩子》)。慎子范蠉、杜赫(公元前314年)、昭过(公元前256年)、江乙(?~公元前296年)、陈轸(?~公元前309年)。应对则申叔(公元前614年~公元前591年)。时士庆薳、启疆、伍举(公元前547年)、蓝尹亹、莫敖子华。髙让则屠羊说蒙榖、王子启景舍卢金、鲁阳文君。隐逸则缯封人老莱(公元前599年~公元前479年)、长庐接舆蜎、渊北郭先生、詹何、江上丈人鹖冠渔父。武勇则屈荡、潘崇(公元前626年)、谈黄,襄微公孙丙。乐伯许伯、摄叔、叔山冉、司马子期、市南宜。僚荘蹻(?~公元前256年)、石乞(公元前480年)、宋遣。伎术则养由基麋侯、翼侯、魏侯(三侯善射教吴王见《吴越春秋》)。范巫矞似优孟(?~公元前591年)、风胡子(?~公元前510年)、班输(公元前507年~公元前444年)、锺仪(公元前582年)、唐昩(?~公元前301年)、郑詹尹(?~公元前280年)。其余不可胜纪,其行事则概见于左氏云。
楚文王熊赀(?~公元前677年)得茹黄之狗,苑路之矰,田于云梦,三月不还,得丹,望之姬滛,期年不聴朝,葆申曰“先王卜以臣为保吉”,今者王罪,当笞王曰“不榖免于襁褓,齿于诸侯,愿请变更”,葆申曰“臣承先王之令,臣宁抵罪,于王无足,当于先王。”,王曰“敬诺引席伏葆”,申束细箭五十,跪加于背,如此者再谓,王起矣。王曰“有笞之名一也遂致之”,(遂痛致也)葆申曰“臣闻君子耻之不变痛之何益”,葆申趋出自流诸荆请死,王曰“不榖之罪促召而谢之杀,茹黄之狗,折苑路之矰,放丹望之姬,务治国政,并国二十有九焉。”。
文王熊赀(?~公元前677年)有疾告大夫曰“管饶(《新序》作常侍管蘓,又《恭王有疾说苑》作管饶是文王事。)犯我以义,违我以礼,与处不安,不见不思,然吾有得焉,必以吾时爵之。申侯伯吾所欲者,劝我为之,吾所乐者,先我行之,与处则安,不见则思。然吾有丧焉,必以吾时遣之大夫,许诺乃爵管饶以大夫,赠申侯伯而行之,申侯伯将之。”,郑王曰“必戒之矣,而为人也不仁,而欲得人之政无以之,鲁、卫、宋、郑不聴遂之郑,三年得郑国之政,五月而郑人杀之。”,子文熊赀(?~公元前677年)闻之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
徐偃王(公元前992年~公元前926年)好行仁义,诸侯之朝之者三十二,国王孙厉谓穆王姬满(公元前1054年~公元前949年)曰“不伐徐必反朝徐。”,穆王姬满(公元前1054年~公元前949年)曰“徐有道之国不可伐也。”,厉曰“强之伐弱如石之投卵,虎之食豚,且为文不能逹其徳,为武不能任其力,乱莫大焉。”,王曰“善,乃举兵伐徐灭之。”。
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时鬬子文(公元前659年)为令尹,其族有干法者,廷理拘之,闻其令尹之族,遂释之,子文(公元前659年)责廷理曰“凢立廷理者,所以司犯王令,察触国法夫直士,持法柔而不挠刚而不折,吾在上位以率士民或怨,而吾不能免之,于法今吾族为犯甚明,而使廷理因縁吾心而释之,是吾不忠明着于国也,执国之柄而以私闻与其生以无义,不若夭死。”,遂致族人于廷理曰“不是刑吾将死。”,廷理惧而刑之。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闻之不及履而至子文(公元前659年)之室曰“寡人幼少置理失其人以违夫子之意。”,于是黜廷理而尊子文(公元前659年)使及内政。国人闻之曰“若令尹之公,吾党何忧乎。”,相与歌曰“子文(公元前659年)之族犯国法,程廷理释之,子文(公元前659年)不聴恤顾怨萌方正公平也。”,子文(公元前659年)为令尹四十年,缯布之衣以朝,鹿裘以处,无一日之积。王闻朝不及夕,于是每朝设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公元前659年),自是令尹秩之王每出子文(公元前659年)之禄必逃王止,而后复入人,谓之曰“人生求富子逃之,何也?”,曰“夫从政者以庇民,民多旷者,而我取富,是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
郑子瞀者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夫人,郑姬之媵者。初,王熊恽(?~公元前626年)登台临后宫宫,人皆仰视子瞀,直行不顾。王熊恽(?~公元前626年)曰“行者顾。”,王熊恽(?~公元前626年)曰“顾吾以汝为夫人,而封若父兄矣,子瞀不顾。”,于是王熊恽(?~公元前626年)下堂问曰“夫人重位也,封邑尊爵也,一顾可以得之,而遂不顾何也?”,对曰“妾闻妇人以处正为仪,今君在上而妾有所顾,是失仪也,一言不顾,告以夫人之尊,示以封爵之重,而后顾焉是贪利也,失仪贪利何以事君。”,王熊恽(?~公元前626年)曰“善,遂立为夫人其后。”,王熊恽(?~公元前626年)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公元前627年),子上(?~公元前627年)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少者,且是人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王熊恽(?~公元前626年)不聴立之后,又欲立子职,而黜太子。子瞀进曰“夫摘奸扰猾乱之,所生古人有言,持敌不强,必为所伤,王必将易之,不如亟先施太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不聴,子瞀退,谓其保曰“王熊恽(?~公元前626年)将以职易太子,吾惧祸乱之作,谓王先施太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不吾应,疑我谮也,夫信不见疑,见疑而生,不如死以信之,我死王必悟,太子不可释矣。”,遂自杀。
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剖卞和之璞,封卞和为陵阳侯,卞和不就而去,作追怨之歌曰“悠悠沂水到荆山兮,精气郁决谷岩岩兮,中有神寳灼烁明兮,宂山采玊难为上兮,于何献之楚先王兮,遇王暗昩信谗言兮,紫之乱朱粉墨同兮,俛仰嗟叹心摧伤兮,天监孔明竟以彰兮,沂水滂滂流于汶兮,进寳得刑体离分兮,断者不续岂不寃兮。”。
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生商商臣(?~公元前614年),范巫矞(?~公元前626年)似相之曰“子吉矣,而王不吉,鸱鸮食母而飞,非其子之,不吉其母,为之灾也。”,王熊恽(?~公元前626年)怒,杀范巫矞(?~公元前626年)。似范巫矞(?~公元前626年)似谓成王熊恽(?~公元前626年)与子玉(?~公元前632年),子西(?~公元前617年)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熊恽(?~公元前626年)思之,故使止子玉(?~公元前632年)曰“母死,不及止子西(?~公元前617年)。”,子西(?~公元前617年)缢而悬絶。王熊恽(?~公元前626年)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沿汉泝江将入郢,王熊恽(?~公元前626年)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王使为工尹至是,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熊商臣(?~公元前614年),穆王熊商臣(?~公元前614年)闻之杀鬬宜申(?~公元前626年)及子家。
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即位三年(公元前617年),不聴朝,而好隐,成公贾入诤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不榖禁诤者,今子诤何故?”,对曰“臣非敢诤愿,与王隐也”,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胡不设。”,对曰“有鸟止于南方之阜,三年不动不鸣不飞,是何也?”,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射之曰“三年不动将以定志,意其不飞将以长羽翼,不鸣将以览民,则是鸟虽无飞,飞将冲天,虽无鸣,鸣将骇人。”,贾出不榖知之矣,明日朝所进者五十人,所却者五千人,羣臣大悦。
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立三年不聴朝,乃令于国中曰“寡人恶为人臣,遽诤其君者,有诤则死,无赦。”,蘓从曰“处君髙爵,食君厚禄,爱其身而不诤,非忠臣也,乃入诤。”,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立钟皷之间,左伏杨姬,右拥成姬,左禂袵,右朝服。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吾钟皷不暇,何诤之聴?”,蘓从曰“臣闻好道者多资,好乐者多迷,好道者多粮,好乐者多亡,荆国亡无日矣。”,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曰“善,左执蘓从之手,右抽金刀刎钟皷之悬。”,明日,授蘓从之相。
令尹虞丘子言于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臣闻奉行法可以得政,能浅行薄无望,上位不名仁智无求显荣,才之所不着无当,其处臣为令尹十年矣,国不加治狱,不息处士,不升滛祸,不讨乆践,高位妨羣贤之路,臣之罪,当稽于理臣,窃选国俊下里之士曰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秃羸多能(荀卿子曰“叔敖,突秃长,左左谓左脚长。),其性无欲,君举而授之政,则国可使理,而士民可使附。”,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曰“子辅,寡人得以长于中,国令行絶域遂覇诸侯,非子如何?”,对曰“乆固禄位者贪也,不进贤能者诬也,不让以位者不亷也,不能三者不忠也,为人臣不忠君,又何用之,固辞。”,王从之,赐虞丘子采田三百,号曰国老。以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为令尹,虞丘子之族犯法,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执而杀之,虞丘子喜,入见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曰“臣言孙叔敖果可持政矣,奉国法而不党,施刑戮而不骫,可谓公矣。”,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曰“夫子之赐也。”。
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败郑,郑伯肉袒,左执旄旌,右执鸾刀以逆。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亲手旌左右麾军退舍,将军子重(?~公元前570年)进曰“南郢之与郑相去数千里,诸大夫死者数人,厮役扈飬死者数百人,今君王胜,而不有无乃失人,臣之力乎。”,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曰“古者盂不穿皮,不蠧则不出于四方,是以君。子重(?~公元前570年)于礼而薄,于利要其人,不要其土,告从不赦、不祥,吾以不祥灾及吾身,遂与之平。”。
沈尹筮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相与交,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至郢三年,声闻不知沈尹筮。曰“令主上至于王下,至于覇我不如子偶世接,俗说义均以适主心,子不如我,子可归耕乎?”,沈尹筮至郢五年,王悦之欲以为令尹,辞曰“期思之鄙人有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者彼圣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虞丘子亦进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乃以王舆迎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为令尹。
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为令尹,施教导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缓禁止,吏无奸邪,秋冬则劝民山采,春夏以水各得所便,民皆乐其生,王以币轻,更以小为大,百姓皆去其业郢市令言之。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令尹曰“市乱民莫安其处次行不定。”,令尹曰“如此几何顷乎市令曰三日顷矣。”,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曰“罢吾今命之复矣。”,五日朝相言之王“请遂今复如故王,许之下令三日而市复。”。
国人好庳车不便马,王欲下令使高之。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曰“令数下民不知所从,不可,王必高。”,车臣请教闾里使高其棞乗车者,皆君子不能数下车,王许之,居半岁,民悉自高其车,不教而民从其化。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为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老父衣麤,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曰“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来吊,岂有说乎?”,父曰“然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再拜曰“敬受命,愿闻余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已大而心益恭,禄已厚而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为令尹,妻不衣帛,马不食粟,常乗栈车牝马,披羖羊之裘。从者曰“车新则安,马肥则疾,狐裘则温。”,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曰“吾闻君子服美益恭,小人服美益倨,吾无徳以胜之,遂终身不变(《淮南子》云:“荘王诛里,使叔敖制冠,澣衣自知当用也。)。”。
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问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曰“何谓国是?”,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曰“国之有是众非之,所恶臣,恐王不能定也。”,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不定独在君,亦在臣乎?”,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曰“国骄士曰士非,我无道贵富士骄。”,君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国非士无道,安强人君,或至失国而不悔士,或至饥寒而不进,君臣不合,则国是无从定矣。夏桀姒癸(?~公元前1600年)、殷纣子受(公元前1105年~公元前1045年)不定国是,乃以合己者,为是不合己者,为非故覆亡,而不知。”,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愿相国与士大夫共定国是,寡人岂敢以褊国而骄士哉。”。
优孟(?~公元前591年)长八尺,多辨,尝以谈笑讽諌,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有所爱马,衣以文绣,置之华屋之下,席以露床,啖以枣脯,马病肥死,使群臣丧之,欲以棺椁大夫礼葬之,左右争之以为不可。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下令曰“有敢以马諌者罪至死。”,优孟(?~公元前591年)闻之入殿门仰天大哭,王惊问其故,优孟(?~公元前591年)曰“马者,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所爱也,以楚国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礼葬,薄请以人君礼葬之。”,王曰“如何?”,对曰“臣请雕玉为棺,文梓为椁楩枫,豫章为题,凑发甲,卒为穿,圹老弱负,土齐赵陪位,于前韩、魏、翼、卫于后,庙食太牢,奉以万戸之邑,诸侯闻之,皆知大王贱人而贵马也。”,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曰“寡人之过一,至于此乎为之奈何?”,优孟(?~公元前591年)曰“请以大王六畜礼葬之,以垄灶为椁铜歴为棺,虀以姜枣,荐以木兰祭,以粳稻衣,以火光葬之于人腹膓。”,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乃使以马属大官。
优孟(?~公元前591年)见宠于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病且死嘱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徃见优孟(?~公元前591年),居数岁,其子见优孟(?~公元前591年)。优孟(?~公元前591年)曰“若无逺有所之,即为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衣冠,抵掌谈语岁余像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王及左右不能别也,王置酒优孟(?~公元前591年)前为寿,王大惊以为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复生,欲以为相。优孟(?~公元前591年)曰“请归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王,许之三日复来。”,曰“妇言慎毋为楚相”,楚相不足为也,如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之为相,尽忠为亷,以治楚,楚王得以覇,今死,其子无置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敖不如,自杀。”,于是,王谢优孟(?~公元前591年),立召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子封寝丘四百戸,以奉其祀,后十世不絶。
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疾且死,戒子曰“王亟封我矣,吾不受也,以我死,王必封汝,汝必无受利地,楚越之间有寝丘者,其地不利,其名甚恶楚人鬼,而越人机可长有者唯此。”,孙叔敖(公元前630年~公元前593年)死(皇览叔敖冡在南郡故城中百十一里今江陵北是也),王果以美地封其子,子不受请之寝丘,累世不絶。
詹何(?~公元前591年)以善钓闻于国,以独茧丝为纶,芷匋为钩,荆莜为竿,剖粒为饵,引盈车之鱼,于百仞之渊汨流之中,纶不絶钩,不甲竿,不挠。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闻而异之,召问其故何?答曰“先大夫之言浦且子之,弋弱弓纎缴,乘风振之,连双鹄于青云之,际用心専,勤手均之也。臣因其事放而学钓五年,始尽其道,当臣之临河持竿,心无杂虑,唯鱼之念,投纶沈钩手无轻重物莫能乱,鱼见臣之钩饵,犹沈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强,以轻致重也。大王治国,诚能若此,则天下可运于一握,将亦奚事哉。”。
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问詹何(?~公元前591年)曰“治国奈何?”,对曰“何明于治身,而不明于治国?”,王曰“寡人得奉宗庙社稷,愿学所以守之。”,对曰“臣未尝闻身乱而国治者也,故本在身不敢对以末。”,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王曰“善哉。”。
詹何(?~公元前591年)坐堂上,弟子侍有牛鸣于门外。弟子曰“是黒牛而白蹄,”,何曰“然,是黒牛,而白在其蹄。”,使人视之,果黒牛,以布裹其蹄,其精察如此。
郢人有善相者,所言无遗策。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问焉,对曰“臣非能相人,能观人之友,布衣者其友皆孝悌,纯谨畏令,则家必日益,身必日安,所谓吉人事君者,其友皆诚信,好善则在官日益功,业日修此,所谓吉臣,人主则朝臣,多贤,左右多忠,主失,皆敢交争则国家,日尊天下,日服此所,谓吉主。”,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善之。”,于是,乃招聘四方之士,夙夜不懈,遂覇天下。
荘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猎于云梦,射随兕中之(《说苑》云射科雉中之《吕氏春秋》作随兕),申公子倍刧王而夺之,王曰“不敬命属吏。”,左右曰“倍贤者此必有,故愿王察之,乃赦之不出,三月子倍以病卒。”,王兴师与晋战,两堂大胜,晋归而赏有功,子倍弟请赏。于吏曰“臣之兄子倍尝读”,故记曰杀随兕者,不出三月是以臣之,兄伏其死吏言于王,王使人发平府视之,于故记果有乃厚赏之。
北郭先生郢人,王闻其贤使,使赍金百斤徃聘之。先生曰“臣有箕箒之妇愿以计之。即谓其妇曰”楚以我为相则结驷,列骑食前方丈可乎?”,妇曰“夫子食粥,■屣无怵惕之,忧何哉?与物无治也,今结驷列骑所安,不过容膝食方丈之,前所甘不过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狥楚国之,忧其可乎?”,遂不应聘与其妇,去之。
楚庭有神白猿,射之则搏矢,而嬉莫能中。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命养,田基始矫弓操矢,未之射猿,拥柱而号,由田基发之,猿应矢而下,则由田基以其矢,先之也。王又使射蜻蛉曰“吾欲生得之,由基开弓,拂其左翼。”。
令尹子佩(?~公元前591年)请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登强台,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不徃曰“吾闻台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忘死吾徳薄不可当也。”。
士庆以进言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用为,令尹中庻子跪于王前而泣之曰“臣尚衣冠御郎十三年矣,前则为豪矢,后则为藩蔽,王赐士庆相印,而不赐臣,臣死无日矣。”,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曰“子所与寡人言者,内不及国家,外不及诸侯,如此者,可富不可贵,乃出璧玉赐之。”,曰“忠信者士之徳行,言语者士之道路,道路不修治,士无所行矣。”。
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欲伐晋,使豚尹观焉,返曰“不可伐也。其忧在上,其乐在下,且有贤臣曰“沈驹。”,明年又使豚尹观焉。”,返曰“可,初之贤人死矣。謟谀在君之庐,其君好乐而无礼,民危处以怨上上,下离心伐之,必克。”,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从之,果然。
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见天不见妖,地不出孽。则祷于山川曰“天其忘予君。”,子曰“此能求过于天,必不逆天矣,安不忘危故,能终成覇功焉。”。
楚雨雪,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披裘当户曰“我犹寒,彼百姓宾客甚矣,乃使廵国中,赈百姓宾客无粮者。”,诸侯闻而畏之。
庄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与晋战,胜之虑诸侯,畏已归筑五仞之台,台成觞诸侯,诸侯请约,王曰“我徳薄之人也。”,诸侯请为觞,王熊旅(公元前634年~公元前591年)仰而曰“将将之台,窅窅其谋,我言而不当,诸侯伐之。”,于是,逺者来朝,近者入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