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陆军上将汤子模

王正鹏（土家族）/根据史料校订

汤子模（1888～1925），国民党陆军上将，建国川军第二军军长兼前敌总指挥。1888年10月10日生。慈利县许家坊乡岩口村汤家坪人(今大庸县火烧桥乡上岩口村人，明代开国元勋汤和后裔，) ，谱名汤祖楷。汤新铭(汤新铭长女嫁国民党陆军中将王正雅。1905年冬，依照耕作习惯，劳作一年的土地需要休眠；但佃户为改善自家的生活，未经东家允许私自冬耕，使土地得不到休息。汤新铭闻知前去劝说，然而佃户非但不听，反而辱骂汤新铭。汤村青壮闻知佃户竟敢辱骂教书先生，因而群情激奋，一怒将佃户殴伤致死。佃户的族人告到官府，知县升堂问案，因汤新铭是当地名绅，知县对其非常尊敬，则允许他站在堂下回话，不必下跪。汤新铭为息事宁人，其将25亩土地变卖，将钱用来抚恤亡者家属，以至倾家荡产。自此岩口汤家坪一分为二，以王氏屋居为界，分上岩口和下岩口之分，自此汤子模归大庸县说法。)长子。汤子模自幼聪明好学，喜欢舞枪弄剑。1906年汤新铭应姐夫、云南临开广兵备道王正雅之邀，携长子汤子模至云南参加清军。汤新铭受聘为随营学堂学监（校长）；汤子模初为号兵，旋改任姑夫王正雅的贴身警卫。1908年4月，孙中山、黄兴在云南河口发动武装起义，成立“云南国民革命军”；但因各军不听起义军总司令黄兴的号令，乃至起义失败。消息传来，汤子模深受感染，为推翻满清，建立民主共和，其主动响应孙中山、黄兴号召率部起义，1910年进占川东沿河、酉阳一带，发动当地群众，建立革命根据地，势力逐步扩大到200余人。辛亥革命时，参加川东义勇军，在与清朝四川总督赵尔巽(1844～1927，1925年任中华民国会议议长，《清史稿》主编。)的作战中，英勇善战，因而结识了四川同盟会的元老熊克武（1885—1970，中国国民党中央副主席。）、吴玉章（1878～1966，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文字改革委员会主任、全国教育工会主席、中国自然科学普及协会主席，中国人民大学创始人。）、石青阳（1878～1935，国民党陆军上将）。1912年川军改编，熊克武就任第五师师长，他编入第五师任排长。在该师受到严格的军事训练，学到了军事指挥艺术，熟悉军纪条例，并受到民主革命思想的深刻影响。1911年9月7日，四川总督赵尔丰下令大肆屠杀四川保路民众，革命党人龙鸣剑等号召四川革命党人立即发动武装起义，吴玉章率先在荣县宣布独立。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成功，南方各省纷纷举义响应，汤子模率领川东支队攻占南川县城，为辛亥革命立下汗马之功。1911年11月22日，革命党在重庆成立了“蜀军革命政府”，推举革命党人张培爵为都督；新军起义军官夏之时为副都督，召集四川各路起义军将领讨论征讨四川总督赵尔丰的军事会议，汤子模负责会场警卫工作。会上各军意见不合，于是请吴玉章主持裁决；但因发生误会，意见双方剑拔弩张，汤子模闻讯单身提枪闯入会场捍卫吴玉章，大有樊哙侠义之风，使在场大众无不赞佩，因而会议得以顺利进行。1911年12月8日，成都发动兵变，宣布独立，成立“大汉四川军政府”，推举四川谘议局议长蒲殿俊为总督。各路同志军进入成都后，四川军政府改组，由尹昌衡、罗纶分任正副都督，尹昌衡下令处死赵尔丰；至此，清政府在四川的统治宣告结束。1913年8月4日，川军第5师师长熊克武响应孙中山二次革命的号召在重庆宣布独立，其派亲信营长敖冕臣接管南川县防务；汤子模不肯将胜利的果实拱手相让，于是率部抗拒敖冕臣营的进攻，两军先后交战于冷水关和涪陵聚宝场，因第5师援军不断开来，汤子模孤立无援，被迫退出南川。熊克武派人向汤子模宣传二次革命的意义，汤子模支持讨袁的革命主张，同意接受熊克武的改编，出任川军第5师副营长，率部随熊克武发动讨袁战争。袁世凯令四川都督胡景伊派兵镇压重庆革命党，并调黔、滇、陕、鄂四省军队入川协助胡景伊围剿川东讨袁军，熊克武战败逃亡日本，汤子模收集旧部，退守永川西山坚持讨袁旗帜，其队伍迅速扩大到数百人。汤子模率部转战川东，其作战勇敢，每战必身先士卒，因而多次负伤。汤子模作风简朴，其与士兵同甘共苦，所以受到部属的敬重，甘愿与其共命生死，因而其部战斗力非常强，逢坚必摧，并一举攻占了川东酉阳龚滩。革命党人李善波以“复兴中华”为己任，在酉阳策动汉、苗、土家等族人民发动反袁起义，建立“复兴中华革命军”，简称“复命军”，李善波自任复命军司令。汤子模支持川东人民的革命斗争，率部接受改编，出任复命军支队司令。虽然，复命军是反袁的革命组织，但因部队迅速扩编，收编了许多地方土匪和民团武装，使纪律松散、军纪很差。汤子模建议李善波司令整顿军纪，将军队改变成一支爱国爱民的革命武装。李善波从善如流，接受了汤子模的建议，其将部队整顿大权交给了汤子模。于是，汤子模先以其率领的川军第5师部队进行改革，他请人编写军训教材，亲自制定了军队纪律，而后颁发各部队，要求官兵遵守，凡是“奸淫妇女、抢劫民财”一律军法从事，杀无赦。复命军在汤子模的训练下，逐渐成为一支纪律性强、作战能力强的楷模部队。汤子模会练兵的消息风靡四川，因而川军旅长杨春芳道：“汤子模的部队能改造好，为什么我们不能。”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改国号为“中华帝国”，定年号为“洪宪”，自号“中华帝国皇帝”。众议院院长汤化龙立即号召全国讨袁。1915年12月25日，蔡锷潜往云南宣布独立，组织云南护国军誓师讨袁。贵州首先响应，宣布独立；继之，广东、广西两省在云南护国军参军汤睿的游说下也先后宣布独立。汤子模坚决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其积极响应蔡锷的号召，率部参加反袁护国之战。1916年1月16日，蔡锷率云南护国军攻入四川，云南护国军在四川革命军的配合下，给袁世凯在四川的北洋军队以沉重打击。1916年2月，孙中山任命熊克武为四川招讨军总司令、石青阳为川东招讨军区司令，汤子模率部参加石青阳部队，被任命为川东招讨军第一支队司令。汤子模没有文化，但他非常尊重知识分子，其敦请文人赵班若、屈髯到军中为幕僚，尊他们为良师益友，在这批有革命思想的知识分子帮助下，汤子模刻苦学习文化知识，常挑灯夜读，文化水平有了增长，军中电文亦能自拟颁发。1916年3月22日，袁世凯为缓和局势被迫宣布撤销帝号，仍称“大总统”。 1916年3月31日，四川都督陈宦与蔡锷达成停战协议；5月22日，陈宦宣布四川独立。1916年5月29日，湖南都督汤芗铭在其兄汤化龙的劝说下亦宣布独立，袁世凯见大势已去吞金自杀；黎元洪继任总统。1917年6月12日，黎元洪总统被总理段祺瑞所迫，宣布解散参众两院；1917年7月1日，张勋以协调黎元洪与段祺瑞的府院之争为借口，进京拥立清宣统皇帝复辟，因而遭到天下的一致反对。1917年7月12日，讨逆军司令段祺瑞与参谋长汤化龙率讨逆军攻入北京，恢复了中华民国，因黎元洪总统不肯复位，则改由副总统冯国璋为代总统，段祺瑞的北洋政府宣布刘存厚为四川督军。1917年9月10日，孙中山以国会被解散为名在广州成立护法军政府，出任海陆军大元帅，发动护法之战。滇黔联军司令唐继尧通电响应护法，但唐继尧却另树一帜，宣布“靖国”，把滇黔所部八军编成“滇黔靖国联军”，唐继尧自任总司令，挥师入川，发动“靖国之战”。 1917年12月熊克武通电响应靖国号召，被推举为四川靖国军总司令；汤子模举旗响应熊克武的号召，被任命为川东靖国军司令、12旅旅长，授予陆军上校军衔。1918年2月，汤子模率部西征成都，与支持北京政府的四川督军刘存厚部发生激战。汤子模配合总指挥肖德明攻占了太和镇，打通了射江和绵阳之门；而后，汤子模率部取道潼川，攻占三台；继之，西驱中江、金堂，一举击败四川督军刘存厚主力。1918年2月19日，汤子模率部攻占成都，建立了四川护法军政府，刘存厚率领残兵败将逃入陕西汉阴，四川靖国之战取得了伟大的胜利。1918年5月4日，广州非常国会宪法委员会汤漪委员长起草了《修正军政府组织法案》，以此制约了孙中山的权利，孙中山愤然离去，护法运动宣布失败。1918年8月1日，南北两军在湖南再度开战；1918年8月8日，陕西各路民军推举于右任为陕西靖国军总司令，以张钫为副司令，井勿幕为总指挥，在三原设立总部，下辖郭坚、樊钟秀、曹世瑛、胡景翼、高峻、卢占魁等六路，发动了讨伐段祺瑞北洋政府任命的陕西督军陈树藩之战，使战火从南方烧到北方。1918年8月21日，北军第三师师长吴佩孚通电反对内战，呼吁南北议和，以抵制段祺瑞武力统一中国的阴谋。1918年9月1日，徐世昌因皖系段祺瑞与奉系张作霖相互制约，其渔翁得利当选为大总统，新当选的钱能训政府为了稳定局势，同意举行南北议和。同月，云南督军唐继尧以川、滇、黔三省联军总司令名义在重庆召开三省联席会议，其联合贵州督军刘显世在会上抛出“准备北伐案”为题的“川、滇、黔三省同盟计划书”，因计划书将四川的富庶地区划归黔滇军管辖，四川赋税亦归北伐军征用，当即遭到四川督军熊克武的反对。1918年10月中旬，陕西靖国军渡过渭水誓师讨伐陈树藩，但刚一开战，胡景翼就成了陈树藩的俘虏。1918年11月21日，陕西靖国军总指挥井勿幕又被陈树藩骗杀，陕西靖国军连失大将，前锋受挫。段祺瑞欲开辟陕西第二战场，其以剿匪为名调集大军援助陕西陈树藩；靖国军滇、川、黔、鄂、豫、陕、湘、闽八省联军总司令唐继尧接到陕西靖国军的求援电，立即任命石青阳为援陕第一路军总司令，率汤子模等部北征陕南平利、镇巴、紫阳以援助陕军，南北双方在陕西大战中动用了20万兵力，使战争规模逐步升级。1918年11月15日，徐世昌总统发布停战令；1918年11月22日，广州军政府也通令南方军队休战，双方协商在上海举行南北和谈。1919年，石青阳出任四川陆军第6师师长，汤子模任第6师第12旅旅长，石青阳委派大学生邱翥双为12旅参谋长，使汤子模如虎添翼。汤子模率部回川，但却遭到了熊克武部的阻击，汤子模12旅在顺庆与熊克武军发生大战。1919年12月，汤子模率部进占四川西充，熊克武派西充武秀才李考先为其说客，至西充东街聚和店汤子模的住处劝说汤子模弃石青阳归顺熊克武，汤子模为表示反熊的决心，当即下令将李考先枪毙。汤子模率部攻占了顺庆、安岳一带，收编了罗觐光的团防部队，扩充了自己的部队。1920年春，川军吕超、石青阳等发动驱逐四川督军熊克武之战，汤子模积极响应驱熊之战。1920年3月，唐继尧借机下令免去熊克武四川靖国军总司令职，改任吕超为四川靖国军总司令。1920年5月下旬，川军吕超、石青阳率部从绵阳、中江攻打成都；滇军顾品珍、赵又新部从川南配合川军攻击成都；黔军王文华部与川军黄复生部会合在重庆、綦江一带阻击熊克武主力余际唐部。1920年5月21日，反熊联军攻占成都，熊克武败退至三台县，被迫宣告辞去四川督军，率余部退守川北保宁一带。1920年7月18日，吕超率黔川军入成都，通电就任川军总司令，兼任川滇黔联军副总司令。熊克武不甘心失败，其联合退往汉中的前任四川都军刘存厚准备反攻成都，双方公推刘湘为前敌总指挥。1920年9月8日，熊克武部刘湘、刘文辉两军组织反攻，一举收复成都，将滇、黔、川联军驱逐出四川。倒熊之战失败后，汤子模率部退守涪陵，控制了川东酉阳、秀山、黔江、彭水等地区。四川各路军阀趁乱横征暴敛地方，唯独汤子模军队纪律严明没有任何不法之举，涪陵百姓与汤子模部形同鱼水。汤子模派团长罗觐光主持川东建设，先后建造了中山公园、石桥，为当地老百姓解决了运输问题和休闲娱乐场所。当汤子模率部离城之时，涪陵士民涌上街头鸣放鞭炮为其送行，各家各户都摆设送行香案；而当地政府所欠汤子模部的开拔费，则全部由商会会长自觉如数送交。熊克武想要收编石青阳部队，但汤子模认为双方是交战部队，如果接受其改编就等于是投降；因而，汤子模派邱翥双参谋长与川军第2军军长刘湘联系，刘湘与邱翥双是好朋友，两人一拍即合。1920年11月，汤子模部接受刘湘改编为第2军独立第一旅，汤子模任少将旅长，奉命率部镇守四川酉阳县龙潭镇。1921年5月5日，孙中山宣誓就任非常大总统，其通过党内不坚定分子的叛变教训，决心对国民党进行改组。1921年10月10日国庆节，汤子模率领全军将士向孙中山挂像宣誓，坚决拥护三民主义，全军集体加入国民党，从而肩负起统一中国的重任。因双十节是汤子模的生日，所以全军将士要给汤子模过一次生日，但汤子模坚决不允许。谁知战士们却私下准备，在双十节晚会上，全军将士搞了一个“提灯会”，巨大的烟火架一层一层崩塌，最后显露出来五个大字“汤总司令好”，充分体现了全军将士对汤子模的爱戴。汤子模治军有素、纪律严明，其部罗觐光团长的亲信连长因祸害老百姓、强奸妇女，汤子模为严肃军纪，当即下令将这位连长枪毙。汤子模的军队在全川军队中是唯一不向老百姓派粮、派款的部队；因而，川军中各派将领在训练讲话时都会用汤子模练兵来做示范说：“你们都要学汤子模，瞧瞧人家练出来的兵多棒。”1922年6月，孙中山任命石青阳为川东边防军司令，命其回川纠集旧部出师北伐。石青阳来到龙潭镇第一独立旅旅部进行游说，汤子模旅长当即举旗响应。1922年6月10日，石青阳在汤子模的帮助下在龙潭镇召开了川东边防军成立大会，石青阳传达了《出师北伐紧急通告》，宣布成立川东边防军司令部，任命汤子模为川东边防军第1混成旅旅长兼前敌总指挥。汤子模出征前夕，其考虑到后方的空虚，于是建议请援军填防。石青阳派人到湖南保靖请湘西王陈渠珍派四个团的兵力到川东协助填防，陈渠珍派桃源驻防军张子青指挥官率领贺龙警卫团、周朝武湘西巡防军第4支队等三个支队开往川东龙潭镇填防，自此贺龙团及张子青、周朝武支队归属于汤子模所辖。贺龙原是汤子模姑夫王正雅部营长，王正雅被刺后，其归附陈渠珍；汤子模与贺龙因是老乡，二人一见如故，则结为金兰之交（1922年6月10日，汤子模与贺龙结拜兄弟，加入贺龙的哥老会。）。因汤子模为人严肃；而贺龙为人和蔼，所以部队中流传着“汤子模是夏日可畏；贺龙是冬日可爱”的评语。周朝武是前清的著名将领，其武艺高超，江湖人称“周铁鞭”。周朝武平日素喜排场，出门总是前呼后拥，不像个革命者所为。出于对长兄的敬重，又诚心诚意帮助他改掉这个不好的作风，汤子模草拟一个言简意赅的便条邀周朝武吃饭曰：“铁哥，明日之宴非鸿门宴，敬悉少带护卫，及早光临。”周朝武闻知肃然起敬，从而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作风，成为一位被百姓喜爱的革命将领。汤子模誓师出兵，因贺龙英勇善战，所以汤子模将他调到前线参战。汤子模出师大捷，一举击溃黔军袁祖铭部攻占涪陵；袁祖铭逃至重庆与刘湘、杨森合兵一处反攻涪陵，汤子模率部退入彭水地区进行休整。1922年7月，汤子模率部反攻，在渠县击溃刘湘第2军，刘湘被迫通电下野。杨森自知不是汤子模的对手，于是放弃重庆，率领残部投奔北洋军阀吴佩孚。1922年8月9日，孙中山因粤军都督陈炯明发动叛乱，被迫离舰前往香港，辗转返回上海，护法战争暂告一段落。1922年12月，孙中山联络驻广西的滇军杨希闵和桂军刘震寰组成西路讨贼军，配合福建的东路讨贼军许崇智部合攻陈炯明叛军。1924年,任建国联军川军第二军军长兼前敌总指挥。1925年孙中山逝世后,陈炯明在东江叛变,代行建国军大元帅的胡汉民命熊克武班师回广东休整，待机再出师北伐，熊克武决计班师离湘回粤。汤子模受命率6个团出师东江。出乎意料,蒋介石为排除异己,将熊克武、余际唐扣留虎门,派鲁涤平第二军、朱培德第三军围攻川军,迫令缴械。建国联军部队除贺龙看穿阴谋,和熊克武商定该师留湘应变外,其他部队全失。汤子模部下师长罗谨光叛变,1925年11月25日,他开枪打死了汤子模,汤被害时年仅36岁。后罗谨光途经武汉，又被汤子模之侄汤祖檀击毙。贺龙闻之，嗟叹不已。1935年11月20日贺龙率领红二军团北红军进行长征时，途经许家坊乡岩口村、堆金村时，贺龙元帅只带一个警卫员和我的父亲到岩口汤子模上将墓前祭祀亡友，之后到汤子模家给亡友之妻200块银元。缅怀肝胆相照的战斗情谊。